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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說:“阮小姐,真的是你?” 來人阿俏也認得,是她曾經在醉仙居見過的歌女容玥,藝名叫做花想容的。 容玥見她略有些懵懂的神情,驚訝之下,登時問:“你怎么會在這里,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 阿俏想:這還能是什么地方?仙宮啊! 她開口向容玥請教:“容玥jiejie,這個……難道不是徐家和寇家一起舉辦的慈善晚宴么?” 容玥板著臉,將阿俏一扯,口中說:“原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湊到阿俏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這是個只有男人才能來的晚宴!” 男人才能來的……晚宴? 阿俏陡然一驚,驚訝地抬頭,望著眼前等候舞會開始的人群。這人群里,也有不少女子,只是大多穿得花枝招展,妝容妖媚,如眼前的容玥一樣。今天容玥竟也不得不用nongnong的眼線將眼角畫得向上斜斜挑起。 “我是說,收到請柬,應邀赴約的,全部都是本省最有權勢的男人,沒有一人能帶家眷的。這舞廳里所有的女子,都是外頭請來的舞女和交際花。”容玥小聲警告阿俏,“對不住,我得上臺了。你……你自己保重吧!” 容玥只要登上那個舞臺,她便不再是容玥,而是花想容,那個用自己甜美的歌喉、俏皮的歌聲取悅眾賓的花想容。容玥即便有心想幫阿俏,也分身乏術,當下無暇再管旁人,自管自提著樂器來到舞臺上開始準備。 樂隊這時候已經準備好了,輕快的舞曲已經奏了起來,開始暖場。 因為樂聲的響起,人們說話的聲音也更加響亮而熱烈。容玥在臺上已經做好了準備,向樂隊指揮點了點頭,樂曲便滑向下一個章節,容玥也隨之開口,唱起一首輕快的流行歌。與此同時,已經走進舞廳的男男女女開始互相結伴,準備隨著這輕快的樂曲聲舞一曲。 隨著舞廳里的人越聚越多,阿俏在一旁看著暗暗心驚。 容玥說得沒錯,這的確是個男人才能來的宴會。很明顯,這宴會上的男賓們,要么趾高氣揚、要么彬彬有禮,卻人人都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身邊的女人們,似乎這些女人在他們眼里,不過是逢場作戲的對象,不過是用以消遣的玩物而已。女人們則在盡力獻媚,或作小鳥依人,或作解語嬌花,不遺余力地將最妖嬈最美艷的一面展現給這些男人們。 而黃靜楓說得也沒錯,在這一群男人里,她看到了銀行家寇宏軒、商會老板曾華池、鄰省機要秘書何文山……甚至還有本省新聞界的大公子上官文棟。她認識的人有限,可她認得的人卻大多是八面玲瓏的。眼看著寇宏軒、曾華池等人左右逢源,上來與各人互打招呼、滿臉堆笑的樣子,阿俏就可以想象,今天這到會的“嘉賓”,身家幾何,手中又握有何等樣的權力。 與寇宏軒、曾華池等人不同,鄰省的機要秘書何文山不與任何人攀談,手中托著一只香檳杯,立在一旁,面色平靜,就著杯子慢慢小酌著,斜眼瞥見阿俏,手中的香檳杯竟朝她舉了舉。 阿俏見舞廳里的人到的差不多了,便往她來時那道小門移動,準備開溜。她可完全不想去取悅這些“本省最有權勢的男人們”。 可是她大約記錯了方向,往那扇小門尋過去,才發現壁上罩上了一層深藍色的幕布,她已經摸不到那盞小門在什么地方了。 阿俏低著頭,鞋尖在地面上蹭蹭,心里囑咐自己一定要冷靜。這里雖然是一堆男人聚會的場所,可是勝在人多,旁人不會也不敢把她怎么樣。其次,就算她找不到出路,這里可是“仙宮”,來來回回除了眾多賓客之外,還有好些侍應生穿梭在人群之間,適時地為眾人送上酒水。她可以跟著其中任何一個,就這么渾水摸魚地溜出去。 拿定了主意,阿俏就盡量撿了那不打眼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往外溜。沒曾想,她沒溜出多遠,突然被人攔了個正著。 攔她的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西服革履,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打扮得十分正統,可是一開口就是一腔酒氣。 “妞兒,我可從沒在哪家舞廳里見過你!是不是新到省城,要不要我提攜提攜你?”男人色瞇瞇地笑著,伸手就要去撥阿俏的下巴,被她一掌撥翻了。 “這位先生想必也是個有身份的人,”阿俏冷然開口,“請您放尊重一點!” 她整個身體都被籠罩在陰影之中,只有那一對眸子明亮至極,不服輸地緊緊盯著面前的男子。 這個男人,平時若是在外頭,必然會注重自己的形象儀態,為了保持“新派”的態度,對待周圍的女性八成也會盡到禮數。可是今日在“仙宮”這樣一個環境里,像他這樣看似循規蹈矩的人,卻正漸漸被這舞廳里一股子靡廢的氣氛所渲染。 他是個男人,而他身旁這些千嬌百媚的女子,不過供他娛樂享用而已。這一切荒誕與放縱,這一夜,都只會發生在這間巨大的歡場之中。絕不會有旁人多管閑事,前來干涉,因為在這里的“旁人”,都是與他一樣,瞞著家眷,到此盡享一晌歡悅的……男人! “尊重?老子今天在仙宮一甩手就花了一萬現洋,難道不該快活快活、享受享受么?”這男人往前邁了一步,將阿俏逼到屋角,酒氣正噴在阿俏臉上,“若教我說,你才是該醒醒的,醒醒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樣的人!” 阿俏心中雪亮她突然明白了這場所謂“慈善晚宴”的用意。徐家與寇家聯手,共同舉辦的這場晚宴,邀請了本省最有財有勢的男人,到此為孤兒棄嬰捐贈善款,他們捐,花錢買個美名兒,卻還不夠,更借這個機會,在這樣一個“只邀男賓”的場合里,無所顧及地與這些在場的舞女狎昵玩樂,而全將那些世間道德禮義的束縛拋在那后。 她們,她……都是給這些到場男賓的禮品與獎品。 阿俏一念及此,心頭忍不住暗暗發涼。 說實在的,她不怕這些男人,她雙手有的是力氣,但凡有人欺到她跟前,她一掌就將人掀翻了去。 她只是恨,只是恨這些人,為了這樣一個聽起來崇高的目的,去做這樣齷齪下作的安排。而黃靜楓、寇珍、容玥、她……這些女人們,或有意或無意,或明知或無知,或多或少,在一起促成了這樣的安排。 面前的男人醉得不輕,酒氣熏天,伸手再一次去掰阿俏的下巴。 正在這時,在臺上歌唱的容玥突然提高音調,細細地耍了一個花腔,惹得全場一陣彩聲。這名男子聽見,忍不住也轉身,努力鼓掌,粗著嗓門兒大聲說:“花想容小姐,唱得好!” 他一回頭,原本縮在他身后的阿俏,早已消失不見。 舞池那邊人頭攢動,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沒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