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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洋洋,她阮家的生意在業(yè)內(nèi)這么有名,阮清瑤也覺得臉上有光。 酒家老板登時搓了搓手,嘆息一聲:“阮小姐不肯出手,那豈不是城里又少了一位能治得住衛(wèi)缺的名家?” 阿俏輕輕搖搖頭,自嘲道:“我算什么名家?再者,我家擅長的是高湯老火烹制,衛(wèi)缺所做的那樣火候精準的菜式,我自忖也做不到。” 說畢,阿俏的眼光又移到沈謙那里。 沈謙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阿俏這樣表態(tài),其實是在表示,她無意參與“江湖菜”向省城內(nèi)各家酒樓挑戰(zhàn)的大事,也暗示了一點,她若是真參與了,也有可能輸。 她希望旁人能袖手旁觀,讓她即便輸,也輸?shù)镁逝c漂亮,不輸氣節(jié)與風骨。 這話她不曾付諸于口,可是沈謙也一樣明白了,而且當即點了頭,允了她,讓她放手去闖。 阿俏登時心生喜悅,眼里現(xiàn)出光彩,唇畔一對梨渦若隱若現(xiàn),這淡淡的笑意令她原本就俏麗的一張小臉顯得更加可愛。 “諸位” 周牧云在一旁開口,才說了兩個字,聲音就一啞。 “此宴已畢,我周牧云就要離開省城了!”他努力鎮(zhèn)定,不讓剛才見到的情形影響自己的情緒。“盼各位記著這十年之約,各自珍重,十年之后,我們再重聚。” 聽見周牧云這么說,席間的人紛紛鼓起掌,接著一個接著一個張開雙臂,與周牧云相擁,連席間的女子,如李伊寧、容玥等人都不例外。 周牧云所從事的事業(yè),是他們所有人中,最危險的一個。所以每個人都不吝贈上他們最真摯的囑咐。 周牧云來到阮清瑤面前,阮清瑤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在狂跳不止。她也學著那些留過洋的新派人士一樣,伸出雙臂,將周牧云抱了抱,依稀能感到周牧云的雙臂攬著自己的腰,雙眼熱乎乎的,心里有什么東西在往外涌,被她拼命忍住了。 周牧云擁抱阮清瑤的時間格外久,隔了好久才將她放開,最后囑咐了一句:“瑤瑤,以后別再犯傻了。” 阮清瑤的淚一下子落了下來,趕緊別過臉,縮到一旁去遮掩一二,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剛才周牧云擁抱自己的時候,阿俏始終站在自己身后。周牧云一拖再拖,其實只是害怕面對阿俏而已。 阿俏卻落落大方,伸臂將周牧云一擁,隨即放開,又在他肩上拍了拍,小聲說:“老周,萬事小心!” 周牧云聽了這一句,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振奮起來,努力點點頭,說:“阿俏,謝謝你!” 他當然還有話沒說完,可是再說也只是徒呼奈何,倒不如將這份心事永遠埋藏在心底。 最后周牧云來到沈謙跟前,兩人都是張開雙臂,在彼此的肩上用力拍了拍。周牧云挺想囑咐沈謙幾句的,卻教沈謙一句話先堵住了:“你放心!” 周牧云立即啞了,想說的話沒好意思說下去。 “倒是你自己,萬望小心。我們這些朋友,都希望你能平安。”沈謙誠摯地說。席間這么多人,只有沈謙一個,知道周牧云真正要去執(zhí)行的,會是什么任務(wù)。 周牧云老實不客氣地又捶了沈謙一記,“這還用你說?”這兩人是從小斗到大的損友,到了分別的時候,卻都明白這份友誼其實彌足珍貴,因此都不愿因為情場得意或是失意,令這份友誼有分毫損失。 一時眾人從“四川酒家”回去。午后陽光正好,加之路途不算遠,所以阿俏干脆邀了阮清瑤一起,穿過省城的鬧市,一起走回去。 阮清瑤兀自沉浸在與周牧云惜別的悲傷之中,還顧不上拷問阿俏她與沈謙的關(guān)系。兩人各懷各的心思,并肩在人行道上緩步前行。午后的陽光從法桐稀疏的樹枝之間撒下來,曬在身上,叫人覺出幾分溫暖。可是阮清瑤到底是郁悶的,每走幾步,就長長地嘆一口氣。 “姐,你看,那是什么?” 阿俏伸手一指,阮清瑤抬起頭,正見到遠處有個路邊攤,大約賣的是紅油抄手,支著一口大鍋,鍋內(nèi)嘟嘟地滾著水,白乎乎的水汽蒸騰著,辣椒油的香味遠遠地飄過來。 “難不成你還餓著?” 阮清瑤沒好氣地回了meimei一句。 阿俏卻說:“我原以為這衛(wèi)缺到了‘四川酒家’,他留下的那些攤子就收了。可看起來并非如此啊!” 阮清瑤連忙定神一看,果然見這路邊攤換了人,由一老一少一對父子模樣的人在招呼主顧。 路邊攤生意甚好,食客絡(luò)繹不絕,攤上事先準備的高高一摞干凈瓷碗迅速地矮了下去。看著攤子的那對父子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仿佛對能這樣討生活,已經(jīng)感到十分滿足。 阿俏與阮清瑤經(jīng)過這個紅油抄手攤子,見到支起的那口大鍋旁邊用紅紙貼著兩行字,像對聯(lián)似的。 阮清瑤小聲念了出來,“名馳巴蜀三千里,味壓江南十二州!這不就是,這不就是那誰……” 阿俏點點頭,小聲說:“衛(wèi)缺!” 兩人越過抄手攤子,又走了里許。阮清瑤皺起眉頭:“怎么又是一個?” 阿俏點點頭:“這回是麻辣鍋子。” 她們走進,見這個專做麻辣火鍋生意的路邊攤上,也是高朋滿座,還有人在旁排隊等著,等著什么時候店家能空出一眼灶出來。 阿俏眼疾手快,往這攤子里一站,指著一只小鍋說:“店家,這里結(jié)賬啦!” 她順手將坐在這一鍋旁邊埋頭涮著毛肚的小姑娘拎了起來。 “小凡,跟我回家去!” 小凡吃得滿嘴紅油,帶著討?zhàn)埖难凵裢⑶危叭〗悖疫@還有……兩塊毛肚沒涮好,你等我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啊!” 阿俏無奈至極,幫小凡結(jié)了賬,也絕了她再叫新菜的心思。待她那兩塊毛肚吃完,就趕緊拉著小凡回阮家去。三個人一起離開的時候,阮清瑤湊到阿俏耳邊,小聲說:“還是那句話!” 味壓江南十二州? 阿俏點點頭,心里有數(shù)。 她們回去這短短一路,這樣的路邊攤總共見到三四家。 阿俏明白對方是有備而來,衛(wèi)缺一旦在四川酒家發(fā)難,城中這種平日少見的路邊攤就如雨后春筍一樣冒了出來,用的還都是同一句口號。 看起來這“江湖菜”,已經(jīng)做好準備,大舉進攻,準備全面占領(lǐng)這省城了。 “小凡,你怎么又忍不住偷偷出來吃這‘麻辣鍋子’呢?”阿俏淡淡地教訓小凡,“上回吃得太辣,回家就肚子不舒服,你還記得么?” 小凡一面用手絹抹著紅紅的嘴唇,一面笑嘻嘻地回答:“三小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剛吃完的時候確實是不想再吃了,但是過兩天不吃,卻越來越想,一定要吃一頓才能解饞。解過饞之后立即不想了,但過了兩天……三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