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5
座機也沒人接。 出事了,三姐一定出事了!赫文亮慌忙地走出辦公室,門沒鎖、也沒關。 “赫總你好。” “赫總早。” ------ 正值上班時間,樓道里的人都在打招呼。赫文亮一反常態,他沒有理會任何人。 在樓下遇上了李盈秋。 “赫總,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 仍沒答話,直奔車棚。雖然買了轎車,但不走遠路時,赫文亮還是習慣騎自行車。 拽住自行車后座,“赫總!干什么去?” 李盈秋嚇了一跳,第一次見到赫大哥這種神情,怒斥王長理神情與今天的不一樣。 “是盈秋啊,你跟我來吧。” 到了居宅樓,赫文亮一步二個臺階地來到了五樓。這一樓層只有赫文亮和章婭蓮兩家。 沒按門鈴,直接掏出鑰匙開門。在給樓房鑰匙時,章婭蓮就摘下一把給了赫文亮。 一股嗆人的氣味撲面而來。 李盈秋忙去開窗,忙去關液化氣罐,她已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赫文亮撲向臥室。 章婭蓮穿的整整齊齊,平靜、安詳地躺在床上,象是在睡覺。 頭沒有貼在胸膛,聽聽心臟是否在跳動;手指沒有放在手腕上,摸摸是否還有生命的脈搏。赫文亮雙膝跪地,捧起床上的手,“三——姐——”顫微微的、凄愴、悲涼的聲音讓人發瘆。 李盈秋每個毛孔滲出涼氣,渾身透著恐懼。“赫總別這樣,我害怕。” 那鳳蘭來了,她還是第一次踏進這個門。 李盈秋在啜泣。 赫文亮跪在床前,兩手握著章婭蓮的手。 章婭蓮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屋內殘存著液化氣味道。 知道發生什么事了,那鳳蘭俯身抱起赫文亮,“文亮,三姐已經這樣了,你別太難過了。” “盈秋,你通知三姐一聲,叫大家都過來看看吧。” “赫總,你別嚇我。”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鎮靜一下,“噢,你告訴大伙一聲,就說三姐出事了,叫他們過來看看吧。” 李盈秋出門后,那鳳蘭發現寫字臺上有兩個牛皮紙信封,其中一個鼓鼓的。“文亮,那是什么,是不是三姐給你留的信。” “一定是。”把兩封信交給那鳳蘭,“我腦子很亂不能看,你拿回家別弄丟了。” “這------”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望著丈夫,那鳳蘭仿佛聽到:“我和三姐是清白的,我們之間沒有見不得人的事。”面前的人襟懷坦白、玉潔冰清,面前的人變得高大起來。 “想開些,別太難過了。” “沒事,我只想靜一靜。” 一個人在房間,沒有一點的恐懼。 赫文亮的眼睛無意中停留在紙蔞上。 一團一團的紙放在了寫字臺上,展開、鋪平。 “摯友——文亮:” “最愛的文亮:” “九泉之下望九天,”九泉之下望九天?三姐要表明什么? “十.我的一個愿望。 我想寫本書,記述我們兩個人的書。------” 那鳳蘭打開薄一點的信封,里面裝的是赫雅琴寫給章婭蓮的信及章婭蓮的回信。 又打開那個鼓鼓的信封,一張折疊的紙,隨信帶出落在地上。 “我的兄弟姊妹及所有親屬: 我死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到硼海化工集團上班,如有其人我將死不瞑目。 章婭蓮 二零零七年十月三十日” 那鳳蘭認真起章婭蓮的遺書。看著看著,流出了淚水,她被兩人真城的友情和純真的愛所打動;看著看著,流出了淚水,她為懷疑自己的丈夫而羞愧。吵架時,丈夫總是那兩句話,“我和三姐只是好姐弟,別的什么都沒有。”“我和三姐是清白的,我不想和你多解釋。”那鳳蘭不覺自語:“文亮,我錯怪你們了。” 赫文亮將皺褶的紙揣進上衣內側的小兜里。 ☆、第十四章 交印 “------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死別。有人不是在臨死的時候留戀世間的一切嗎?我也是,此時我多么留戀天上的太陽、月亮,留戀地上的花草、樹木、山川、河流,留戀身邊的人,特別是你——我親愛的弟弟。” 這封遺書,赫文亮不知看了多少遍。 赫文亮觸摸信紙上的淚痕,揣度著三姐當時的心情。 那鳳蘭手拿電話,“文亮,陳副總的電話。” 陳風幾乎每天來一次電話,匯報公司的情況。 赫文亮已經二十多天沒去公司了。 那鳳蘭在一旁聽完通話,“文亮,你應該去看看,公司這么大,不去怎么行。” “我這就去。” “別騎車了,走著去,就當鍛煉身體了。 鍛煉身體是次要的,這是怕我出事。“好。” 一縷縷枯干的種子掛滿枝頭,一個卷曲的褐色葉子迎風抖動,它掙扎在枝條上不肯離去。硼海集團的大院里,赫文亮仰望一棵梓樹,惆悵的心又添幾分蒼涼。 “我看到赫總了,赫總上班了,誰去打掃房間?昨天就沒打掃。”辦公室的一個人說。 三雙眼睛落在了李盈秋的臉上。 雖然早想見赫大哥了,雖然把說的話都想好了,可這個時候李盈秋也打起了退堂鼓。“別瞅我,我也不敢去。” “你不去誰去?” “是呀,你不去別人就更不敢去了。” “你去沒事,赫總最稀罕你了。” “你就去吧。” “你就去吧。” 李盈秋被推出了房屋。 赫文亮佇立在屋中間。一切還是老樣子,可卻感覺生疏。見到的人都主動熱情地打著招呼,可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 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 李盈秋側著身體進了屋,門縫里免強能容下她。 “赫總上班啦?” 赫文亮呆望著辦公桌上的蘭花。 三個腦袋貼在門上。 “我來打掃衛生。” 偷窺面無表情的臉,抹布的桌面上無目的地動來動去。象孩子一樣撒嬌,等他心情好轉了再勸他從悲傷中解脫出來;象三姐那樣:男子漢要頂天立地,不能被任何事情所擊倒------好幾套方案,怎么一套也用不出來了? “別動。” 渾身一抖,想把蘭花挪到窗臺的雙手,縮回了懷里,“大哥——”埋在心底的“大哥”驚了出來。 “盈秋,嚇著你啦。以后房間的東西不要變樣。” “赫總你------我------”巧舌的李盈秋支支吾吾起來。 有了一點笑容,“盈秋,打掃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