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案。當(dāng)時和柳家有些關(guān)系的京官，不是貶低就是外放，但顧翰清好像是在這之前就已經(jīng)被調(diào)任去了應(yīng)天府的，應(yīng)該沒有受到牽連，如果他也和柳家的事情有關(guān)聯(lián)，那么這些年也就不會升遷的這么快了。

    “當(dāng)時因為先太子的案子，從京城發(fā)配了一群官妓去應(yīng)天府，顧閣老似乎喜歡上了其中一個，官員去教坊司那是有記載的，末將查了當(dāng)年的記錄，從八月到十月，這三個月中他去過教坊司二十七回，但十月之后就只去了兩回，后來就再也沒有去過了。”嚴(yán)華說得有些口干舌燥，又喝了一口水，繼續(xù)道：“然后我又看了當(dāng)年的記錄，壬戌年十月初六，煙雨樓死了一個人，第二天又有一個人被贖走了。”

    “死了的是柳太傅的獨生女，原內(nèi)定的先太子妃，而贖了的那個……記錄在案的，就是去了應(yīng)天府內(nèi)衙當(dāng)女役。”嚴(yán)華頓了片刻，繼續(xù)道：“但當(dāng)時衙門里好些人都知道，顧閣老喜歡上了教坊司的一個姑娘，想辦法把人弄了出來，他們也沒見過那個人到底長什么樣……而顧夫人只在應(yīng)天府待了三個多月，那期間并沒有身孕。”

    李昇蹙眉不語，過了片刻才問道：“你認(rèn)為顧閣老贖的那個是柳太傅家的小姐嗎？”

    “不是……不是末將這么認(rèn)為……”嚴(yán)華蹙了蹙眉，繼續(xù)道：“那群官妓被押送去應(yīng)天府，為了避免逃竄，每人都有畫像，末將找了煙雨樓的老鴇查了十幾年前的畫卷，雖然紙張已經(jīng)發(fā)霉了，但……柳小姐的容貌和王妃……”他已經(jīng)不敢再說下去了。

    他也不過就看見過顧明妧一兩次，還都是不小心撞上的，但這樣漂亮的女子，總是很容易就讓人記住的。況且柳氏十七年前和顧明妧現(xiàn)在差不多年紀(jì)，他只掃了一眼，就已經(jīng)看了出來。

    “那你找到這個人了沒有？”李昇問他。

    “沒有，記錄上是死了的。”嚴(yán)華回了一句，過了片刻卻又道：“王爺，還有一件事情，末將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講。”

    “你說。”

    “好像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也在查這件事情……”他想起那日煙雨樓的老鴇偶然說的一句話：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最近倒是又有人想起來了……

    這實在是一件牽扯甚廣的事情了，李昇的眉心都擰了起來，顧翰清如今貴為閣老，一向作風(fēng)清正，若是讓人挖出這件事情來，輕則停職、重則貶低，總之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京城了，想幫顧翰清卻也有些鞭長莫及。不過有件事情倒是可以肯定的，別人都找不到那柳氏，那么顧翰清一定把她藏的很好，只要柳氏永遠(yuǎn)都不出現(xiàn)，就算有人把顧翰清這件事情挖出來，頂多也只是定他一個玩忽職守、徇私舞弊的罪名！

    他這里稍稍松了一口氣，打算馬上寫一封信給顧翰清，把這件事情同他說一說，也讓他小心一些。

    李昇喊了嚴(yán)華先下去休息，外頭長喜卻歡歡喜喜的過來道：“王爺，蕭侯爺知道你到了大同，要請你去武陽的侯府過年呢！”

    正文 第165章 第 165 章

    武陽關(guān)離大同不過百余里, 是大魏邊境的第一重鎮(zhèn)，蕭浩成駐扎武陽關(guān)，手下有十萬精兵。眼下大魏雖然和韃靼簽訂了議和條款，但韃靼內(nèi)斗不斷，時常還有一些小部落, 會偷襲大魏邊境，國防一日不可松懈。

    李昇忽然想起來顧明妧是蕭浩成的義女, 雖然當(dāng)時蕭侯爺是怎么認(rèn)的這個義女他并不清楚, 但既然途徑了此地，不去瞧一瞧好像也說不過去。他吩咐長喜請傳信的人稍坐一會兒, 進(jìn)房去問問顧明妧的意思。

    顧明妧剛剛沐浴洗漱, 身上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團(tuán)花錦緞小襖，下身是絳紅色馬面裙, 頭發(fā)只梳了一個小髻, 正倚在臨床的一張大炕上做著針線。她身子骨本就纖瘦, 平常很是怕冷, 這一路上有些住處又比較簡陋, 炭盆也不夠暖和, 好在有李昇這個天然的大暖爐貼身暖著, 她才沒著了風(fēng)寒。

    但李昇這一路卻很是難熬，每日里抱著顧明妧睡覺, 又不敢多動, 深怕吵著她了, 等醒來的時候, 半邊身體都是麻的。

    顧明妧看見李昇進(jìn)來，從炕上支了支身子，她的臉頰被炭火薰得粉粉嫩嫩的，笑著道：“今晚就不跟你擠一張床了，我要睡在這炕上。”

    李昇走過去在她跟前坐下，看見炕上的茶幾上放著一疊酥餅，還有一疊開了口的糖炒栗子，但顧明妧沒有動。

    “這糖炒栗子挺好吃的，你試試看。”

    “我在給你做襪子，怕弄臟了。”顧明妧抬起頭看看李昇，男人走路多，襪子是很費的，幾天就要穿破一雙。

    李昇便拿了一粒在手里，剝開了殼，把里面圓圓滾滾的rou取出來，直接送到顧明妧的唇邊。

    “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可惜還在趕路，不能讓你好好的玩幾日。”

    顧明妧一口咬上了那栗子，鮮紅的唇瓣微微觸碰到李昇的指尖，那人卻是愣了片刻，隨即把手收了回去，藏到身后，看著她道：“要不然，我們?nèi)ノ潢栮P(guān)過年吧，你義父義母都在那邊。”

    顧明妧微微愣了一下，只覺得舌尖有些發(fā)痛，她剛才一驚，卻是把自己的舌頭給咬到了。

    李昇說去武陽關(guān)過年，她固然也是很想去的，可到時候難免會讓他瞧見柳氏，她們娘倆在那里一站，看不出來就奇怪了……

    她雖然想見柳氏，但還是想悄悄的，不讓任何人瞧見了才好的。

    “你不想去？”李昇倒是有些奇怪，很少看見顧明妧露出這樣為難的表情，他還以為她是很想去的呢，畢竟越往西走，她就越見不著什么親戚朋友了。

    “不是……”顧明妧放下手里的針線，想了想問李昇：“我們?nèi)シ奖銌幔俊彼鋵嵤钦娴姆浅７浅Ｏ肴サ模值溃骸奥犝f蕭夫人才生了一個兒子，我們大過年的過去，會不會太叨饒到了他們？”

    “是你義父派人過來請我們的，”李昇倒是不覺得這是什么問題，要是直接就走了，那才有些失禮呢，他和蕭浩成也是十多年的老友了，“帶口信的人還在外面候著，你若是想去，我就派人跟他說一聲，你若是不想去，我也要想個理由回絕了才好。”

    “哎……你別……”顧明妧急忙喊住了李昇，想了想道：“那我們還是去吧……”

    雖說都在西邊，但等李昇回了涼州，她和柳氏要見面卻還是不容易的。像柳氏這樣的身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