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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跟前。 這時候高升榮在旁邊,一伸手將鍋蓋蓋在炒鍋上,隨即抬手將這炒鍋從火上挪開。他一揭鍋,一股焦香味兒傳了出來。阮清瑤連忙說:“高師傅,放著別動,讓我瞅一眼!” 高升榮一臉尷尬,眼看著阮清瑤從地上爬起來,往那鍋里的一團糊黑瞅了一眼,隨即緊緊閉上眼,嫌棄地別過臉去。 那鍋里,確實,不能看。 于是高升榮只能目送阮清瑤扶著腰,蹬著一雙歪了跟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走出大廚房。他和其余人相互看看,心底都是發(fā)愁這個二小姐,能行么? 阮清瑤來到花廳里,扶著桌面緩緩坐了,這才有功夫將腳上的高跟鞋解下來。 這時候阿俏左手抱著一大捧鮮花進來,將鮮花隨意放在桌面上,從花里抽出一張卡片看了看,對阮清瑤說:“是計大夫送的!” 她先前沒有仔細看阮清瑤那副形容,此刻見了,差點兒握著嘴笑出聲來。 阮清瑤當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一副什么鬼樣子,頭發(fā)被火燎到,臉上都是灶膛里的灰,衣裳也臟了,鞋跟也歪了……當然,這一切還都比那只炒鍋里慘不忍睹的炒雞蛋要好看些。 阿俏實在沒忍住,用卡片捂著臉偷偷地笑了起來。 阮清瑤氣得發(fā)瘋,伸出拳頭砸著桌面,壓低了聲音吼道:“阿俏”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才不,我才不……呢!” 昨日早間,阿俏曾去向阮清瑤坦白,告訴這位二姐,她的手臂傷得沒有那么嚴重,多半都是挫傷,還有些花盆碎片的劃傷,骨頭卻沒事兒,只要將養(yǎng)幾天就能好。 可是阿俏擔心這是旁人針對阮家搗的鬼,現(xiàn)下我在明敵在暗,倒不如裝作受了重傷的樣子,靜觀其變,看看旁人會怎樣對阮家下手。 阮清瑤后來專門撿了個時間給計宜民掛了電話,確認這一點。計宜民將當時阿俏的傷勢描述了一遍,說她手上傷口不深,敞開將養(yǎng),好得快,且不會留疤。如是就此打上石膏這么悶著,將來反倒容易留下疤痕。阿俏卻心意已決,計宜民只得幫她上了石膏。 阮清瑤當時在電話了沉默了好久,終于開口,拜托計宜民給阿俏送個慰問的鮮花什么的,好讓阿俏受傷的這事兒看起來更“真”一點兒。可是一掛上電話,阮清瑤就又不明白自己了,阿俏在整個阮家,選擇只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阮清瑤一個人,而她阮清瑤,一向與這個三妹不對付的,怎么就答應幫她遮掩了呢? 到如今,阮清瑤下了一回廚房,狼狽無比地出來,阿俏竟然還笑成這樣,這叫阮清瑤簡直氣炸了肺。 “阿俏,要不是你……” 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會裝模作樣地想要下廚呢! 不過,說實話,若不是阿俏一早告訴她自己受傷的真正情形,恐怕阮清瑤打死也不敢接下祖父父母交派給她的這項“任務”。阮家到最后恐怕只能把在外求學的浩宇接回來,想辦法把他打造成個“廚藝神童”。 “好了好了,二姐,這捧花我轉送給你!”阿俏見阮清瑤已經(jīng)氣得不行了,趕緊軟語安慰,“我叫上小禾,一起幫你去收拾去,好不好?” 阮清瑤眼淚都已經(jīng)飆在了眼眶里,可是見了那一大捧鮮花嬌艷奪目,癟了癟嘴,終于將眼淚都忍了回去,“哼”的一聲。 “好啦,二姐,是我想得不周到。”阿俏伸出左手,挽住阮清瑤的胳膊,扶著阮清瑤一步一步地挪回她住的小樓。“像煎炒烹炸這樣的廚藝,真的不是一日之功。不是能速成的。我們真的得合計合計,得給二姐你想一招,又能速成的,又能特別厲害的本事。人都說一招鮮,吃遍天,等二姐回頭有了這項本事,能吃一輩子,那豈不是以后都不愁了?……” 她和風細雨,在阮清瑤耳邊叨叨地說下去。阮清瑤卻想,吃一輩子?我阮清瑤,現(xiàn)下就被你這個小丫頭吃得死死的真是要了卿命了。阮清瑤伸手去抹自己額頭上的汗,一抹抹了一手灰,這下子更心塞了。 少時待阮清瑤洗過澡,換過衣裳,收拾停當出來,冷冷地望著阿俏:“我的三小姐吶,你可想到了什么,既不丟面兒,又能讓我二十天里能學出來裝裝樣子的法子么?” 阿俏看看她,搖搖頭,說:“現(xiàn)下還沒想到。不過咱總歸能想到的,否則咱家就總過不去這坎兒。” 阮清瑤轉轉眼珠,想起了沈謹沈謙,就問阿俏:“你可曾想過士釗士安那哥兒倆?他倆的爹是本省督軍,小小兩個商會會長,不可能不賣他們的面子。” 阿俏眨了眨眼,卻說:“二姐,我聽說,這官場商界,面子人情,全都講究一個有來有往。若是趙會長曾會長他們真的賣了沈先生的面子,回頭還不是落到沈先生身上去還,沒準給沈先生多添麻煩。” 阿俏對沈家那位兄長不熟,所以她口中那個“沈先生”的稱呼,只屬于弟弟。 阮清瑤扁扁嘴,心想,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只曉得為人著想。只聽阿俏一笑,說:“若是咱們這樣努力過了,回頭還不成,不等二姐說,我也會出去找人幫忙。可是現(xiàn)在咱們自己都什么都沒試過,自己就先想要放棄了,這怎么成?” “好吧!”阮清瑤想了想,伸出手指,點點阿俏的額頭,說,“我可以隨你去折騰,可是記著了,可千萬別再折騰我!” 阿俏笑嘻嘻地應了,接著望著阮清瑤小樓窗外那株高大女貞開始出神。 阮清瑤隨口問:“阿俏,我今兒可算是見識到了,下廚竟這么麻煩。你說老實話,你究竟學廚學了多久了?” 阿俏兀自在沉思,聽阮清瑤這么問,她抬抬嘴角,玩笑著答道:“自打出娘胎就開始學了!” 這不還得算上她上輩子么? 阮清瑤知她在開玩笑,可是還是有些垂頭喪氣。她阮清瑤,自打出娘胎,大約就打定了主意要享受人生了吧!沒曾想這個異母的meimei,與自己竟全無半點相像。 阮清瑤低下了頭,緩緩開口:“阿俏,說老實話,你咋就那么能耐得下性子學廚的?換做是我,讓我在廚下多待一刻鐘,我都受不了那油煙氣。” 阿俏凝神想了想,斟酌著答道:“可能是因為我很喜歡下廚吧!每次下廚,當真做出來美味端上去的時候,旁人給我的,總是真心的贊許,極少有虛假的。他們臉上露出笑容的那一刻,我就會覺得我這個人活在世上,沒有白費!” 人活在世上,沒有白費啊!阮清瑤無聊的想,她就是這么個無聊的人,注定對社會無用的人。她的人生已經(jīng)白費了這二十年,若是再多白費一點兒,其實也不打緊。 “可是阿俏啊,你難道不覺得,在這世上,若是有人能將美味直接送到我手邊,我會更高興一點兒么?” 阿俏聽見阮清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