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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的展位,左手邊就是趙立人的酒坊,右手邊則是相熟的惠山農家,展示的是當地家養的土雞和用土雞制成的風雞。 阿俏和阮清瑤事先準備了不少小冊子小卡片,冊子上是列了“醬園”所有的產品名稱、規格和價格,而小卡片很簡單,就是醬園的聯系方式,準備到時有客商過來的時候現場派發。 待到各家進駐,展位一一準備妥當,便是“萬國博覽會”開幕的時候,聽聞本省和幾個鄰省都有高官親臨現場,在上海市府任職的文仲鳴更是趕來,從頭至尾在此坐鎮。 開幕當天上午,文仲鳴和幾名官員將彩帶一剪,展會現場就立即燃放了數千響的爆竹,與此同時,人們只聽到頭頂的轟鳴聲,只見兩駕老式教練機正從頭頂飛過,一駕拉出白煙,一駕拉出青煙,在天空盤旋兩圈,交錯飛行,耍了幾個花樣,便自去降落去了。 阿俏聽見旁人議論:“聽說這附近就有個飛行學校來著?” “是呀!學校教花樣飛行。你們看,有個節慶盛典什么的,找兩駕飛機來助助興,多好?” 阿俏與阮清瑤互視一眼,她們都知道飛行學校的貢獻絕對不止拉煙助興這么簡單,可既然飛行學校選擇了低調行事,她們便也都守口如瓶,決計不往外透露半個字。 待到這些儀程一過,展會現場由文仲鳴舉起銅槌,將一口巨鑼敲響,算是宣告這次的博覽會正式開始。人們立即開始在各個會場內走動起來。 參觀展會,最得天獨厚的便是惠山附近的鄉民。他們最關心的是農產品,又大多認得阿俏。很快,“五福醬園”跟前的展位就聚滿了人。 “喲,這不是靜觀師太那個小徒弟么?” “不錯不錯,這個醬油很不錯。我們來打二兩嘗嘗。” 袁平干活非常利落,二兩醬油打出去,還捎帶上一小碟兒醬菜,“您看看,這醬菜是新制的,您替我們提提意見,這口味還合適不?” 自打開展,“五福醬園”這個展位就一直火得很,甚至連趙立人的酒坊也帶火了。 “這個酒,雖然不如我們惠泉酒,但是嘗嘗也很有味道,很好!” 鄉民們一向傲嬌,給趙立人這樣的評價,已經能算是極給面子了。趙立人雖然有點兒哭笑不得,趕緊拱手感謝鄉親的照應。 第一撥來人以當地好奇的鄉民為主,第二撥,則是本省和鄰省的客商。這些人比鄉民可要挑剔多了。 阿俏在一旁看著,低聲囑咐袁平,要有些眼力勁兒,若是見到外地客商模樣的過來,就盡量將醬菜罐頭和瓶裝的醬油給旁人看,以示他們醬園已經將運輸和儲存問題都解決了。 這一招果然奏效,袁平一連招呼了幾位,都對他們的罐頭非常感興趣,看了又看,連問這東西能保存多久,運輸起來費用幾何,臨了還向阿俏他們討要了醬園的聯系方式。 不過,阿俏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客商們好像……更喜歡罐頭,而不是罐頭里的東西。 “這樣,”阿俏想了想,告訴袁平,“咱們把所有的罐頭,一樣取兩瓶出來,一瓶封著不動,取一瓶打開,挾一點兒醬菜出來,切成小片,上面扎著牙簽,請人品嘗。” 這樣一來,流程就對了。路過她們展位的客商,大多先被展示出來的醬菜小樣兒所吸引,取一根牙簽,稍許嘗一點兒。醬菜切成小丁,嘗起來便不會顯得太咸,眾客商品得有滋有味,然后再瞅瞅后面,醬菜都是盛在一罐一罐的玻璃罐頭里,便于售賣,也方便運輸。 這樣一來,當即有人拍板,向袁平討要了醬園的產品名錄,還有人想要現場下訂單的。 阿俏總算舒了一口氣,心想費了這么大的功夫,總算是見成果了。 她一扭頭,見到趙立人那邊也已經訂出去好幾箱子玻璃瓶裝的酒了。大家相互看看,心里都很是舒坦,覺得此前的努力,沒有白費。 可是待到下午,阿俏就又覺出問題。 她家醬園的出產,醬油其實是大頭。她家出產的醬油醇厚鮮甜,極其提味兒。這次參展,醬園也準備了不少醬油帶來。但是很明顯,醬油的銷量不如醬菜。前來的鄉親和客商們很明顯都將注意力放在醬菜上。 阿俏仔細觀察,覺得這是他們將醬菜切成小丁,任君品嘗的緣故。旁邊趙立人酒坊的小酒也很受歡迎,因為趙立人的展位上也一樣擺出了樣品,歡迎人們品嘗。 可誰沒事兒上來“咕咚”一聲,喝一口醬油哩? 到了傍晚,大家將展位收起的時候,阮清瑤點算了一下今天的成果,告訴阿俏,想要預訂醬菜的客商總共有十七家之多;然而對醬油表示了興趣的,卻只有兩家。 這個比例太懸殊了。 阿俏皺著鼻子看著桌上隔著的醬油瓶:很明顯,這并不是她家醬油質量不好的緣故,說到底還是推介的方式有問題。 阿俏想了想,說:“我有辦法了。” 第二天,阿俏起了個大早,阮清瑤還在禪房里睡大覺的時候,阿俏已經起了床,去摘了一簍桑葉,而且去漁家碼頭看過了。 “阿俏,”阮清瑤迷迷糊糊地起來,見阿俏的正在將清洗過的桑葉一片一片地晾干,便迷迷糊糊地問,“你這是在做什么?” 阿俏皺皺鼻子,沖二姐說:“我想了個折兒,今天應該能多訂一點醬油出去。” 阮清瑤定定神,“就憑這些葉子?” 這時候的桑葉早已長成大片,葉脈堅硬,蠶兒也吃不動了,所以鄉間到處都是,無人問津。 “當然不止這些,姐,您就瞧好了吧!” 少時大家一起往會場那里趕過去,阿俏則背著從范盛光那里借來的一只銀杏木的大砧板,還有一把她用慣了不離身的廚刀。 到了會場,已經有漁民老鄉將阿俏要的新鮮青魚送來了,盛在一口淺缸里。阿俏拎了一條,就走到會場外面,找了活水,將鮮魚剖了,清洗干凈,再拎回來。 她自小在水鄉長大,處理鮮魚簡直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只見她將魚去骨,隨即將青色半透明的魚rou剖成薄如蟬翼的細片,將這些魚膾整整齊齊地平鋪開,擺放在洗凈抹干的桑葉葉片上,再將這些葉片盛在淺瓷盤中。 阿俏小心翼翼地將魚rou剖完,已經擺滿了兩只瓷盤。瓷盤中,墨綠色的桑葉葉片上,擺放著幾近透明的魚rou。阿俏則用一只小碟,斟了一碟醬油,擺在瓷盤正中,再在魚膾四周,擱上一圈牙簽。 “阿俏,你這是……要賣魚?”阮清瑤扁著嘴問。 “不啊!我這不還是為了咱們家的醬油么?”阿俏笑著說,“姐,要不,你先假想你是位客商,來我們這兒就是隨便看看的。” 阮清瑤當即背著手,大搖大擺地走出去,隨即又繞了回來,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