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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使了什么手段對她用了藥。蒲桃的生母家里原是開香鋪的,多半知道些古怪的香方?!?/br>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一樁事來,”衛(wèi)琇挑了挑眉道,“還記得當(dāng)日齊王暗中給堂姑母下藥么?她私下里查過,是一種稱作“解憂”的藥,癥狀正與曾氏的相似,這方子出自閩越,服食和熏香都可起效,若是年深日久,全然失了神智也未可知。” “說起來,曾氏和青云觀的華陽真人之所以搭上線還是因了這病,”鐘薈忖道,“聽三meimei說,每次華陽真人替曾氏診治完,她的病便會略微緩解,想來是蒲桃有意停了藥或減了分量,叫曾氏誤以為是華陽真人的功勞?!?/br> “蒲桃和華陽真人彼此之間認識么?”衛(wèi)琇皺著眉問。 “難說,聽說華陽真人是方家姨媽引薦的,”鐘薈一邊思考一邊撫摩著肚子,“方姨媽這個人……說她會聽蒲桃的差遣,我是無論如何不信的,不過我倒是在很久以前就曾聽說過,青云觀的安神符水很靈驗,當(dāng)年荀家大房的夫人常年犯頭風(fēng),聽說就是服了華陽真人的符水才好的?!?/br>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衛(wèi)琇一邊說,手里也不閑著,湊過去和鐘薈一起摸她肚子,“也許蒲桃下藥本就不是為了致曾氏于死地,而是為了讓她找上華陽真人?!?/br> “以我對她的了解,應(yīng)當(dāng)是一石二鳥,”鐘薈把衛(wèi)琇的手拍開,“阿餳睡覺么,別打攪人家!” 衛(wèi)琇訕訕地縮回手:“一個局做了幾年,著實沉得住氣。至于青云觀是否如她多說是汝南王的耳目,只有查了才知道。” “阿晏……這事能不能暗暗地查?那青云觀十有八九不干凈,曾氏在里頭攪合得那么深,若是事發(fā),姜家一定撇不清,且我三妹好不容易等來一段好姻緣……”鐘薈想起姜明霜,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省得的。”衛(wèi)琇在她額上親了親。 鐘薈嘆了口氣:“曾氏那樣的一個人,到底還是為了怕拖累一雙子女,寧愿投繯自盡。責(zé)蒲桃差點害了阿婆,我是恨她的,曾氏和華陽真人扯上干系,始作俑者還是她……可她臨走前偏偏又送了這封信來讓我們早做準(zhǔn)備,我實在看不懂她,說她大jian大惡吧,每每差那么一點,壞也壞不到底……” “莫要多想了,”衛(wèi)琇捋了捋她后腦勺,“你不是她這樣的人,也無須明白這樣的人怎么想?!?/br> *** 衛(wèi)琇立即遣人暗中調(diào)查青云觀和華陽真人,拔出蘿卜帶出泥,蛛絲馬跡越來越多,逐漸連成了一張網(wǎng),幾乎把半個京城的王孫貴戚、高門世族和官僚都網(wǎng)了進去。 華陽真人的身份也漸漸水落石出,她本是喬氏嫡女,幼時體弱多病,四五歲上拜了蜀中一位高道為師,自小離家,在京城的貴女中間幾乎無人認識,也只有自家的姊妹們曉得有這個人。喬家獲罪時,她本該受流放之刑,時任都督益州軍事的汝南王與她師父交情匪淺,順手施恩于她,許道觀報了個病死,又替她捏造了個新的身份。 汝南王對她恩同再造,她自然怎么報答都不為過。 華陽真人所用的手段算不得高明,但十分有效,她是世家女出身,又師從名道,氣質(zhì)高華,談吐清雅,琴書詩畫都很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到洛京不多時日就聲名鵲起。 借著女冠子這重身份,華陽真人隨意出入公卿貴戚的內(nèi)宅,與女眷們酬酢往來,她極有耐心,可以用幾年甚至十幾年時間與一個人結(jié)識相交,進而成為推心置腹的密友——這也并不難,高門華族的內(nèi)宅婦人常常憋了一肚子話無處傾訴,華陽真人身在方外,與俗世無涉,沒有利益瓜葛,信譽良好,口風(fēng)又緊,大夫人小娘子無事都愛請她來號號脈,寫幾個符,順便說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私話閑話。 一來二去的,關(guān)系自然親近起來,再進一步的牽扯似乎也不是不能夠,比如借著捐贈香火之名把私房入了青云觀長生庫,吃利錢——長生庫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放印子錢。 華陽真人辦事公道,利錢從無拖欠,若是手頭緊要拿回本金,華陽真人更無二話——只不過你自己得拉得下臉來。洛京城巴掌大點的地方,各家女眷們口耳相傳,前腳提了錢走,后腳就能在各家夫人中間傳遍了,下回的花宴你還要不要見人? 再者華陽真人擔(dān)著風(fēng)險和麻煩,替你放印子,她隨口問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總不好太過守口如瓶罷? 鐘薈這才明白曾氏究竟犯下了什么錯處,以至于蒲桃在書信中暗示一下,就嚇得肝膽俱裂,畏罪自盡。 “我就說呢,曾氏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將這些年主持中饋攢下的私房白白送了青云觀。”鐘薈聽了衛(wèi)琇的一席,搖頭嘆道,“恐怕那些女眷每季數(shù)著利錢,尚不知自己一輩子攢下的私房已經(jīng)成了汝南王起兵謀反的軍餉?!?/br> “左右就是一個貪字?!毙l(wèi)琇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抑制不住滿心驕傲,他家阿毛就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斂財只是其一,”鐘薈忖道,“華陽真人這些年出入各家內(nèi)宅,應(yīng)當(dāng)替汝南王搜羅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罷?” 衛(wèi)琇點點頭:“看似無關(guān)緊要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情,落在有心人眼里都是文章,此次我派去的人從青云觀尋出不少書信柬帖,里頭有幾封二叔的家書,想是曾氏潛入書房偷偷謄寫的。” “她竟做出這等事!”鐘薈按捺不住,騰地站起身。 衛(wèi)琇攬住她的肩膀,輕輕拍撫:“別擔(dān)心,二叔行事謹慎,在書信中不曾提及半點軍中之事,他們?nèi)〉媚切乓矝]什么用處?!?/br> 鐘薈的臉色這才略微緩和了點:“若只是因為交情,她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想是阿婆收了她的理家權(quán),斷了她的財路,她便出賣家人求財,此人真是比我想的更卑劣!對了,那華陽真人還是沒有下落么?” “年前已經(jīng)離京,有消息說她往幽并一帶去,想是不會回來了?!?/br> “去找司徒徵了?”鐘薈的神情一點點冷下來,“阿婆說過,每逢地動、山洪這樣的天災(zāi),蛇蟲鼠蟻總是先聞風(fēng)而動......” 衛(wèi)琇頷首道:“我也這么想,阿毛,我們及早離京吧,我怕拖下去事情生變?!?/br> *** 兩人第二日一早去了趟鐘家,將青云觀的事同鐘老太爺和鐘禪說了。 鐘薈的本意是勸家人離京暫避,鐘禪在番禺外任多年,在閩南也有產(chǎn)業(yè),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