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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阮家出來的時候,連門房的老吳都特地招呼了我,說一定要照顧好三小姐。” 聽見小凡這么說,阿俏心里忍不住覺出些溫暖:如今的阮家,人心齊,泰山也能移,不像上輩子到了最后,阮家是樹倒猢猻散,人心早失,像一盤散沙般再難聚攏……看來,她還是該從阮家現在這樣興盛的時候早日著手,防微杜漸才好。 漸漸地,夜已深沉,醉仙居附近一向喧囂的街道開始安靜下來。原本炎熱的天氣也轉清涼,和風陣陣,吹得人十分舒爽。 可這時候醉仙居下面的人已經紛紛起身。阿俏這時也起來,將周身收拾一遍,見各處都是妥當的,當即上了二樓,去接阮茂學和父母的班。 “現在三點鐘,爹娘都先回家,多少睡一會兒吧!”阿俏開口,“九點評審到,要預先檢查所有盛器,煩你們二位和爺爺他老人家一起,在九點之前到這里就行。” 寧淑還是有點兒擔心,望著阿俏:“阿俏,你一個人在這里,行不行?要不讓爹自己回去,娘在這里陪你?” 阿俏笑望著寧淑,搖了搖頭,“娘啊,我可不是一個人,我們阮家有這么多人在這里,您還有什么可以擔心的?” 寧淑抬頭,果然見阮家幾位幫廚都在,早先手臂受了重傷的高師傅也將左臂吊在脖子上趕來了。阮家的幫廚給他扶了一張椅子,讓他坐在廚房一角。高師傅見到寧淑母女兩個眼光掃過來,臉上一紅,連忙要起身,被阿俏用眼神制止了。 “大家放寬心,都按平時在家做席面的手法來,該怎么做就還怎么做。”阿俏朗聲撫慰阮家眾人。寧淑與阮茂學又各自說了兩句勉勵的話,就攜手離去了。 阿俏剛才故意在寧淑面前,說她“不是一個人”,而“阮家有這么多人在此”,就是為了激起大家團結一心,同仇敵愾的勁兒。 少時,屏風另一面也是個柔媚和婉的女聲響起,所說的與阿俏早先說的差不多,什么今日是為了“杜家”之類。阿俏聽了心想:這姜曼容,學得倒快。 上輩子姜曼容就是這樣,她閱歷原本有限,可是卻格外擅長從別人身上學到“有用”的東西,而且立即就能學以致用。 只可惜,這一回,杜家那邊的效果,沒有阮家這里的效果好,回應的聲音稀稀拉拉的,阿俏還有些納悶,后來才恍然:她姜曼容算是杜家的什么人?能代表杜家家主講這些? 然而時間緊張,大廚房內的人再也無暇分心了,阮家無人再去管杜家那里的情形,料想杜家那邊也是一樣。 就在這與時間賽跑的忙忙碌碌之中,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不多時已大亮。待到阿俏忙完一陣,想稍稍喘口氣的時候,時鐘已經指向了八點半。寧淑已經趕到大廚房里,找到阿俏對她說:“老爺子與你爹都已經上去了。” 醉仙居的三樓是一座將整層都打通的巨大廳堂,今天比試的各種儀式,包括一開始的檢查器皿,到后來上菜、品嘗、評分,揭曉結果,都會在三樓舉行。 “九點鐘由公證人檢查器皿,檢查完畢,就會將咱們要用的一套一百零八件的盛器送下來。”寧淑向阿俏解釋規程。 第35章 很快鐘敲九點,過后沒多久,三樓那里就完成了盛器的檢驗,表示兩套瓷器已經檢查過,證實是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阿俏瞥了一眼,見是以官窯古法燒制而成的白釉瓷器,釉色并不算太鮮亮,卻顯得古樸莊重,尤其適合搭配顏色濃烈的食物。阿俏在心里就喝了一聲彩太棒了! 離開始走菜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已經到了開始最后烹制熱菜與火候菜的時候,阿俏一瞅鐘面,抿了抿下唇,扎上圍裙,就準備上灶。 恰恰在這個時候,有一群穿著醉仙居服飾的伙計抬著滿滿一箱的瓷器走了過來,隨意對阮家一名幫廚說:“剛才弄錯了,這才是阮家要用的盛器,早先的那些我們要再抬走!” 那名幫廚不知就里,又攔不住這一大群的伙計,眼睜睜地看著伙計們將早先那一大盤瓷器都抬了出去,無助地叫了一聲:“三小姐!” 阿俏手下正忙著,直到扣上鍋蓋,將鐵鍋從灶上挪下來,才有功夫搭理那個幫廚。她一聽幫廚這樣說,立刻皺起了眉頭:這不對啊! 既然阮杜兩家的盛器經過檢驗,被證實是完全一樣的,那么要錯就一起錯,沒什么“阮家要用的盛器”、“杜家要用的盛器”之類的說法。如今人二話不說,將早先檢驗過的盛器拿走了,留下一批來歷不明的,她這到底是用,還是不用啊! 阿俏納悶不已,走過去檢視后送過來的那一套碗碟,見釉色質地與剛才那一套一模一樣,翻來覆去看了個遍,也不知道訣竅到底在哪里。 可是她卻知道,盛器的事情非同小可這次評判的方法是“盲品”,萬一有人在盛器上動手腳,阮家正吃著悶虧,可能自己都還不知道。 “是什么人送來的?剛才那一批瓷器又送去了哪里?”阿俏趕緊小聲追問。 阮家的幫廚迷茫地一指外面,阿俏連忙追出去,見正是醉仙居二樓靠著街面的明廊。她放眼望去,哪里還有什么醉仙居伙計的影子。 “三小姐,好像……好像是往那里去了。”幫廚指著醉仙居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 阿俏確實見到幾個匆匆離開的背影,剛要叫人,再定睛一看,在人叢中她竟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謙此刻,正立在醉仙居樓下街道的對面,也抬頭望著阿俏的方向。見到阿俏一對盈盈眼波轉了過來,沈謙隨手摘下了頭上的禮帽,輕輕地扣在胸前,緩緩向阿俏鞠了一躬。 周圍仿佛一下子安靜了。阿俏櫻口微張,在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她在大街上險些撞上沈謙,沈謙請她品評自家店鋪櫥窗的事兒。 所以,那些瓷器…… 阿俏立時明白了,心里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安穩。她伸出手,向沈謙揮了揮,眼中蘊著感激。 沈謙見她如此,復又戴上禮帽,輕輕一扣帽檐,隨后轉身離去。 整個過程很短,不過片刻功夫,甚至阮家的幫傭匆匆從后趕到,順著阿俏的眼光往街道上看去,只見大街上車輛行人依舊川流不息,與平時沒有半點兩樣。 “三小姐,可還用那套瓷器嗎?”幫廚小心地請示阿俏。 “用!”阿俏毫不猶豫地答復,瞬時間腳步輕快,嘴角上揚,整個人似乎都從巨大的壓力與長時間的勞作之中恢復過來,顯得精神奕奕。 這種感覺真好:有人替她清除了后顧之憂,為她保駕護航,讓她不用為那些陰謀陽謀所困擾……只需要全力以赴就好。 “三小姐,樓上來問,十五分鐘之后開始走菜,可以嗎?” 阿俏正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