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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一聲,隨即打個呵欠,仿佛困倦了。 常嬸兒是看著阮清瑤長大的,對這位大小姐的各種習慣動作了如指掌。見到阮清瑤如此,常嬸兒就知這位二小姐已經為錢心動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后退兩步,輕聲說:“二小姐今兒個勞累了,您先歇著吧??傊揖桶萃心犞暮孟ⅰ褪恰?/br> 阮清瑤待常嬸兒出門,當即伸出手臂,支著下巴,坐在妝臺前發起呆:兩千現洋,聽起來真是不少。 阿俏從阮正源那里出來,回到廚房,小凡趕緊向她報告了二小姐造訪大廚房的事情。 阿俏眉頭一皺,心想,這位二姐,好不容易消停了兩天,怎么又耐不住寂寞,出來蹦跶了呢? 至于阮清瑤要找的菜單,其實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白紙黑字寫下來的版本,那張紙她只是零零碎碎地寫寫畫畫而已,已經成形的菜單只在她腦子里,阮清瑤自然找不到。想到這里,阿俏沒有在意,晃了晃腦袋,就不再想這事兒了。 到了這時候,阮家與杜家磋商已畢,兩家商定了將會在比試的正日子那天在城中最高檔的酒樓“醉仙居”比試。醉仙居屆時會停業一個中午,讓出大廚房供兩家使用。比試的評審則由阮家推薦五人,杜家推薦五人,本省商會推薦五人,評判的方式為盲品,分冷菜、熱菜、湯羹、點心、甜品五個大類,由評審們各自評分,總評分最高者勝。 阮家推薦的五名評審,由阮老爺子親自敲定,然后由阮茂學與寧淑夫婦雙雙親自登門拜見,陳述情由,鄭重相邀。而杜家邀請了什么人做評審,商會又會推薦什么樣的人,阮家就一概不得知,而且完全沒有去過問。 愛打聽的小凡在家里打聽了一圈,偷偷過來告訴阿俏阮家都請了什么人做評審。阿俏聽說沒有文仲鳴在內,想起那天阮老爺子給她使的眼色,就大概猜到了爺爺的心思:文仲鳴段位很高,阮正源大概覺得還不必著急出這一張牌。 至于菜單,因為是盲品的緣故,雙方約定了在比試結束之后才會以“唱菜名”的方式各自公布。 然而在正日子到來之前的幾天里,省城之中關注這場“翰林之爭”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有檔口開了賭局,賭阮杜兩家的輸贏,更有人競猜阮家與杜家各自呈上的菜式,熱熱鬧鬧,不可盡述。 這天晚上阮清瑤就將常嬸兒叫了去,遞給她一張小小的紙條,低聲說:“只是一半菜單,余下的另一半……你懂的?!?/br> 常嬸兒大喜:“二小姐,那現洋,明兒我就叫人給您送來!” “別!”阮清瑤板著一張臉,轉手又丟出一張紙,“按這個戶頭直接存到銀行里,我見到存單,就會給另外半份菜單。” 第31章 “沈老板!”本省商會會長曾華池拱著雙手,走進沈謙的辦公室,滿臉堆笑,說:“又來找你幫忙了?。 ?/br> 沈謙對這位人前和氣生財、背地里兩面三刀的曾會長一向敬而遠之,不知他為何又找上門來?!霸习逵惺?,給士安打個電話吩咐一聲就行了,何必親自上門?”他一面拱手,一面將曾華池迎至上座,又命人奉茶。 “士安啊,不用麻煩!”曾華池笑著搖手,“我還有事情要忙,只想問你一件事?!?/br> 他伸手比劃,說:“我想要訂一批上等瓷器,要得非常急。你可有門路?” 沈謙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家廣開商路做生意的,經營上等瓷器的商戶那么多,曾老板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能找到士安這里?” 曾華池立刻哈哈大笑,伸手拍著沈謙的肩膀,說:“我早就看明白了,商會里就屬你這年輕人最有前途,一點就透!”他隨即壓低了聲音,湊近沈謙耳畔,低聲說:“要兩副完整席面的瓷器,每副一百零八件,完全一樣的釉色,對了,釉色要雅致,而且……要一副陰的、一副陽的?!?/br> 曾華池所說的“陰”與“陽”是指瓷器在以某種手法燒制的時候,包在瓷器外面的土坯支撐瓷胎的點,脫胎后有些是突出,有些則是凹陷,業內以此區分“陰陽”。這樣兩套瓷器,看似完全一樣,但是行家伸手去摸瓷器底部,還是能辨出區別。 “您這個要求,可還挺難為人的?!鄙蛑t笑笑,“市面上用這種古法燒瓷的窯已經不多了,您倒好,一上來就要兩套全的,釉色還要雅?!?/br> 他看著曾華池,對方是個老狐貍,伸手又拍了拍沈謙的肩,說:“否則我又怎么會勞動我們沈老板呢?您的能耐,商會同仁都是知道的,我也尋思著是時候提一提你的位置了。況且上回我來找你幫忙,你二話不說,就回絕的干干凈凈,這回是不是該讓我這個會長稍微挽回點臉面???” 上回曾華池出面,請求沈謙作為評判出席“真假翰林菜”的比試,被沈謙以忌口太多為由而婉拒了。所以這回曾華池提起這茬兒,教沈謙情面難卻。 “上次的事么,會長,您也知道我這個人,這品評菜肴之事,我是真的去不了。不過,會長您請放心吧!”沈謙曉得這背后必有名堂,當即應承下來,“三天之內,必定送到您府上。” 曾華池見他答應,也知道他言出必諾,一下子心情舒暢,笑著拍了拍沈謙的肩,說:“就知省城里大名鼎鼎的沈士安一定會有辦法!”說畢又與沈謙寒暄兩句,應承以后一定提攜沈謙進入商會上層,隨即告辭,匆匆去了。 沈謙目送曾華池肥碩的身軀離去,轉過身,想了想,叫了秘書過來,“去查一下,曾華池在阮杜兩家比拼‘翰林菜’這件事上,到底是個什么角色?!?/br> 秘書領命去了。沈謙自己則留在辦公室里,推開窗,望著樓下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行人,不由得又想起那個姓阮的小姑娘。 “既然上了先生的車,就全心全意地信任先生的人品……”那時她將雙手放在自己的雙膝上,規規矩矩地坐著,卻別過臉來望著自己,無比誠摯地說著這些話。 沈謙忍不住就想要抬嘴角這么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樣輕易相信陌生人的小姑娘……若是知道她的阮家眼下正在被人整被人坑,想必會很失望很難過的吧。 “要不就,干脆借此機會將杜家在人前的假面具給揭了?”沈謙想。 阮家大廚房里如今正忙得歡實,二廚和幫廚們在高師傅的指點下,已經開始發制各種干貨。這些工作阿俏放心地都交給高升榮帶著底下人去做高升榮在杜家那頭吃了大苦頭,自然不甘心看阮家就這么輸給杜家,在各項技術上自然是傾囊以授,毫不藏私。 而高升榮也驚異于阿俏的廚技,他有時能在阿俏身邊一站就看半個時辰,直到旁人勸,他才肯坐下來謝謝。 “三小姐,您這手藝……究竟是怎么學的?” 阿俏手下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