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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可你為何明知她是我meimei還要這么對她?” “盟友?”她嗤笑了聲,反問道,“容展,你記得興和五年么?可記得那年冬天文夫人是怎么死的?” “什么興和五年——” 容展先是下意識地復述了一遍,可在意識到文容媛的意思之后不由愀然變色:“你……你究竟是如何得知?!” “明皇帝剛即位那時,曾寫了封私信給我,讓我去大理寺阻止彼時的東林王妃自盡。” 文容媛涼涼道:“吳浼并非什么寧折不彎的剛毅女子,事發前,根本沒有人料到她會自盡。那時我就在想,除了我跟阿時,大概還有人也是相同的際遇,提前告知了先帝。” “……” “還有,言暉此世什么都沒來得及做,你卻跟他說翻臉便翻臉。在我騙你胭脂是他所殺之前,你就一副跟他有著血海深仇的樣子,也著實令人匪夷所思?!?/br> “……” “最后讓我不得不信的是,方才我跟言暉在獄中打了個啞謎。他沒聽懂,你卻很快就知道我在說啥了,才會露出那種驚訝的表情,對吧?” 他想說,文容媛的推論實在過于武斷,并非什么有力的證據。 但不管如何,她還真的矇中了。 若文容媛亦是重生之人,如此她的一切所作所為都合情合理。重活后,她設法讓所有害過自己的人得到報應……里面就包含了胭脂,而他自己甚至還莫名地遭了利用,她用胭脂的死激起了他的憤怒,讓本還有一絲猶疑的容展鐵了心要他死。 雖說不論胭脂是不是言暉所殺,他最終都會去向秦琮告密,借大將軍之手除掉言暉,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但這種被人當槍使的感覺,還是令他有些……微妙的不適。 迎向那雙莫名篤定的墨色瞳眸,容展苦笑著應道:“……你推斷得沒錯。” “嗯?!?/br> “只不過興和五年的事我確實不知情,我那時讓胭脂待在言家監視你之后,便都是言暉在使喚她了。” 文容媛挑了挑眉:“然后呢?” “……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我的確是打著利用你除去他的如意算盤?!彼龔娜莸溃拔覀冇泄餐哪繕?,但對我來說你也絕不可能是自己人?!?/br> 他不死心,又質問道:“就算我們不是一伙人,可你不覺得你這么對胭脂太殘忍了么?她不過是被人教唆……” “哦。” 見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容展不由得怒道:“我要殺了你,祭奠她冤死的亡魂——” 然而,對于容展的指控威脅,文容媛并無任何反應,仿佛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平靜地坐在原地聽他呼天搶地的咒罵,良久才道了句:“我確實有愧于你。我意外得知了先前逆案的真相,不知你可有興趣?” 他胸中一窒:“什么真相?” 文容媛優雅地彎唇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顯得有些冷漠。她頓了頓,加重了語氣道:“有關你父母的死?!?/br> ——竟是他一直以來想知道的事情。 容展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見狀,女子慢條斯理地站起身,踱步到房里一個三尺高的木柜旁,自暗格中尋出一紙泛黃的書信,抬手扔在他身前。 容展連忙拆開來從頭到尾讀了一遍,深怕錯過了上頭任何一點蛛絲馬跡。而后,他整個人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一般,頹然倚在案邊,口中喃喃念著:“這不可能……” “你是騙我的吧?!”半晌,他掙扎著爬起來,顫聲反駁道,“祖父和父親母親感情甚篤,父慈子孝為后人所稱頌,祖父怎么可能會對他們下手?” “這是陸寺卿告訴我的,有什么問題找她去,她總不會騙你了吧。”她啐道,“你爹娘死時你才幾歲?兩歲?又何以得知他們感情怎么樣呢?” 文容媛一席話如同醍醐灌頂,敲得他腦袋嗡嗡作響。容展頓時感覺自己像個溺水者,好不容易捉住了一根橄欖枝,下一秒那枝條卻在他眼前應聲斷裂。 容展從沒想過,自己兩世以來都未能解開的疑惑,背后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見他幾欲崩潰,她面上笑意加深,配上那精致如畫的眉眼,整個人便如同一道引人入勝的美景,可在他眼中卻宛如毒蛇猛獸般可怖。 容展眼前一黑。 …… 大衛景嘉十年,十一月。 長街上的一隅,說書人正在說故事給幾個孩子聽,三個穿著粗布衣服的童子圍著他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面上洋溢著純真的笑意。那說書人瞧著大概三十開外的年紀,面容清雋英俊,即使身穿的只是一襲最普通的青色衫子,渾身還是散發出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容公子無法接受自己的祖父竟是弒父兇手,居然昏倒了,那個夫人親自命人給他抬了回去。”說書人將手上的書卷闔了起來,微笑道,“故事就到這兒為止了啊?!?/br> “然后呢,這樣就沒了?!” “大叔大叔,后來那個公子怎么了呀?” 其中另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年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伸手拍了倆孩子的頭:“哎呀囡囡丫丫你們不懂!這個叫自由心證,我們覺得是怎么樣都可以!” “對,自由心證?!闭f書人朝他投去贊許的目光,繼續道,“后來容公子辭去了官職,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說他瘋了,有人說他死了,還有人說他早就逍遙快活去了,跟那個夫人只是一同演了場戲……” 丫丫盯著他,好奇地問道:“可是大叔,你不是說這些故事都是皇家機密,大叔又是怎么知道的呀?” 囡囡也附和:“對啊對啊,還有什么跟容公子有仇的言二公子,囡囡聽都沒聽說過——” 說書人一愣,是啊,他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呢? 腦中猛然閃過許多陌生又熟悉的場面,那些穿著華美衣裳的男男女女仿佛離他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青年忽覺太陽xue/處隱隱泛著疼,抬手扶著額側,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走了啦,這些故事一定是大叔編的,這么較真作甚?”少年朝說書人打了個招呼,而后一手一個,揪著倆孩子走遠了,“丫丫、囡囡,阿兄買冰糖葫蘆給你們吃哦——” 第85章 其之八十五 臘月初八, 隆冬。 燕西大營。 結束了一整日的cao練,言時飛快地走進主帳,用一塊毛毯子將自己的身軀牢牢裹住, 伸直了腿窩在炕邊烤火。 這些年少了秦琮的處處掣肘, 他過得挺滋潤的。燕西的一切都很好,不管是將士素質還是當地的風土民情都讓他很是滿意, 唯有西蜀比洛城還嚴寒幾分的冬季讓言時一直挺不適應的。 流火已將洛城來的書信整整齊齊地疊在案上,言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