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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很是難過,可流淚又如何?在命運面前,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 又到她輪休,他依然給她買好了去邊南的票,并且送她去機場。 這么久以來,他們之間說話不多,彼此好像都習(xí)慣了對方的沉默。 蕭伊然站在他面前,想說點什么,卻聽他道,“進去吧。” 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她轉(zhuǎn)身往安檢而去,卻在走了幾步后又聽見他叫她。 她轉(zhuǎn)過身來,見他站在原地看著她,久久的,眼神有些癡。 “四哥……”她輕輕叫他。 他笑了笑。 他真的很久沒有笑了……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比她高一截,看她的時候總是低頭俯視,就像此刻,眼里有她熟悉的許久不見的溫和,一如二十多年來他每一次凝視她時一樣。 她也有些怔然了。這樣的他,才是她的四哥,那這一兩個月以來的那個莫名其妙的人是誰? 他抬了手,動作輕柔地給她理著頭發(fā),聲音壓得低低的,“自己一個人去,要注意安全?!?/br> “嗯……”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去邊南了,他從前都不這么叮囑她。 他沉默著,手滑到她耳垂,輕輕地揉著,看著她,又不說話了,目光里卻似有千言萬語繾綣。 “四哥,你晚上也別太晚回家。”她想了想說。 “嗯。”他低聲應(yīng)著,又道,“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她仰頭看著他,覺得他有些奇怪。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要開開心心的,要像從前那樣笑?!?/br> “……”她點點頭,能發(fā)生什么事呢?他是指秦洛嗎?也不知道這一次去看秦洛,會是怎樣的情形…… 想到這里,她的心提了起來,卻聽得他又在說話了。 “我不在的時候……”他頓了頓,垂下眼瞼,聲音變得僵硬起來,“你要好好吃飯,別太累了,別讓自己太辛苦。天涼了,要記得加衣服,別光腳在地上跑,別碰冷水,刷牙也記得要用溫水,涼的東西不要吃,會肚子痛……” “四哥……”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怎么好像看見他眼睛有些紅? 剛想看仔細(xì)一些,卻被他雙臂用力一抱,擁入懷里。 他的手用力按著她的背,揉著她后腦勺的頭發(fā),好一會兒,握著她肩膀一轉(zhuǎn),將她推進了安檢區(qū)入口。 她被他弄得暈暈乎乎的,呼吸里都是他剛才抱她時的味道,想起他眼睛里隱約的紅,她立即回頭,卻看見他在對著她微笑,眼睛里也沒有她以為的紅眼眶,難道是她看錯了? “去吧?!彼呁笸诉厸_她揮手。 后來又說了兩個字,聲音很小,距離也遠(yuǎn)了,她沒聽見,看口型依稀是“再見”? 寧時謙看著她的身影終于消失在安檢通道里,臉上發(fā)酸的肌rou松了下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的外套,一點兒也不打眼的顏色,可是在他眼里,卻是人群中最亮。 隨著這個亮點在他視線里再也看不見,他覺得心里也空了,空得哪怕用余生幾十年的悲喜去填,也無法再填滿,不,應(yīng)該說,自此,人生再無悲喜…… 他人生中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從此缺失了。 可是,他自認(rèn)為并沒有做錯。還有兩個字,他沒有說出來,也始終無法說出來,以后再找個機會用別的方式說吧…… 再見,十三!暫別,這座記載了他生命里所有歡喜的城市! 他回到家里,快速地收拾了行李,帶著一只xiāng zǐ,奔赴異地,大概短期內(nèi)是不會回來了吧…… 臨出門的時候回身,仿佛看見他的十三坐在沙發(fā)上,穿著睡衣,光著腳,深更半夜的還在等他回家,一眨眼,人影消失,只??湛盏纳嘲l(fā)。 眼眶一熱,還是澀痛得厲害。 用力將門一關(guān),再也不回頭…… 蕭伊然每次去邊南乘坐的基本都是同一個航班,所以到達(dá)醫(yī)院的時間次次也差不多。 她是趕著去探視的,在醫(yī)院下車后便加快了腳步。 心情沉重得如壓了一大坨鐵,實在是害怕看見秦洛一次不如一次的模樣…… 在住院大樓門口,她遇見了秦洛的弟弟,看見她主動走了過來,對她說,“又來看我哥嗎?” “是?。 彼戳讼聲r間,差不多到了。 秦洛弟弟卻道,“我哥已經(jīng)回家了?!?/br> “回家了?”蕭伊然大驚。 “是。”他臉上淡淡的溫和,“好幾天了。” “他……醒了?”她心里已經(jīng)雀躍無比,眼睛都亮了起來,唯恐自己猜錯了,小心地壓著激動求證。 他緩緩點頭,“嗯!醒了!回去好幾天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激動得無語倫次,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后轉(zhuǎn)得她自己都暈頭轉(zhuǎn)向了,她才想起問他,“那……你今天是來做什么的?我等著你,我們一起去看他!” 秦洛的老家在從川,小城,也是她那年曾去過的地方,離這兒可有好幾個小時的車程呢! “還有幾份報告,出院的時候沒出來,我今天過來拿,順便也咨詢一下醫(yī)生后續(xù)的康復(fù)問題。”他回答,而后又道,“我哥并沒有回從川?!?/br> “哦?那……” 秦洛弟弟又笑了下,“我把他接回我那了,在外省,遠(yuǎn)著呢!我哥還在恢復(fù)期,需要一個好的環(huán)境,也需要人照顧。” “外省啊……”難怪她那次來秦洛家里一個人也沒有,原來是他弟弟把家人都接去了外省,“那……我還來得及,具體是哪呢?我趕過去看看!” 秦洛弟弟卻道,“姐,不用了?!?/br> 他叫她姐,有點突兀,可是她聽著卻很舒服。在此之前秦洛弟弟于她而言都還很疏遠(yuǎn),這樣一叫,倒是覺得親近了不少,但是為什么說不用了呢? “我哥想開始新的生活?!彼瓜卵垌p道,“這幾年下來,他身心都遭到重創(chuàng),身體的創(chuàng)傷是看得見的,可心理的傷害……姐,你懂的?!?/br> 他重新抬起眼眸,眼眶還是泛了紅。 蕭伊然想起那個在黑夜里掙扎、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