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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芊倒是不在乎什么男女之別,況且趙曜又比她小那么多,和帶弟弟睡也沒有差別,但她想到趙曜現(xiàn)在還在生悶氣,又是個死板的小固執(zhí),遂她側(cè)身向外睡,盡量拉大和趙曜的距離,好讓趙曜心里舒服一點。 這一夜,著實是累壞了沈芊,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沈芊的呼吸很均勻,趙曜便知道她睡著了,他側(cè)過身,盯著沈芊的背,也不知道為什么,見這個女人隨便就跟他睡一張床,他也沒了之前那種覺得對方不知廉恥的感覺,但是他還是很生氣,每天都要被這個蠢女人氣死! 尤其還被嘲笑,每天都在被嘲笑!他何曾受過這種對待,趙曜越想越氣,恨不得掐死這蠢女人一了百了,要知道矮這一條,簡直就是他的逆鱗,從來都是誰戳誰死,以前那些跟著jian妃嚼舌根的宮女還有那個敢公然嘲笑他的jian妃,現(xiàn)在可都在地底下待著! 想起了以前的事,趙曜的神情一瞬間就陰戾了起來,他盯著沈芊的背影,盯著好一會兒,才驟然發(fā)覺從逃亡以來,他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宮里那些人都死了,還是因為遇見了……一個整天賣蠢的蠢貨。 算了,眼不見為凈,趙曜閉上眼,翻了個身,重新對著墻壁入睡。 兩人凌晨時分才睡下,待到太陽升起,也不過睡了五六個小時,正是夢里酣眠的時候,可惜有人就是不想讓他們舒服。 小平房的木門被拍得震天響,趙曜向來淺眠,第一時間就睜開眼,他皺眉盯著外面,就聽到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起來干活了!” 趙曜冷著一張臉,坐起來,轉(zhuǎn)頭一瞧,沈芊依舊維持著昨晚的姿勢,睡得死死的。他喊了一聲:“jiejie,該起來了。” 沈芊沒聽見。門外的人繼續(xù)“砰砰”地敲門,一副沒有回應(yīng)就不罷休的架勢。趙曜只能拔高了聲音:“馬上就到!” 門口的人哼了一聲:“快點,要是敢遲到,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如此大的聲響,沈芊都沒有醒,趙曜只能伸手去拽她的衣服:“jiejie,快起來!” 沈芊終于有點反應(yīng)了,她翻了個身,一甩手:“別鬧,讓我睡會兒。” 趙曜磨了磨牙,想著某人昨天口口聲聲的“長得矮”,一瞬間起了報復(fù)之心,拽著沈芊的頭發(fā)就是一拉,沈芊“嗷”地一聲坐了起來。 趙曜眨巴眨巴眼睛,特別乖巧:“jiejie,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外頭那個監(jiān)工的說,你要是再不起來,咱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趙曜本來打算扮個無辜,可惜拋媚眼給瞎子看,沈芊雖然坐了起來,但她一直閉著眼,嘴里敷衍地哼唧:“好……咱們這起來吧。” 說完她就又倒了下去,趙曜眼睜睜地看著沈芊又倒回去睡,又好氣又好笑,再次快準狠出手,拽住沈芊的頭發(fā),在她耳邊高音貝地喊:“jiejie,快,起,來!” 沈芊坐起來,依舊閉著眼睛,像是夢游一般:“好好好,起來了……” 為了防止沈芊再次躺回去,趙曜直接拽著她下了床,推著她往門外走:“快去洗臉,洗完臉就不想睡了。” 這句話簡直是沈mama的口頭禪,沈芊從小聽到大,所以她一聽見這話,立刻皺著眉頭開始喊:“媽,我知道了,你別念叨了!煩死了!” 趙曜僵在原地,臉黑如鍋底。 沈芊閉著眼睛走出門,昨晚的水桶里還留著些干凈的水,她直接往地上一坐,把臉往水桶里一埋,臉都還沒沾濕,她就頭一歪,抱著桶,腦袋擱在桶沿上,繼續(xù)睡。 趙曜走出來一看見這一幕,氣得七竅生煙,他直接把水桶從沈芊懷里搶過來,沈芊順勢往前一撲,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她“呸呸”了兩聲,終于睜開了眼睛,一臉迷茫:“我怎么在外面。” 趙曜已經(jīng)完全不想跟這個智商下線的蠢女人說話,他舀了一瓢水,就開始清洗起來。沈芊還坐在地上揉腦袋,似乎依舊迷迷糊糊的。 就在這時,剛剛那個大嗓門的監(jiān)工怒氣沖沖地走過來,見他們?nèi)绱四ツゲ洳洌话阉脑挳?dāng)回事,立刻揚起手里的鞭子一甩,往地上猛地一抽:“讓你們不要遲到,你們倆是沒長耳朵是吧!” 他這一鞭子,本來是抽在地上,可是沈芊剛睡醒,整個人有點蒙,鞭子過來的時候,她不知怎么突然歪了一下,那鞭子就正好抽到了沈芊的小腿上,疼得沈芊一個激靈:“啊!” 趙曜臉色一變,立刻扔了手里的水瓢,疾步過去將沈芊扶起:“怎么樣?” 沈芊看了看抽到的地方,褲腿被抽破了,小腿上出現(xiàn)了一道紅色血痕,腫了起來,她嘶嘶了兩聲,強忍著疼側(cè)頭對他笑了笑:“沒事,只是有點紅腫,很快就會消下去的。” 趙曜抬眸,直直看著那個高大的監(jiān)工,眼神陰冷至極,仿佛下一秒就要扭斷對方的脖子。那監(jiān)工被看得后背汗毛倒豎,他是被人囑咐特意盯著這兩人,但他確實也沒想過要虐待或鞭打這兩人,剛剛失手那一下,他自己也慌了,如今又被趙曜像看死人一樣看著…… 監(jiān)工心里毛毛的,強撐著一股氣勢盯著兩人:“還不快走!” 沈芊能感受到趙曜的憤怒,她握了握趙曜的手,笑著對監(jiān)工道:“馬上走,馬上走。” 趙曜見沈芊疼得只呼氣,還要強行揚起笑容的委屈樣子,心里的無名火越拱越旺,盯著那監(jiān)工的背影,一時間殺心乍起。他向來是個能隱忍的,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張貴妃的威脅之下,一直以來不知道躲過了多少明槍暗箭,廢太子這一把刀更是從他出生起就被懸在了頭上,然而這十幾年,他都忍下來,活得好好的,還親手將仇人送進地獄。 可是,他現(xiàn)在的耐性真的越來越差了,簡直一刻都不想再忍耐。趙曜舔了舔唇,眼里兇光一閃。 沈芊并沒有察覺到這個被她當(dāng)成弟弟照顧的小男孩,其實心智遠比她成熟,甚至,因為從小生活在爾虞我詐、你死我活之中,他形成的三觀非常地歪,或者,可以說是走向了順者昌逆者亡的狠辣極端。 趙曜和沈芊被監(jiān)工重新帶到了馬廄附近,沈芊本以為又是給他們安排喂馬或者清掃馬廄之類又苦又臟的工作,沒錯,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青云寨的那個土匪頭子恐怕是有意折騰他們,畢竟一個軍事化管理的土匪營,連夜間cao練和巡邏時間都有嚴格規(guī)定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注重戰(zhàn)馬的管理?哪里會需要他們兩個俘虜半夜去清洗戰(zhàn)馬?這明擺著就是要戲弄他們。 誰知道,那個監(jiān)工忽然把馬廄里的其余幾個馬夫都叫了過來,對著他們七八個人吩咐:“昨天訓(xùn)練營的那幾批戰(zhàn)馬快要發(fā)情了,正好,今兒大家都在,準備好家伙,閹了它們,讓它們做太監(jiān)!” 他的話音剛落,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