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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賣身給梅吟詩社。你常說程娘子寬厚,這事兒我便找過程娘子的,她是同意我和祥哥一起的。奈何蔣娘子的相公不同意,還把祥哥趕了出來。我想蔣娘子一定不愿意祥哥留在她家里,便求了蔣娘子幫忙。可蔣娘子管不住他相公,又怕事情抖出來丟人,這事兒她也就不管了。” 阿媛一陣驚愕,那蔣娘子當(dāng)初是個何等清高的人,如今竟找了這樣一個丈夫? 雖說狎玩小廝不是什么聳人聽聞的奇事,但世家中傳出這等事并不是什么好事,這與和名妓風(fēng)流傳為美談不同,男男之風(fēng)與道家陰陽甚是違背,大華朝是禁男子為娼的,若有這等癖好的,通常都做得十分隱秘。 阿媛細(xì)想,看來這添祥找到阿芹,必是有利用之嫌,想借她將自己轉(zhuǎn)賣到梅吟詩社,脫離蔣娘子的丈夫。 阿媛一時無言。 阿芹看著添祥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柔情,喃喃道:“祥哥是個有骨氣的人,我愿意幫他。” 一行人走到牙行結(jié)了賬,顏青竹向袁訟師和牙行掌柜倒了謝。 阿芹結(jié)了賬,向阿媛走來,“阿媛,你要常來看我呀,成親也要來跟我說一聲。” 添祥在門口等著,阿媛一口應(yīng)下,又拉了阿芹到一旁道,“阿芹,我知道你善良又癡情,我的話必是勸不了你了,不過,你要多為自己著想些,辛苦存下的錢財不要全耗到別人身上了,他要贖身,讓他自己想個正經(jīng)法子。” 阿芹點(diǎn)點(diǎn)頭。 阿媛看了一眼添祥,又道:“你讓他把自己曬黑些,再留上一旮旯胡子,說不定會有點(diǎn)用處呢。” 阿芹意會,趕忙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顏青竹將袁訟師送出門來,見阿芹和添祥也離開了,便對阿媛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fā)去沈莊吧。” 阿媛望望袁訟師離開的背影,對顏青竹道:“青竹哥,我今日有些累了,就不和你一同去了,你早些回來。”其實她心里還是有些依依不舍。 顏青竹有些失落,但又想,她今日看到朋友這等遭遇,沒心思陪我一起也是該理解的,便握了她的手道:“也好,你早些回去休息,若是要出門,一定和石嬸子一起,要不,就要帶著小狼。” 阿媛溫柔地點(diǎn)點(diǎn)頭,卻始終舍不得他,將顏青竹一路送至碼頭,又目送他劃船穿過半月似的橋洞,把水中那半月倒影也蕩出層層疊疊的波光。 …… 袁訟師走出不到兩條街,就聽聞后面有個女子喘著氣在呼喊自己,他轉(zhuǎn)過頭,見一個女子正追逐過來。 “姑娘,是有什么事嗎?”待她靠近,袁訟師認(rèn)出,這是剛才見過面的兩位姑娘中的一個,似乎是叫做阿媛的。 阿媛替自己順了順氣,認(rèn)真道:“我也有些問題,想請教先生。” ☆、第30章 這日傍晚, 阿媛趕著最后一班客船回了南安村。 石寡婦見她一人回來, 只說有些疲憊, 沒有跟著顏青竹一起去沈莊。石寡婦沒有多問, 心中卻想, 莫不是小兩口鬧了別扭?可看阿媛的神情, 卻又不像是生氣吵架的樣子。 到了晚間,石寡婦早早睡下,半夜卻又起來如廁。她這個年紀(jì), 夜間便是沒法睡踏實了,醒來幾次也是有的。 石寡婦為了方便, 夜里就將夜壺放在臥室里, 這會兒解決好了, 迷迷糊糊發(fā)現(xiàn)門縫里還有一絲光亮, 再看窗戶, 也蒙上一層淡淡的橘光。 阿媛還沒睡?石寡婦有些好奇, 推門出去,到得阿媛房間門口,果見一個窗戶上印著一個身影,似是坐在桌前。 “阿媛,怎么還沒睡?”石寡婦輕聲問道。 “嬸子, 我……看會兒書, 馬上就睡了。”阿媛答道, “您快些進(jìn)屋吧, 莫要著涼了。” 石寡婦知道阿媛是念書識字的, 卻不明白她為何非要這么晚看書,又不便過問太多,只道:“你早些睡,要看什么明天再看吧。”說罷,攏了攏衣服,回屋去了。 阿媛的桌上擺著幾本律法釋義的書籍,主要是關(guān)于戶婚和借貸的。這些書是她花了不少錢從袁訟師那里得來的,律法方面的書一般民間不會隨意刊印,所以要得到并不容易。就連她手上的這幾本,也被翻得很舊了。 今日她已向袁訟師問過關(guān)于自己的情況,可為了多做打算,她想多了解些這方面的律法。 吳有德欠下的債或許不止宋明禮一個,甚至出賣她也可能不止一次,如果有一日,這些人都找上門來……她必須未雨綢繆。 阿媛這晚只睡了幾個時辰,第二日早起又開始研讀。 石寡婦見她似乎不眠不休的樣子,越發(fā)奇怪。可仍舊沒有多問,心道阿媛多看看書也好,以后的孩子都不用花錢進(jìn)私塾了。 石寡婦還想到一件開心的事情。——前幾日,石寡婦讓阿媛和顏青竹寫了八字給她,她拿去給批命的看過了。 石寡婦喜不自勝,隔著窗戶對阿媛道:“阿媛,批命的說,你們兩人十分相配,而且那個百日之期過去不久就有吉日,到時候你們得趕快成親才好。” 阿媛羞赧地?fù)嶂鴷摚偷蛻?yīng)了一聲。 卻又聽石寡婦冷哼了一聲道:“那邱氏還不死心,那日偷偷跟著我要瞧你的八字呢。真是鬼迷了心竅。阿媛你若在路上碰到她,可千萬別理她,煩也要被她煩死了。” 阿媛若有所思,慢慢應(yīng)了一聲。 這一日,顏青竹沒有回來。阿媛想著,他說至多三日就回來,可昨日差不多耽誤了半天時間,也不知道事情是否順利,只望他快些回來才好。 第二日早晨,阿媛往后山摘了些野生的楊梅。 柳巧娘曾做過一種楊梅糕,捏成玉團(tuán)圓月般的形狀,面上帶著傘半撐開時的褶子,顏色是淡淡的玫瑰紅,味道是酸甜可口,著實開胃生津。 阿媛想著那種味道,正合適這個悶濕的季節(jié),她想嘗試著還原記憶中的味道,這是個讓她想起來有些期盼和興奮的事情。 可是,當(dāng)她帶著那些可人的楊梅,帶著一份可人的心情回到石寡婦家門口時,那里的場景足以讓她覺得是天旋地覆的反差。 只見石寡婦家門前站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情景十分嚷鬧。 阿媛細(xì)看那些背影,認(rèn)出那些男女老少都是南安村的村民。 阿媛心里一緊,這是出了什么事兒? 看來,該來的終于是來了呀。 一些高高低低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石寡婦,你說了可不算!叫阿媛出來說!”有點(diǎn)惡狠狠的聲音,是前些日子剛在門口與石寡婦吵過一場架的邱氏。 “爹,爹,我要娶媳婦兒。”撒嬌般的小孩——閏生! “呸!就你個傻子,娶個缺胳膊少腿就有你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阿媛也是你合適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