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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嬤嬤輕嘆一聲:“還不止,據說西靈院里的下人傳出來,說是胡姨娘那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刁難大夫人的。還說什么王府要主位要換人了,風向變了云云。” “府里的下人還真是閑得慌,該安排些事情讓他們做一做,免得一天就知道拿著一張嘴到處惹是非。” 沈嬤嬤卻道:“不用咱們安排,胡姨娘那邊已經在安排了。三老爺不是要在京中任職了么?說是尚未定下,但只要定下了便會在府中設宴款待幾位官夫人。” 胡姨娘倒是機靈,還沒定下來就想著要怎么替王三爺拉攏人脈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官員們都要在新帝跟前本分些,不敢聚眾宴請。但官家女眷不同,沒有官銜掛著,又是能利用的角色,可見胡姨娘的用心良苦。 “有事情做還閑碎嘴,真欠收拾。” “那是沒辦法,嘴長在他們自個兒身上,誰也攔不住。”沈嬤嬤似是想起什么,又道:“還有件事情,就在您歇著的時候,老太爺去了東恒院了。具體是怎么的,老奴也不清楚,總之老太爺跟大老爺吵了起來,最后老太爺摔門而去” 那就是勸說未果了,老太爺怕是要對王文胥失望了。 “那父親現在人呢?出去了還是在府里?” 沈嬤嬤回道:“倒是沒出去,但酒卻不離手,讓人去買了酒回來,關在書房里喝呢。” 三娘起來將鞋穿好:“替我收拾一下,我親自去一趟。” “小姐去哪里?書房?去找大老爺?” 三娘點了點頭:“自然是了,找他那樣子下去,沒等長房徹底玩完,他就先魂歸西天了。” 沈嬤嬤贊同:“可不是,酒傷身,哪能這么喝的” 隨意梳了梳頭,將儀容整理妥當之后,三娘便朝著書房去了。 到了門前,三娘沒有直接敲門,而是豎起耳朵聽里頭的動靜。 王文胥酒品真沒什么問題,在里頭不吵也不鬧,連句話都沒說。三娘想起昨兒胡姨娘說王文胥撒酒瘋打了她,怎么都沒法讓人相信。 對于一個醉酒的人,也沒什么禮數可講了,三娘直接推門而入。 王文胥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背靠著書桌案的邊角上,手里拎著酒瓶子,腳邊七零八落的倒了不少酒瓶。 三娘詫異,這是喝了多少?竟能堆出這么多瓶子來。 王文胥察覺到有人進來,虛著眼睛朝她看了看:“誰啊!” 三娘順腳踢開滾到她跟前來的酒瓶,徑直朝王文胥走了過去:“父親,是我啊,祁瑤” 王文胥搖頭晃腦的:“哦,是你啊” 三娘蹲了下去,準備扶他起來:“地上涼,咱們到座上去。” 他意識不算太清楚,三娘柔聲勸他,他也就順著三娘的力爬了起來。 將王文胥扶到座上坐好,三娘從地上撿起他的外衫給他蓋上:“父親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呢?就算您天天買醉,睿王他們也是回不來的,倒不如讓活著的人都能好好的過。” 他似乎全然沒將三娘的話聽進去,拎起手里的酒瓶就往嘴里灌。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訴之客(一更) 三娘伸手去奪過王文胥手里的酒瓶子:“借酒澆愁愁更愁,天天這么醉著,誰也落不著好!” 王文胥虛著眼睛看向三娘,伸手過來奪那酒瓶:“給我” 三娘二話不說,直接將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王文胥也沒見酒沒了,也不嚷嚷,甚至連句話都懶得說,索性靠在桌案邊合上了眼。 三娘知道王文胥還清醒著,閉眼不說話只是在逃避:“您要是真過不去,那干脆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到我身上吧,只要你好好的,咱們長房便能好好過下去。” 他非但不說話,反側過身去,顯然不想再聽她說了。 難怪王老太爺會發貨,王文胥這副樣子任誰見了都會氣的。 三娘并不介意,繼續道:“昨兒您發酒瘋打了胡姨娘,今兒辰時母親去西靈院給胡姨娘道歉去,誰想等了大半晌都沒見著人。若換做從前,二房三房都對咱們恭恭敬敬的,哪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如今您當不當大官真不要緊,但只求您拿出個當家的樣子來,也不至于讓母親去受別人的氣。” 王文胥聽罷了,竟回了句:“那胡氏不過是個姨娘,你母親去跟她道什么歉?” 三娘見他肯說話了,嘴角微微上揚:“那不是三叔現在勢頭大么?母親想著您現在這副樣子當不了事,所以才想著委曲求全,希望三叔能在兄長的事情上頭拉一把。” 王文胥可算是睜開了眼:“管那么寬,也得那逆子有那本事才行,若是沒那本事,還是別往官場里鉆吧。” “那他不往里鉆,長房的日子怎么過?”三娘反問他。 王文胥聽了不說話,從身后又摸出瓶酒來:“車到山前自有路,誰管得了這么多” 他說著,將酒蓋掀開,手法很是嫻熟。 三娘沒想到王文胥倔起來竟如此難說話,她也氣了,便就地坐下,看著王文胥喝。 王文胥見她坐著,也理會,自顧自的喝。 他完全就是把酒當水喝了,不住的往嘴里灌,根本不停歇。 三娘眼睜睜的看著他從還算清醒到意識模糊,期間都沒挪過地兒。 王文胥似乎是醉了,嘰里咕嚕的開始胡亂念叨起來,都是些聽不明白的東西。 “父親,父親?”三娘試著喊了喊他,他并沒有回應,垂著腦袋坐在地上。 三娘一聲嘆息,起身準備將他扶起來。 喝醉酒的人忒重了,她嘗試了兩回,根本沒辦法將王文胥扶起來。沒辦法,三娘想著出去找人幫忙。 剛準備起身,便聽見王文胥嘴里念叨了幾句:“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三娘整個人都跟著顫了顫,手也頓在半空:“父親,你說什么呢?你殺了誰?” 王文胥沒回再回她,只是嘴里直哼哼,時不時的吧唧嘴。 三娘不死心,再問:“您殺了誰了?宮里的?府里的?還是外頭的” 王文胥模模糊糊的聽見三娘的問話,又哼了兩聲:“殺誰殺了誰?我是殺了誰呢?”他嘴里嘀咕著,頓了頓之后突然跟發了瘋似的蹭了起來:“不能!我不能殺她!” 他因著醉酒的緣故,根本就站不穩,搖搖晃晃的,看著就要倒下去了。 三娘忙把他扶著,沖外頭喊叫:“來人,快來人!” 外頭沒響應,三娘便把王文胥輕輕扶了躺在地上,便又匆匆去外頭叫了人來。 兩小廝趕過來,將王文胥抬出書房,直往東恒院里去。 王文胥這下是徹底醉了,兩小廝費了不少勁兒,路上跌跌撞撞的,他都沒什么反應。 待將人送到東恒院,趙氏聞聲出來看。見王文胥被人抬著進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