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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兩人之間情意甚篤,可是這么多年過去,情意漸漸被日常生活里的小摩擦磨光了,后來又出常小玉這等鬧心的人和事,寧淑漸漸覺得,再也重拾不了當初那樣的感覺,因此干脆決定回鄉(xiāng)去過兩天輕省日子,看看俗語里說的“小別勝新婚”,能不能再將兩人的感情挽救一把。 阮茂學(xué)卻很明顯非常不適應(yīng)沒有寧淑的日子。 寧淑臨走之前,將家里的一切管家瑣事交給了阮清瑤和阿俏,她們倆也不孚眾望,將阮家的日常打理得妥妥當當?shù)摹?/br> 可是阮茂學(xué)還是三天兩頭就往潯鎮(zhèn)那邊去信,描述家里沒有寧淑的日子是多么多么混亂,而他本人又是多么多么期盼有妻子在身邊。 阿俏冷眼旁觀,阮茂學(xué)確實是對寧淑有感情,可這種感情,偏偏只在將要失去,或是已經(jīng)失去之后,才顯現(xiàn)出來。平日里寧淑在的時候,阮茂學(xué)根本不知珍惜,到了需要挽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無論怎么費勁,對方都始終淡淡的。 阮茂學(xué)去了十封信,寧淑也不過偶爾回上一封。 阮茂學(xué)心里氣不過,究其原因,他覺得問題出在常小玉身上。要不是那天恰好她出來待客,被舅老爺舅太太知道了他阮茂學(xué)納妾的事兒,他們夫婦怎么可能帶走寧淑,又一留就是那么多天,讓妻子根本不想著回來? 于是阮茂學(xué)三天兩頭,就拿常小玉撒氣。 阿俏冷眼旁觀,也覺得常小玉有點兒問題:身體出問題了。 常小玉近來好吃貪嘴的脾性不改,隨身抓著一把零嘴,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據(jù)阮家的下人口口相傳,說這位常姨娘的“食量”更是驚人。有人見過她吃一日三餐,吃的比那干重體力活兒的彪形大漢還要多。 可是常小玉卻絲毫不見胖。 她曾經(jīng)胖過,整個人像是吹氣球一樣吹了起來,然而現(xiàn)在則像是綁氣球的繩兒松了,常小玉迅速地干癟下去,越來越瘦,瘦得漸漸脫了形。 她瘦起來的時候,也曾經(jīng)一度好看過,是個妙齡女郎的樣貌,只是臉色發(fā)黃,氣色不美。 可是常小玉現(xiàn)在,整個人瘦得干癟難看,臉色也蠟黃蠟黃的,旁人只要見了都覺得是一副病容。 阿俏曾經(jīng)動念,問過一句,常姨娘要不要尋個大夫來看一看。可是阮茂學(xué)本人正在惱常小玉,氣頭上只恨恨地冒出一句:“沒病沒災(zāi)的,看什么大夫?難道看大夫不要用錢?阿俏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阿俏:……這家里到底是誰在當家啊! 阮清瑤也對常小玉的現(xiàn)狀視若無睹,畢竟常小玉的娘常嬸兒曾經(jīng)害過她,阮清瑤現(xiàn)今一看見常小玉,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然而有一天,阮家人終于再不能坐視了。 這天常嬸兒偷偷溜進來探視女兒,本意是想向常小玉討兩個錢的,見到常小玉這樣頓時也驚呆了。 常嬸兒本以為阮家人苛待常小玉,可是見到常小玉吃飯時候的樣子,她更是驚得睜圓了眼阮家非但沒有苛待常小玉,反而依常小玉的習(xí)慣,給她送來了三大碗飯,好幾個菜。 常小玉沒給常嬸兒留上一口,自己一口氣全吃了。吃完之后,常小玉一抹嘴,說:“娘,你先坐一下!” 說著,她捂著胸口獨自去凈房。 常嬸兒聽見動靜,趕緊跟了過去,見常小玉一口未剩,將所有吃下去的東西全吐了個干凈。 常嬸兒盯著女兒看了半天,忽然又驚又喜,小聲問小玉:“你,是不是……有了?” 常小玉搖搖頭。 常嬸兒臉一板,說:“你年紀輕,不曉事,你不妨算算看,上次小日子,是什么時候?” 常小玉見常嬸兒喜孜孜地盯著自己的肚子,像是看著個聚寶盆,心里一陣厭惡,伸手就將常嬸兒一推,怒道:“沒有的事。我的事兒你別管,成不成?” 她這一推,推出來卻綿軟無力,甚至于她自己難免頭暈眼花,軟綿綿地往后就倒,被她娘一把抄住,扯著嗓子就大聲高喊:“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阮家家仆聽見,一時都嚇得不行,紛紛跑到常小玉住的屋子外面,驚問道:“怎么回事兒?有人喊出人命?” 很快有人報到阮茂學(xué)那里,阮茂學(xué)嚇了一大跳,先趕了來。隨即阮清瑤和阿俏也趕到了。阮清瑤見到常嬸兒,臉色就十分難看,認定了是這老婆子作妖。常嬸兒卻得意洋洋,視若無睹。 “哪兒出了人命?” 阮茂學(xué)快一步,踏進常小玉的屋子,見常小玉臉色煞白,暈在榻上,可是氣息依舊,不由皺緊了眉頭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常嬸兒得意洋洋地沖阮茂學(xué)行了禮,笑著說:“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我們小玉怕是有喜了,這新生的小人兒那,正在她肚子里呢!” 其余仆傭們都聽呆了,世上竟有的這樣會說話的人感情出了人命,就是這回事兒啊! 阮茂學(xué)一聽,卻轉(zhuǎn)怒為喜,當即問:“此話當真?” 他已年逾不惑,膝下兩女一子,總嫌子嗣單薄了些,如今聽說常小玉有了身子,總是欣喜的。 他咳嗽了一聲,習(xí)慣性地想吩咐寧淑,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跟來的是兩個女兒,妻子不在身邊,登時好尷尬。 常嬸兒則笑吟吟地說:“二老爺,要不要我老婆子這就出去請個大夫去?” 她話音剛落,背后阿俏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不用費心,已經(jīng)派人出去請大夫去了。” 少時大夫請進阮家門,望見常小玉的氣色,看見她那副蠟黃瘦削的模樣,先嚇了一跳,又聽見常嬸兒在一旁恭賀阮茂學(xué),左一個“有喜”,又一個“小公子”的,大夫聽見了就直搖頭,心想,這么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若是真有喜,也怕是很難養(yǎng)下來。 待到搭上脈,那大夫心里便有數(shù)了,當下要求借一步說話。 阿俏在一旁瞅著,就覺得那大夫話里有話,站起身也并不直接道賀,反而要求離開病人和家屬商量,登時覺得常嬸兒這次恐怕不能如愿。 果然,阮茂學(xué)將大夫和常嬸兒等人帶到阮家花廳里,大夫定了定神,開口說:“阮老爺,憑我行醫(yī)數(shù)十年的經(jīng)驗來看,姨奶奶看起來并不像是喜,倒像是個癥候。” 阮茂學(xué)一腔歡喜登時被兜頭澆了一瓢冷水,常嬸兒也驚得蒼白了臉,說:“怎么會?她自己說了,小日子,小日子也有段時日沒見……” 大夫攔住了她的話,說:“依姨奶奶的癥狀,該是營養(yǎng)不良,每日入口的食物極少,而且有挺長一段時間了。在極端的情況下,這病因也可能導(dǎo)致閉經(jīng)。總之依我所見,這絕對不是喜。我倒是想問,姨奶奶年輕愛美,是不是在節(jié)食啊!” 這大夫出入大戶人家的機會挺多,見慣了各種花樣,什么妻妾爭寵,年輕妾室為了保持身材努力節(ji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