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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底不厚,每一分錢其實都是家里人辛辛苦苦掙來的,經不起你這么折騰啊!” 既然不再把浩宇當小孩子看待,阿俏便與他說成年人之間該說的話。 阮浩宇低下頭,重重地點了點,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開口,說:“姐,我……我是看他們玩牌贏錢很容易,我這才想,想贏點錢……” 阿俏的身體往前傾,柔和地開口問:“你贏了錢想去做什么呢?” 阮浩宇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小聲說:“姐……之前我很難過,我以為,我以為你們都不要這個家了……” 他實在是怕,這個家轉眼就分崩離析了,小小少年看不清自己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他這話一說,阿俏心里登時涌上了一股柔情,嘆息一聲才說:“浩宇,不是我們不要這個家,而是這個家,需要所有人一起維護才行啊!” 她說得溫柔,全無責備之意,阮浩宇聽得心里溫暖,卻將頭深深埋下去,半晌,眼睛紅紅地抬起頭,小聲說了一句:“姐” “我該怎么辦?” 阿俏則盯著他:“你知道該怎么辦的,你只是礙于和那些同窗的情面,另外也怕學校的責罰而已。” 阮浩宇嘆息一聲:何嘗不是這樣。 “只是,你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像你這樣的年紀,應該懂得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后果,而不是讓旁人替你承擔。這件事到了現在,你還有路可退,逃學落下的功課你現補還來得及,可若是拖得久了,便會積重難返,難以挽救。”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阿俏在心里說,對浩宇來說是如此,對她而言何嘗不是? “逃學本身確實很不對,但是只要你肯正視錯誤,虛心受教,回頭功課也能跟得上,教員一樣不會看輕你。士安就是個例子。”阿俏鼓勵弟弟,幫他掃除歸校認錯的心理障礙。 果然,阮浩宇雙眼一亮,握了握拳頭說:“對!” 沈謙至今在他們學校都還像個傳奇似的,這給了阮浩宇極大的信心。 “可是玩牌賭博,卻是人生大忌!”阿俏話音陡然轉得不客氣,寒聲說,“你想想,昨日你對面坐的不是士安,而是一個心懷歹意的,他只消拿著這兩張借條,能對咱家做出什么樣的事?” 阮浩宇將心一橫,嘴一硬,說:“要真有這種事,爹娘jiejie就別管我,當家里沒我這人就是了。” 阿俏登時一掌拍在桌面上,咖啡杯碟一時乒乒乓乓亂響,將遠處的侍應生嚇了一大跳。 “浩宇,你將這個世界想得太天真了。旁人完全可以用刀抵在你的脖子上,要咱家拿錢來贖你。咱家若是不贖,他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反正你也只是個欠了賭債賴賬的混小子,這種事兒,在黑道上太尋常了。” 阿俏森森說來,阮浩宇也嚇了一條,伸手摸摸脖子,似乎也覺得有什么涼颼颼的正抵在脖子上。 “浩宇,你或許可以不理這個家,可是家里人卻絕不可能不管你!” 阮浩宇見到jiejie眼里亮晶晶的淚水在滾來滾去,一下子也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去摸手絹,遞給阿俏。同時他心里也暖了好些還好,還好,家里的親人,還是有人在關心著他的。 阿俏接了帕子,擦了擦眼角,這才低聲說:“聽三姐一句,牌戲賭錢,既幫不了你自己,也會有損咱家,但凡你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好兒郎,便不要沾這些東西,將來你有的是機會為自己掙出一個將來。” “是!”阮浩宇點頭應下。 這一對姐弟的談話結束,阮浩宇盯著阿俏面前兩張字條發愁這可都是他的親筆啊,如果教爹娘知道了,他可就慘了。 “士安說,等你什么時候在學校的名頭比他更響了,就還給你。” 阿俏補了一句。 阮浩宇憑空想象了一下,名氣要比沈學長更響他再次愁眉苦臉地地下了頭。 少時阿俏出面,陪著阮浩宇一起回到學校去。阿俏站在校門外,目送阮浩宇走到傳達室,向里面的人鞠躬致歉,傳達室的人便揮揮手,讓他回學校里去。阮浩宇便回身沖阿俏揮揮手,臉上有點兒釋然,轉身回到學校里去。 阿俏這才放心,舒了一口氣,自己回阮家。 沈謙這才剛離開一天,她便有些思念。阿俏一面走,一面有點兒臉紅,原來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誠不我欺。 及至見到阮家那座高大的院門,阿俏便振作精神,她心里盤算了好久,該怎樣向家人攤牌。 旁人不用說,阮清瑤是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但可惜阮清瑤說話沒分量,而且她自己的終身還未定。 所以當務之急,阿俏得再在自家里爭取幾個盟友,自己的小家站在一個壕里,才能火力一致對外,去對付族里那些苛刻的族長和族叔。 阿俏打算先把寧淑爭取過來,然后再通過寧淑去影響阮茂學。如果爹娘都支持自己,祖父那邊,應該就好說些。 她一回家,正巧寧淑與阮茂學都在。可是兩人坐在花廳里,卻彼此一言不發,各自看著報紙。 阮茂學的眼神一直朝寧淑那里溜過去,寧淑卻始終聚精會神地當真在讀報紙。 阿俏各自招呼一聲,寧淑淡淡地點了點頭,阮茂學卻不耐煩地問:“這個點兒才回來,你這大半天的,都上哪兒去了?” 他故意對阿俏惡聲惡氣,其實是想逗妻子說話,哪怕妻子罵他兩句、嗆他兩句也好,寧淑卻壓根兒不理會。 阿俏一想,這是怎么了,又在冷戰了?而且看起來,是阮茂學的錯? 她見勢不妙,隨便敷衍阮茂學幾句就溜,先溜到jiejie阮清瑤那里去打聽消息。 “什么?爹真的……分了一成干股給常姨娘?” 阿俏真的驚了,“不是原來只說是用干股的分紅去養常姨娘么?” 阮清瑤搖搖頭,說:“今天我去公證處查了文書,確實是已經轉到常姨娘名下了,而且委托了常嬸兒,可以代為處置……” 姐妹兩人相對無語,都不知這個爹的腦袋到底是怎么長的。 如今阮家的干股,阮老爺子手上有三成,寧淑手里還剩二成,阿俏與阮清瑤各自有一成,阮茂學則將他自己的三成干股分給了阮浩宇和常姨娘各一成。 “娘知道了這件事,覺得爹還是放不下常姨娘,所以就又生氣了唄!”阿俏想了想,理出了思路。 “不止,”阮清瑤陰陰地笑,覺得meimei還是太年輕和善了,“是常姨娘在外頭放了話,說媽手里現在還有兩成干股,比爹還多一成,這個家里是陰盛陽衰。外頭起了這種閑話,已經都傳到市府爹的同僚那兒去了。爹回來將這事兒一說,滿以為媽會和他吵一場的,豈料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吵也吵不起來,分又分不掉,住在一個屋檐下,這種關系叫人難受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