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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繼唐不動聲色地奉承道:“世伯見多識廣,當知道前朝的太監們的惡習,慣會從內庫偷出東西來變賣。我家因此也搜羅了一些宮內的舊物,除開這卷畫外。還有西瓜碧璽十八子一條,是奉予老夫人的。碧玉觀音一座,給伯母禮佛用。五彩鴛鴦琉璃炕屏一副,贈予世兄賢伉儷?!?/br> 他每說一樣物事,陸老夫人的心就跳一下。她這輩子沒過過苦日子,凡遇節慶壽辰,陸老爺也都是揀上好的東西奉上。但僅僅是見面禮就能隨便拿出一箱zigong中器物,等到納聘時又會是什么樣的盛況? 不僅是陸老夫人,二姨太,梅姨娘,陸佳人等都想到了這一點…… 盛繼唐尤嫌不足,又補了一句:“珍珠玉帛、古玩字畫再珍貴都是有價的,而明夷卻是世伯和伯母的掌上明珠。送上這些并不是想交換什么,而是希望二位能明白我們盛家的誠意。是吧,叔父?” 花花轎子人抬人,盛永江既然來了,就不打算半途而廢,當即大點其頭:“說得不錯,自古抬頭嫁女,低頭娶婦。親家還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我們家一定盡力辦到?!?/br>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家面子和里子都有了,陸老爺實在也不好說什么:“小女鄙陋,幸蒙君子青眼。貴府上下如此看重她,是她的福氣,也是我們家的榮幸。訂婚的事任憑府上決定,我們并無二話?!?/br> “好,良輔兄果然是個爽快人!”盛永江大手一揮,極其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天內,第二次把盛繼唐送出陸家的大門,明夷忍不住問道:“這就是你的策略,讓你叔叔出馬穩住我父親?” “你覺得效果如何?”盛公子并不作答,只是反問了一句。 “效果自然是不錯,不過我很奇怪,你叔叔不是見不得你結婚生子么,怎么會一反常態出錢出力來促成?”明夷翻了個白眼,一句話總結道:“其中必定有詐!” 第73章 一個頂倆 前腳盛家幾輛站著警衛的車威風八面地開了出去, 陸老爺長嘆了一口氣, 當著全家人變了臉:“過去的事既往不咎,往后在這個家里, 兒女的婚事自有我做主。任何人不許多話。要是再敢暗中動什么手腳, 別怪我不認她作陸家人?!?/br> 陸老爺并沒有拍桌子瞪眼,但語氣之重實在前所未有。所有人都低頭默默無語,連陸老夫人都被唬住了。二姨太更是腳下一軟,若沒女兒扶著險些摔在地上。 回房后,陸太太終究沒忍?。骸袄蠣?,既然您心里有數, 我也不多說什么。只一點, 若沒有盛總長跑這一趟, 您是不是已經打算把阿囡婚事作罷了?” 面對發妻,陸老爺也卸下了威嚴的面具,苦笑道:“繆貞啊, 家門不幸,出了這樣的丑聞, 你叫我怎么有臉再說這些?” 要說丟臉, 沒人比陸太太體會得更深了。陪著婆婆赴宴的人可是她,盛家那兩位太太說出來的話簡直就跟刀子一樣, 句句刺在人心上。可憐她要了一輩子強,這把歲數居然被人譏諷賣女求榮, 當時就臊得恨不能打個洞鉆進去算了。 “老爺的心思我明白,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自問這些年對兩個庶女都不曾虧待過, 佳人搶了明夷的親事,我一句話沒說就認了。宜人的婚事我也一直都托弟妹在相看。結果老夫人一句話,我的苦心就都成了包藏的禍心,還險些壞了我阿囡的親事……” 看著太太背過身去抹眼淚,陸老爺心里也不好受,輕輕環住了她的肩膀:“繆貞,別傷心了。娘上了年紀,人也糊涂了。我作兒子的只能竭力保她衣食不缺,卻不能事事由著她,過幾天我就讓老四接她回去。至于阿囡,也是老天疼憨人,能尋到一個這樣模樣和門第的丈夫。盛總長向我承諾過,婚后叫他小兩口單獨在上海過活。老太太和太太遠在北平,就算現在有些誤會也不成問題。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人家的誠意不小?!?/br> “也罷!”陸太太當年在老夫人那里也沒少吃虧,只要不影響到小女兒,看在她是老爺的親娘份上忍了就是?!鞍⑧锟偹氵\氣不錯,我今天也看出來了,想必盛家的那兩位夫人對這門婚事是不滿意的,繼唐那孩子才巴巴把叔父給找來了。如今既然已經說定了,我就給阿囡辦嫁妝,必要她風風光光地嫁出門去。盛家的夫人們若不樂意,繼唐住到我們家來也行?!?/br> 原先還一百個不放心,如今是繼唐長繼唐短,果然天下的丈母娘看女婿都是一個樣。陸老爺忍不住搖頭:“說著說著又成氣話了!真要按你說的辦,繼唐豈不是成了上門女婿。他可是盛家的獨子,人家能樂意嗎?” “樂不樂意,他們也是鞭長莫及了!”陸太太白了丈夫一眼,徑直往衣帽間走去,一邊盤算著該給女兒陪送些什么。房產地產先不用說,綢緞、毛料什么的肯定得買時興貨,壓箱底的首飾年深日久也肯定不鮮亮了,得拿出去炸一炸或者重新鑲嵌,這樣一想要忙的事可真不少。 陸老爺看著突然風風火火起來的老妻,哭笑不得之余也有些感慨,姑娘大了,一個個羽翼漸成,也該是離家的時候了。 坐在車上的盛永江與陸老爺的感慨是相同的,侄子大了,不管他怎么壓制,也不能讓孩子打一輩子光棍。既然要聯姻,那自然要挑一門得力的岳家,不能讓那兩個老婆子平白得了便宜。 陳副官從駕駛座上往后瞧,只見盛永江半合著眼,口中哼著調子:“聽他言嚇得我心驚膽怕,背轉身自埋怨自己作差,我先前只道他寬洪量大,卻原來賊是個無義的冤家……” “總長的心情真是不錯,可是因為九少爺婚事順利的緣故?”陳副官跟著盛永江也有年頭了,聽著這段捉放曹就猜出他是打心里高興。 盛永江一邊摩挲著大拇指上那枚綠盈盈的翡翠板指,邊笑道:“是啊,想當年這小子只有我腰那么高,如今眼看著都要成家立室了,我總算對得起大哥!” 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呢,陳副官趕緊又奉承了幾句兄弟情深,私下卻不得不多問一句:“總長,之前老太太和太太對這門婚事諸多抱怨,您也沒說什么。怎么如今倒親自跑這一趟,未免有些……” “小題大做?”盛永江瞥了一眼面露尷尬的陳副官,卻沒有生氣:“你不懂,這門婚事結得正是時候。婦道人家只知道盯著眼皮下的那點小利,若真讓她們把親事攪黃了,我哭都沒地哭去!” “屬下愚鈍,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br> 那是當然,要是個個都明白,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坐他的位子。盛永江頗為得意地摸了摸唇邊的短須:“出來前新收到的風聲,姓邵的即將重新組閣,不日各部就要有大變動?!?/br> “憑他怎么變法,總長就如那定海神針,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