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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故意要激怒她惹毛她,讓她沒臉看她哭泣……或許都是因為他那份上不自知的在乎。 周牧云自成年以后,就沒有體會過這樣失落的滋味了。 座中失落的人,可不止周牧云一個,阮清瑤在一旁看著周牧云單膝向阿俏跪倒下去的時候,覺得一顆心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在這一剎那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她……難道看著周牧云去向自己的meimei訴情表白,而且……這還是她自己一力促成的? 待到周牧云說出“飛行學校食堂”的話,不知怎地,阮清瑤伸手拍了拍胸口,似乎有一塊大石落了地。 “我就知道,哥哥絕對不會真心喜歡那個小丫頭,她不就是會做兩個菜么?哪里還有其他優點?”周逸云在阮清瑤耳邊說,阮清瑤卻怔住了:她不是盼著周牧云去追求戲耍阿俏么,可為什么周牧云當真要去示好的時候,她竟然會這么緊張? “什么事這么好笑?”徐家飯廳門外響起個柔和的聲音,“在外面聽著,覺得你們快要將房頂給掀翻了。” 阿俏聽見這個聲音,眼里立時多了點笑意,轉過臉去望著正廳門外。只見兩名年輕人由徐家傭人引著走了進來,一人身穿制服,神色冷肅,另外一個卻只穿著式樣簡單的襯衫與西褲,面帶溫煦的笑容。剛才開口說話的,顯然是后者。 “士釗、士安,”這么一來,廳中的氣氛就更熱烈了,“真是稀客。好久沒見你們哥兒倆啦!” 見到沈家兄弟,坐在阮清瑤身旁的周逸云更加興奮,也跟著一起招呼:“士安哥哥,難得你今兒有空。” 走進大廳的,正是本省督軍沈厚的兩位公子,沈謹與沈謙,沈謹字士釗,身上有軍職,因此一天到晚穿著制服示人;而沈謙畢業后選擇了從商。這兄弟兩人一直都是“黎明沙龍”的成員,可是因為種種關系,兩人近來參加沙龍活動的機會很少。上回周逸云的生日派對,這兄弟倆就都沒有功夫露面。 “老周怎么躺倒在地上了?是喝多了么?”沈謙進廳,眼里含著笑謔,先調侃了一句。 周牧云收拾心情,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往桌沿一坐,沒理會沈謙。剛才沈家兄弟進來,阿俏眼里的笑意他也一樣瞧得清楚,此時更不知道心里是個什么滋味,伸手就給自己斟了一盅酒,一揚脖灌了下去。 沈謙沈謹兄弟兩個,環顧廳中,都見到了阿俏。沈謙當即微笑道:“沙龍的新面孔,這位小姐你好,這是我的兄長,沈謹,我叫沈謙,你可以稱呼我的表字士安。很高興見到你。” 沈謹見到阿俏,卻是惜字如金,總共說了三個字:“見過的!”反正該說的,他二弟都幫他說了。 阿俏則由黃靜楓幫著介紹,說了她的姓名身份。阿俏趕緊過去先向沈謹道謝:“謝過沈少尉當日在醉仙居替我家解圍、主持公道。” 沈謹連忙回復:“職責在身,阮小姐不必客氣。”他依舊說話很少,神情卻很是客氣,胳膊肘順手將弟弟沈謙往阿俏身前推了推。 阿俏與沈謙頭一回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面對面,阿俏定了定神,開口道:“謝謝沈老板……” “喲,阮小姐,你也知道士安是個生意人?”“什么生意人,無商不jian,他就是個jian商啊,專門打大家錢包的主意!”立即就有人起哄。阿俏不由有些茫然,黃靜楓笑著過來挽了她的胳膊,說:“你別理他們,他們嫉妒士安生意做得好,總是動不動就取笑他。” 阿俏扭臉望望沈謙,卻見他臉上溫煦的微笑一直都在,無論沙龍的損友開他什么玩笑,沈謙似乎全不在意。 “還站著做什么?快快,士釗、士安,都進來坐。”黃靜楓是主家,趕緊招呼這兩位老友,“兩位吃過飯了沒?” “吃飯”這兩個字,一下提醒了在場的損友們。 “對了,我可是想起來一回事兒!咱們今天不是有阮家小姐在么?你們猜猜看,阮家小姐能不能做出,合士安口味的吃食。” 聽到這里,阿俏不由有些疑惑,睜著一對明凈的雙眼望望眾人。 “哈哈,想起來了,士安吃東西百樣禁忌,你數出來一百樣,他總有那么一樣能忌口,阮小姐,你今兒遇上難題了。” 黃靜楓一時沒想起這茬兒,經人提醒,想了起來:“哎呀,士安,我該向你沈家的廚子問一句的才是。” 沈謙溫和地笑笑,搖了搖頭,說:“三太太不必麻煩,廚下有什么,隨意給我哥準備點兒就行。我是沒關系的。” 稍遠處餐桌那里周牧云登時笑了起來,說:“我說士安啊,你看這里,有阮家的妙手廚娘烹飪的絕世美味,你要不要來試一下?” 旁邊周逸云惱怒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哥,你怎么能這樣逗人家?你明知士安哥哥絕對不吃這些的。” 沈謙聽著好奇,忍不住別過臉看向阿俏,輕聲問:“是什么?” “是肥腸!”周牧云懶洋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阿俏看得清楚,聽見周牧云說“肥腸”的時候,沈謙臉上就僵了一僵,看起來是真的忌口。 “沈先生有什么忌口的,說來與阿俏聽聽,阿俏去廚下看看,能不能給先生做點兒什么。”阿俏突然對沈謙有點兒歉疚,她上輩子就答應過要請沈謙吃席的,卻從來都不知道對方有什么喜好與忌口。 “哈哈!”廳里一時又是笑聲不斷,似乎阿俏的話引起了新鮮話題,“士安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統共有哪些忌口的。” 立時就有人開始給阿俏細數: “五葷不用,有腥膻氣的不吃,任何帶肥的rou不吃……”這是歸類法; “豬臉羊臉不吃,豬雜牛雜不吃,羊rou不吃,有土腥味兒的魚不吃,海產不吃……”這是枚舉法。 “士安老弟不次的實在太多啦,你可能冷不丁就用到了一兩樣他不次的輔料佐料,藍后他就整個一盤都不次……”這是帶著口音的有力總結。 沈謙聽著這些損友們的吐槽,依舊笑嘻嘻地望著阿俏,一點兒都不著惱,甚至眼里還帶著點兒歉意。 阿俏低頭想了想,突然抬頭看著沈謙,輕聲問:“敢問先生可是信佛或是奉道?” 沈謙搖搖頭,“各路神佛與我均無緣。” “那可否告訴阿俏,先生是為何有這么多……這么多忌口的呢?” 沈謙望著她的眼睛,想了想答道:“我也不知道。小時候還好,后來突然就成了這樣,家父還責打過幾回,無奈就是改不過來。” 聽見沈謙這樣回答,遠處周牧云哈哈大笑起來,高聲道:“他不知道,哈哈,他竟然說不知道……士安,你還真是給我留面子。” 周牧云笑著,沈謹就大踏步走了過去,一把拎起了周牧云的后領:“姓周的,你好意思說。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