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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黃昏暗, 實在不是趕路的好日子。 城門口圍堵著大隊的車馬,往來的行人也受到了阻礙,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氛。 “太子殿下好意相送,本王感激不盡,”李昇看著太子, 面色平靜,不緊不慢的開口:“天氣嚴寒, 還是請太子早些回宮吧。” 李睿卻是隨意道:“也是, 皇叔是上過沙場經過風雨的,本殿卻只是在宮里養尊處優長大的。”他臉上神色淡淡, 似笑非笑, 眼神卻有些尖銳的掃過李昇身后的馬車。 顧明妧就像是他心口上的一根刺,他想努力拔下來, 可動一下都會疼, 唯一的辦法是讓她生到自己的rou里, 連成一體, 興許也就好了。 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 李昇卻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下令車隊前行。顧明妧坐在馬車里, 還是有些擔憂, 她悄悄的挽起簾子看了一眼,見馬車動了起來, 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簾子一閃, 李昇已經上了馬車, 顧明妧急忙就松開了簾子, 往他的身邊靠了靠。 太子眼眸中迸出精光,揮起手中的長鞭,策馬離去。 …… 顧翰清趕過來的時候,王府的車隊正緩緩通過城門,他看見太子李睿騎著馬過來,臉上似乎還帶著幾分怒意。太子一向行事乖張,顧翰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可這幅樣子,實在不像是來送行的。 顧翰清有些不放心,探出頭叫住了李睿:“太子殿下。”他現在只想讓李昇和顧明妧盡快離開京城,千萬別再被任何事情羈絆住了。 李睿聽見有人喊他,控住了韁繩停下來,看見顧翰清從一旁的馬車里探出頭來。 他大概是來送顧明妧的。 李睿看見他,唇角都僵硬了幾分,這也是一只老狐貍了……本來還以為他耿直淳樸,其實心思卻轉得比誰都快,要不是他求了李昇求娶顧明妧,他也不會有這般遺憾。 “顧閣老。”但他還是笑著同顧翰清拱了拱手,掃了一眼王府車隊遠去的方向,緩緩道:“閣老也是來送行的?怎么不過去?” 他要是過去,顧明妧必定是會出來相見的。他實在覺得顧明妧太大膽了,明明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卻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嫁給別人。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公然挑釁他太子的尊嚴。 “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筵席。”顧翰清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微臣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和王爺還有這樣的交情,還特意前來送行。” 太子李睿淡笑不語,過了良久才開口道:“皇叔比孤年長不過三歲,當年我們都是跟著先帝一起長大的,自然是有些感情的……”話雖然這么說,可他的眼神中卻透著幾分不屑。 顧翰清也記得那些事情,但聽說太子小時候略調皮,經常被先帝教訓。 出了城門,馬車的速度就快了好多,但道路沒有城里的平坦,有些搖搖晃晃的。 顧明妧一時沒留心,放在懷中的手爐掉到了地上,她正要彎腰去撿,李昇卻已經先她一步把東西遞給了她。 顧明妧低頭接過了,一時不知道要和李昇怎么開口,她和太子殿下并沒有什么瓜葛,但太子屢次相逼,出言挑釁,這實在很傷他們兩人之前的感情。 好在李昇也沒有問什么,只是把她抱到了懷中,顧明妧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和太子殿下沒有什么……” 李昇看見她那小心防備的樣子,哪里還會怪他,太子的性子其實和今上差不多,都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他哪里會計較這些。 “你不用害怕,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了京城。”他用大掌握著她的小手,天氣太冷,即便是抱著手爐,顧明妧的手指還是有些冰涼,但李昇的大掌卻很熱。 顧明妧把自己的手掌攤開,放在李昇的掌心里,他們就這樣十指糾纏的握住了。 …… 一路上都還算順利,等到山西的時候,都已經快到年關了。 李昇知道這一路是趕不上回涼州過年的,但過年也是大事,他總要找個熱鬧的地方稍坐停留,讓顧明妧也休息幾天。 她們今日住的是大同府的一處驛站,山西是大魏的邊境重鎮,驛站也修得很好,驛站的兵丁知道是肅王李昇的人馬,都非常的厚待。 路上不方便,顧明妧好幾天沒有沐浴,才到了這里,李昇就命人搬了浴桶出來,讓婆子去灶房為顧明妧燒水沐浴。 他坐在客廳的靠背椅上喝茶,聽管事們說下面的行程。 “王爺不如留在大同過春節也是一樣的,這里還熱鬧些,等過了這一處,就沒有大的集市了。”越往西走越荒涼。況且大同總兵曹鉞和李昇還是故友,知道他路經此地,必定是要來看他的。 李昇也覺得可行,但他還想問問顧明妧的意見,雖然她總是聽他的,但不問她,就好像不尊重她一樣。 他這里喊了管事下去,門口卻又跑進來一個小廝,氣喘吁吁道:“王爺,嚴副將回來了!” 李昇之前讓嚴華去了一趟應天府,后來他們走的早,就派人給他送了口信,讓他直接回涼州回合,沒想到他腳程卻是不慢,在大同趕上了他們。 話說間嚴華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身上穿著棉布大襖,頭發也有些亂,看來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 嚴華見了李昇便上前行禮,李昇讓丫鬟給他上了一盞茶,他們在廳里坐了下來。 他掃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在邊上,這才開口道:“王爺……”他這一路急趕慢趕的回來,為得就是告訴李昇這件事情,可這時候卻有些難以啟口了。 這件事情埋藏的也算很深了,但顧閣老再小心謹慎,卻也終究會留下一些把柄的。 “有話就說。”李昇面色凝重,當日顧家二小姐的話必定是真的,但事情過去這么久,顧明妧也過門了,就算將來被挖出了身世來,只要他李昇不嫌棄她,別人也拿不了她怎樣,不過就是人言可畏,她會受些委屈而已。但他們畢竟是在涼州,天高皇帝遠,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肯定更少了。 “王妃身母的身份……很有問題。”嚴華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顧閣老在應天府任職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王爺還記得十七年前發生了什么?” 十七年前發生的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先太子的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