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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自經而亡......” 姜景仁腦袋里如同塞了一團亂麻:“阿曾?怎么會......” 以他對曾氏的了解,再怎么樣她也不像是會輕生的人——輕旁人的生還差不多。 這事情憑他一個人是理不清楚了,姜景仁只得稀里糊涂地含混過去,也沒追究隆慈庵的責任,反而從私帳里支了筆錢給她回去修繕房舍,又以姜家老太太的名義添了香油,這才吩咐一名心腹管事帶了人去隆慈庵替曾氏收尸。 打發走了靜慧師太,他越想越疑惑,只得叫來長子姜曇生商議。 姜曇生聞知繼母亡故的消息也是目瞪口呆,聽姜景仁把她死狀一說,愈發摸不著頭腦:“怎么說母親都是在xx庵沒的,那主持師太難道就沒個說法?” 姜景仁叫兒子這么一說,才發覺確是這么回事,可人已經放走了,還給了錢,總不好又反悔要追究她過錯吧,只得心虛地道:“我們這樣的人家,事情鬧大了不好看相,更不好鬧到官府去,你三妹和蘇家正議著親,在這個節骨眼上......” 姜曇生想起三娘子,心里一陣酸楚,這個meimei也算是命途多舛,前一樁姻緣因為自己親娘而不了了之,和蘇家的親事剛剛有些眉目,又出了這檔子事。 “三meimei還不知道這事吧?”姜曇生苦著臉問。 “我還不知怎么同她和八郎姊弟倆開口。”姜景仁搖頭嘆息道。 *** 對于姜家來說,這一年的年關特別難過。 曾氏的死訊一經傳開,在闔府上下掀起了軒然大波。 最不好受的自然是三娘子和八郎,八郎年紀小,自記事起曾氏便已是那偏執的模樣。他為母親哭了幾日,漸漸的也就從喪母的悲痛中走出來了。 姜明淅卻是終日茶飯不思,以淚洗面,她既悲悼母親的亡故,又忍不住擔心自己的姻緣,一旦發現自己想到姻緣,立即加倍地愧疚自責。 鐘薈知道曾氏的死八成是蒲桃的手筆,曾氏曾將真正的姜二娘置于死地,又差點害得姜老太太一病不起,鐘薈自問不曾虧欠她什么,袖手旁觀也無可厚非,可是她在一雙弟妹面前做不到問心無愧。 每次姜明淅撲在她懷里痛哭的時候,她一句勸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默默撫著meimei一日比一日消瘦的脊背,期望著這一切快點過去。 每天探望了三娘子和八郎回到自己院子里,鐘薈都覺得心力交瘁,幸而有衛琇陪伴著,不需要說什么開解她,只是靜靜地陪她一起讀會兒書,或者對著她肚子里的孩子說幾句傻話,也讓鐘薈輕松不少。 *** 曾氏死的時機很不巧,鬧得姜家上下人仰馬翻。 本來所有人都鉚足了勁準備慶賀新年,主母一死,這年是徹底過不成了。 為了過年特地置備的彩錦紅紗全都收了起來,下人們連夜從庫里把喪儀用的料子和香燭清點出來,不夠的還須加緊采買,大年下的金市上許多鋪子已經關上了們。 廊廡下的彩畫琉璃風燈撤換成了素白的,看著太喜興的帷幔和屏風都要撤換,園子里枯樹上為了過年扎上的紅絹花朵全要扯下來,婢子們白白忙活了好幾日。 喪禮不能簡慢,可大節下的確實又多有不便,姜景仁每日對著來請他示下的管事們一籌莫展,好在有個能干的蒲桃替他分憂,將曾氏的喪事cao辦得井井有條,連最是吹毛求疵又好為人師的方姨媽也挑不出什么錯處來。 曾氏落葬的日子是個難得艷陽天,碧空如洗,連日陰霾一掃而空。 姜景仁帶著一眾子女扶著靈車出了門,前腳剛走,蒲桃便去松柏院給姜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與兒媳雖說斗了幾十年的氣,可她始終是個厚道人,哪怕隱隱明白兒媳是犯了什么錯才被送去尼寺,她也不愿看她就這么命喪黃泉——她老婆子這不是命大沒事么。 年紀大了,見不得這些生離死別的事,姜老太太躺在床上,想起往昔的種種,心里堵得發慌。 蒲桃一身縞素地走到姜老太太床前,見她閉著雙眼,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輕輕地湊到跟前叫了聲老太太。 老太太睜開眼睛,定神辨認了一會兒,這才認出是誰:“哦,是蒲桃啊,你來啦,這幾日辛苦你忙里忙外了。” “是奴婢該做的。”蒲桃說著在姜老太太床前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響頭,用她肯定聽不清的聲音說道,“老太太,奴婢走了,您多保重。” 姜景仁回到府中,忙活了半日,突然想起似乎有好幾個時辰沒見到蒲桃的影子,忙吩咐下人去找她過來。 下人找遍了闔府也沒找著蒲桃,四處一打聽,都說有一會兒沒見著白姨娘了。 姜景仁起初沒放在心上,以為她是在哪個偏院里歇息,到了夜里還不見她回院子,這才著了慌,挨到天亮派人去向京兆打聽,查了前一日的出城紀錄,并沒有姓白的女子。 蒲桃就這樣突然不知所蹤。 鐘薈讀完蒲桃留給她的信,把絹帛遞給衛琇:“這信不是寫給我的,是當日送去給曾氏的那封。” 第193章 緣故 衛琇不明就里地從鐘薈手中接過信, 一目十行地讀完:“這個白姨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如何知道這些事?” 鐘薈自然同他說過蒲桃喬氏女的真實身份, 至于她為何對青云觀的底細知道得那么清楚,她也是一頭霧水。 “她知道你的身份。”衛十一郎道。 鐘薈聽得出他聲音里的不安:“你擔心她是司徒徵的人?” 衛琇搖搖頭:“我不是擔心這個,若她真是汝南王的人,必不會將這封書信送到你手上。只是……” 鐘薈明白他的顧慮, 蒲桃來歷蹊蹺,握有鐘薈的秘密, 人又足智多謀, 再加上如今下落不明,衛琇不放心也是很自然的事。 按理說她更應該擔心, 可不知道為什么, 她隱隱覺得,蒲桃雖不是友,可也不是她的敵人。 “若是她想拿我的身份作文章, 青州那回便是極好的機會,別擔心了, 再者即便這事公諸于世, 也不過是費點口舌,總不至于被當成妖怪火燒水淹吧。”鐘薈半開玩笑地安撫衛琇,“倒是青云觀, 你得盡快遣人去查查。曾氏前些年突然得了怪病,徹夜難眠,性情大變, 應是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