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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勞你費心了。”說畢她轉臉向靜觀師太看看,見對方也正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阿俏想了想,低頭向靜觀拜了下去,口中說:“阿俏在來之前,就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阿俏不怕吃苦。” “能有這種緣分,阿俏真的很開心……師父!” 她終于如愿以償,圓了上輩子那個始終沒能達成的心愿,能夠開口叫靜觀一聲“師父”。 轉眼天氣轉冷,原本游人如織的太湖黿頭渚一帶,漸漸地也冷清下來。 這天略有些陰沉,烏云壓著有些像要下雪的樣子,湖面上原本罕有游船,卻有一只搖櫓的烏篷小舟,緩緩地往惠山這里搖了過來。烏篷船上一名船娘正在搖著槳,一名披著蓑衣的漁翁低頭蹲在船尾,還有一名客商正立在船頭,背著手,望著著冬令時節,太湖上的風景。 “傅五爺,這里!” 突然岸上響起了招呼聲,有人正在碼頭處沖烏篷船這里用力揮手招呼。船上的客商見了,馬上予以回應,大聲招呼:“士安” 岸上的人,正是沈謙沈士安。他守候在太湖這一出游船碼頭,已經有一陣了。 船頭上立著的客商,不是別個,正是上回在“飛花”身上贏了八萬塊的傅五爺。這次他依約過來見沈謙,當下吩咐船娘,趕緊調轉船頭,往岸邊那處游船碼頭過去。 “五爺,您好!” 沈謙在碼頭上接到了傅五爺,極為熱烈地與對方握手。 “士安啊,我這回,總算是老臉沒有丟盡,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啊!”傅五爺十分欣喜地上前,伸出雙手與沈謙的互握。 沈謙則笑望著傅五,動情地說:“五爺,您這回可是為國為民,做了一件緊要的大事。士安對您,欽佩無已。話不多說了,五爺趕路要緊,您回到上海,一定請多加小心,千萬保重!” 沈謙與傅五,看上去就像是在游船碼頭上偶遇,然后寒暄片刻。 可就在這時,沈謙背后一名披著蓑衣的人,飛快地上了烏篷船坐在船中打眼的位置上。而原本那名漁翁模樣的,則飛快地脫下了身上的蓑衣,一躍而下,來到沈謙身邊。沈謙立即帶著他往太湖岸上走,兩人走到隱蔽的地方,沈謙才放慢了腳步,伸出手,激動地說:“鄧教授,歡迎回來!” 第61章 沈謙守在太湖黿頭渚的游船碼頭,接到了從上海趕來的傅五爺。 兩人看似在岸邊熱情地寒暄打招呼,船上一名漁翁卻與岸上一人無聲無息地交換了位置,原本在岸上的人,上了傅五爺的小船,披上蓑衣,立即成了一名貨真價實的漁翁,而原本烏篷船上的漁翁,脫掉蓑衣,來到沈謙身邊,微微躬身垂下臉,不讓人輕易看清面目。 很快沈謙與傅五爺作別,小小的烏篷船重新駛回煙波浩渺的太湖中去。沈謙這才帶著他身后那人一起離開游船碼頭。待兩人走到僻靜地方,沈謙這才轉過頭來,望著對方,激動地伸出手,與對方四手互握。 “鄧教授,歡迎回來!”沈謙開口。 他身邊這人,是留洋歸來的空氣動力學教授鄧啟明,致力于研究航空器性能的提高。他在本領域的研究成果是世界領先的。鄧教授一直想要回國,以一身所學報效國家,然而出于種種原因,鄧教授的船一到上海,他就被人扣留在了法租界,在那里滯留了長達一年。 鄧教授的朋友四方奔走,想要幫他從租界里逃出來,每每碰壁。正一籌莫展之際,有人指點他們找到了沈謙。由沈謙出面奔走,后來又與傅五爺打了招呼,傅五爺則憑著與法租界巡捕房的關系,籌劃了半年之久,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鄧教授給“偷”了出來,帶他迅速離開上海,按照事先約好的,在太湖黿頭渚這里會合。 一會兒傅五爺回去,對外只說是在太湖游了一回湖。他上船的時候,船上三個人,回頭下船的時候,船上也是三個人。但這其中過程卻是偷梁換柱,把鄧教授給換到了安全的地方。 “能回到故土,真是太好了!”鄧啟明的故鄉就在這左近,再次踏上故鄉的土地,無限感慨從心中生出。 “鄧教授,我已經事先聯絡了這左近的飛行學校。這座飛行學校名義上是在培訓民用飛機的飛行員,事實上他們正在研究設計完全由我國自行制造的軍用飛機。那里大多是從全國各地選拔而來的優秀青年,有志于科技強國,愿獻身航空事業,有您前來指點,那時再好不過的了!”沈謙低聲為鄧啟明介紹,“而且您住在學校里,你的安全也會有專人保護。” 聽說祖國新一代莘莘學子成長起來,鄧啟明無比激動,握住沈謙的手不肯放,連聲說:“好,好!” 他忍不住伸出手,用手背去擦拭眼淚,小聲說:“太好了,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就像是見到了明天的太陽一般。” 沈謙卻很警醒,四下里看看,連忙便挽著鄧啟明,說:“教授,我先帶你去惠山禪寺,在那里會有人帶你去學校。” 說畢他辨清了路徑,趕緊出發,一面走,一面小聲說:“令家人在上海的安全,也會得到妥善保護,等風聲一過,就會設法送他們來這里,請您一定放心。” 鄧教授聞言微笑,說:“我在上海的時候,總聽人說起你,都不提名字,只‘小爺叔’‘小爺叔’地稱呼。那時心里還在納悶,不曉得你是何等樣的人。今日一見,才覺得傳言不需,‘小爺叔’如此年輕,卻事事周到縝密,更兼仗義有為,依我看,你這為人處世的氣度,一見便叫人心折啊!” 沈謙聽了,忍不住也笑,說:“鄧教授太過譽了,您看我這副樣子,明擺著就是個一身銅臭氣、只知天天鉆營的商人。”今兒天冷,他穿著一身深褐色的長袍,戴著一頂厚呢的氈帽。 鄧啟明就接下去,“其實有一顆火紅熾熱,為國為民的心,你卻將它藏得嚴嚴實實的,面上絲毫不顯,嘴上完全不說,真是不愧你單名一個‘謙’字啊!” 一句話說完,鄧啟明與沈謙相視而笑,兩人重又加快腳步,開始趕路。沈謙聽了聽空中響起的轟鳴聲,忍不住說:“您聽,這就是飛行學校的學員們正在試飛。” 果然,空中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快速無比地從頭頂呼嘯而過。 兩人繼續趕路,很快就到了惠山禪寺。禪寺內,正有著“天下第二泉”,惠泉。 天氣很冷,惠山禪寺左近的游人稀少。沈謙事先安排的人卻一直都在禪寺門前守候,見到沈謙與鄧教授兩人扮作游客的模樣緩步而來,就迎了上去,大聲說:“南朝古寺惠山泉,兩位客人,是遠道而來玩賞惠泉的吧!不如由小的帶您二位進去觀賞,順帶講講這‘二泉映月’的典故。” 沈謙裝作無所謂地點頭:“看今日天冷辛苦,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