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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與阮茂祥那幾個都在。阿俏見了有些納悶,她事先并不知道族里的這些人也會來。 曾華池提高了聲音說:“諸位辛苦得很那!” 阮清瑤回過頭,見是曾華池,忍不住就心里生氣,大聲說:“曾老板,怎么,您也要來觀摩本姑娘的廚藝是么?好啊,歡迎,歡迎之至。” 曾華池不跟她這樣的小姑娘一番見識,一點兒都不動氣,而是溫和地問:“阮小姐,我看你口口聲聲,這主廚當的還開心吧?我其實也就是想來問問,阮小姐,席面上那些冷盤,還有貴府一會兒要上的熱菜,有哪幾道是您做的呢?” 這一句話正戳阮清瑤的軟肋。她身子一晃,忍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 “主廚并不是事必躬親,每道菜都得自己做的。”她大聲說,可是聲音里少了點兒理直氣壯,多少透著有點兒心虛。 “那若是貴府所呈上的多數菜式,都是這一位高升榮高師傅炮制出來,那貴府是不是以后就要改名叫做‘高家菜’了呀。” 這位曾華池有備而來,高升榮的底細,以及他與阮家之間的恩怨,曾華池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沒想到,這高升榮竟然這么沒氣性,聽見“高家菜”這三個字,竟臉如死灰,縮頭烏龜似的,縮到了阮清瑤的身后。 “哦,對了,當然阮小姐也可以這么說,您的廚藝已經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在阮家廚下,只需要開口指點,根本就不須自己動手。很好,”曾華池微笑著贊了兩句,可是阮清瑤在他對面聽著就覺得要糟。 “那么這邊好幾位名廚,待會兒會一起向阮家的‘主廚’,聯袂討教。” 曾華池清清楚楚地看見阮清瑤變了臉色,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拈著頦下稀稀疏疏的幾縷須,心想:這阮家,果然,上套了。 阮清瑤心里雪亮:所謂商會“審核”,就是針對阮家做的一個局。阿俏的手臂受傷,無法cao持阮家的局面,緊接著就有人跳出來,要求阮家人才能做“阮家菜”的主廚,阮家逼不得已,想了這么一個折兒,正巧她阮清瑤味覺靈敏,人前可以裝裝樣子,可誰想得到,人家早已挖好了大坑,在后面等著呢! 阮清瑤至此,才真正生出對阿俏的由衷佩服之心。這個meimei,看似愣得很,是個只知道吃苦頭的缺心眼兒,可是料事竟然這么準,阮家背后的每一個“坑”,竟然都被她料到了。 這時候曾華池兀自自鳴得意,還轉過身去問阮老爺子,“老爺子,阮家,還有哪位擅長廚藝的?不妨這時候來救一下場?再不然那,讓你們高師傅來做,也不是不行,說實在的,不就是換個名字的事兒么?也不用真叫什么‘高家菜’,您就叫個什么‘家常席面’、‘精致小菜’……都行!” 他說的時候眼光在阮家族人面孔上掃過,這些阮家族人一聽說這個,紛紛氣紅了臉,可是事到臨頭,又眼見著“四大酒樓”的名廚跟這“小蓬萊”的廚房外頭杵著,竟也一個字都不敢說,只是紛紛以眼示意阮老爺子,表示這口氣他們咽不下去,看阮老爺子有什么好法子沒有。 阮正源沒有開口,而是凝神望著廚房里。 而阮清瑤原本變了臉色的那張面孔,漸漸也透出興奮她看到阿俏從廚房一角站了起來,低著頭,旁人見不到她的神情。 “姓曾的,”阮清瑤突然大聲說,“我以前一直敬你一聲,曾老板,沒曾想你竟然是這么一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曾華池面不改色:真小人就是他這樣的。 而旁邊趙立人變了臉色,卻不開口說話,只管瞅瞅旁邊的曾華池。阮清瑤則在心里給他補上“偽君子”稱號達成! “不過,”阮清瑤隨即又放緩了語氣,“誰說,我們家的主廚,是本小姐的了?” 曾華池一挑眉,呵呵地笑:“那……貴府是同意改名叫做‘高家菜’的了?” 阮清瑤沒有答話,倒是旁邊的趙立人伸手,從旁捅捅曾華池,努努嘴,兩人一起向大廚房一側望過去。 只見阮家的一個小丫頭,去取了一條圍裙來,給阿俏戴上,戴的時候因要避開她脖子上掛著手臂的布條,只攔腰系了一道,立即將阿俏細細的腰身勾了出來。 “別,”曾華池冷笑一聲,“這位阮小姐有傷在身,只剩一只左手好用,其實又何必逞強?回頭我們這幾位大廚請教起來,可不會憐香惜玉,手下留情的。” 他這話說得猥瑣,可是旁人都沒有笑。包括“四大酒樓”那幾位廚子在內。一雙手簡直就是廚師的命,旁人見了阿俏這副模樣,大多由衷生出同情。甚至“小蓬萊”的廚子直接開了口,說:“只用一只左臂,又是女孩兒家家的,這種比試,我是絕對不肯的。” 曾華池眼一轉,道:“不比試也成,我們就在這里一起觀摩這位阮家的‘主廚’cao持主理‘阮家菜’的熱菜席面。” 他言語里扣死了“阮家”、“主廚”幾個字,感情阮家怎么都躲不過去。 一時眾人也宣起了心,就連阮清瑤心里也在默默祈禱:阿俏啊,行不行啊,究竟行不行啊! 阿俏當即往前邁了一步,手往小凡那里一伸。 旁人都以為阿俏竟如此托大,要以一只左手應戰的時候,小凡遞了一把剪子過來,“咔嚓”“咔嚓”兩聲,阿俏就將脖頸里系著的棉布條兒給剪短了。 “這是……” 饒是老jian巨猾如曾華池,此時也慌了神。 阿俏則冷冷地望著眾人,開口道:“我姓阮!”她的目光緩緩地從面前每個人面上移過,包括那些阮家的族人。她這目光冷冽,卻亮得懾人。旁人莫不覺得心底一震究竟這是個怎樣的女孩子,怎么看起來這么……狠? 眾人只見阿俏一咬牙,左手持剪,立即在自己右臂石膏外面纏著的醫用繃帶上剪了個口子,接著狠命一撕,只聽“嗤”的一聲。 “不得了了,這女伢子要拆石膏!”“小蓬萊”的主廚是頭一個嚇得叫出來的。 阮家人呆了半晌,也開始紛紛驚叫出聲:“三小姐,三小姐這不行啊!” 這斷骨再養,養不好這一輩子就完了。高升榮對此記憶猶新,一見阿俏如此,已經慌了神呆在原地,口中喃喃地道:“三小姐,三小姐,您這是……不要您的命了嗎?” 一雙健康有力的手,就是廚師的命啊!那樣天資卓越的女孩兒,難道就為了給阮家掙這一時之氣,竟然連以后的前程都不要了么? 阿俏面無表情,置所有人的勸阻于不顧。 阮清瑤突然記起自己的使命,當即悠悠地嘆了一句:“阿俏啊,看來我怎么勸都勸你不住了,都是我這個當jiejie的沒有用,即便是這樣也護不住你!” 她說著伸手去裝模作樣地抹眼角的淚水,可是不知為何,阮清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