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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哪里哪里,不敢當,足下過譽了?!?/br> 鐘薈掃了堂弟一眼便知必定有事發生,正思忖著,鐘蔚便到了,身后還跟著個約莫十四五歲的陌生少年郎。 司徒姮一見鐘蔚雙眼霎時一亮,仿佛有誰往里面投了兩顆星子,隨即便發現了他身后的少年,饒有趣味地“咦”了一聲。 那少年生得甚是清俊,與鐘九郎共處一室也不至失色,且服飾講究,舉手投足也很端雅,一看即知出自名門世家,鐘薈將他打量一番,卻猜不出那少年的身份。 常山長公主欣賞了一會兒美少年,把目光又轉回了駙馬臉上,毫不掩飾地朝他粲然一笑,鐘蔚今日似乎興致頗佳,居然沒有橫眉冷對,反而報之以微笑。 鐘薈心道不好,她這兄長輕易不笑,一笑起來便如毒蛇昂首,山貓卷尾,絕不是好兆頭。 在好友和兄長之間,鐘薈沒有半點徘徊和躊躇,當即扯扯常山長公主的袖子遞過去一個警示的眼神。哪知道這為美色蒙蔽的長公主壓根不看她。 鐘蔚指了指司徒姮左手邊的空位,對那小公子道:“你就坐那里吧?!?/br> 常山長公主一顆心都系在駙馬身上,不過還是有旁的心勻給筍尖般鮮嫩的美少年,向他揖揖手道:“敢問小公子如何稱呼?” 那少年似乎有些羞澀,也回了個禮:“在下蘇斐。” “啊呀真巧,”司徒姮連忙套近乎,“區區也姓蘇,咱們真是有緣……”話一出口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姓蘇的世家,整個大靖除了扶風蘇氏似乎別無分店??! 常山長公主不敢再問下去,卻聽鐘蔚悠悠道:“可不是有緣么?”說著沖那少年道:“這位蘇公子同是扶風人士,你說巧不巧?” 蘇小公子頗為不解,他左思右想,族中若是有這樣姿容出眾氣韻高華的年輕郎君,他沒道理一無所知啊,便羞慚地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名諱?” 常山長公主只得冒著叫人戳穿的風險道:“在下蘇晢,‘明星晢晢’之晢?!?/br> 那少年一張臉變得白中帶青,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怒的,顫抖著聲音道:“不可能!你不是蘇晢!扶風蘇氏只有一個蘇晢,是我阿耶!” 方才看得如墜云霧的眾弟子頓時一片嘩然。 這場面實在是慘不忍睹,鐘薈拿袖子捂住了臉,鐘蔚卻是老神在在,看看蘇小公子,又瞟瞟常山長公主,撫了撫下頜道:“想不到令郎已經這么大了,真是看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大家翹首以盼的男主大概還有五六章可以回來了~ 第130章 常山長公主只知她有位名叫蘇晢的遠房表兄, 哪知表得遠了年歲便沒個定準,那位蘇表兄比她足足大了近二十歲, 連兒子都能娶媳婦兒了——而她至今蹉跎著,看上的駙馬還不省心,成日里想著給她挖坑,真真人比人氣死人。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以我父親名諱招搖撞騙?”那蘇小公子自認已是大人了, 突然多了個妙齡阿耶,一張小臉登由青白轉成通紅, 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 這幾年他家時不時出些怪事, 總有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往他家遞書信和禮物,這也就罷了, 更詭異的是前年四月里, 有個摽梅之齡的女郎一路從洛京尋到他們府上,氣勢洶洶指名道姓要找蘇晢,閽人不放她入內, 她就坐在門口朝著往來的行人哭訴,說那狼心狗肺的蘇郎始亂終棄, 許定了她終身轉頭就不見了人。 好巧不巧, 他阿耶那段時日離開過扶風,雖去的是雍州,可他阿娘不信啊——人雖也是世家出身, 祖輩卻是武將,當即從廚房提了菜刀剁在他阿耶書案上,差點將他一個文弱士子嚇得一佛出世而佛升天。 雞飛狗跳地鬧了半日, 最后同那女郎當面一對質,這才曉得弄錯人了。 人家苦主就戳在眼前,若是換了一般的女郎,這時候恐怕已經捂著臉落荒而逃了,不過她若是一般女郎也就不會做出這等荒唐事了。 鐘蔚估摸著她丟那么大個臉至少也得羞得無地自容吧,誰知人家只是略微紅了紅臉,朝那蘇小公子深施一禮,誠懇道:“區區罪無可恕,還請小公子責罰?!?/br> 蘇小公子方才的確是義憤填膺,想著這冒用人家名諱的無恥之徒必定要抵賴,誰知他就這么認了,又要自己責罰,他一個少年郎,此次來京還是第一次獨自出遠門,哪里知道使什么手段懲治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成年男子?倒是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常山長公主又道:“區區生于扶風……的郊野,出身寒素,籍籍無名,幼時鄙家受過蘇郎恩惠,又久仰蘇郎之才名令名,平生最大憾事莫過于秦川之外無人識之,幾年前來了洛京,便出此下策……” 她這番話破綻百出,壓根就是欺負蘇小公子年紀小心思單純。 那蘇小公子聽他一番話說得懇切志誠,甚是入情,竟也無暇去想此人報恩如何報出個上門收情債的女郎來,大度地道:“既是如此,也算是情有可原,不過家父行善不是為了圖回報,更不是沽名釣譽之輩,往后切莫如此行事了,且隱姓埋名終究是昧暗之行,不為君子所取。” 常山長公主一下子叫他問住,“蘇小公子小小年紀虛懷若谷,真有令尊之風,區區謹尊小公子教誨,定當洗心革面,刮腸洗胃,重新做人?!?/br> 蘇小公子叫她架在高處,渾身不自在,輕輕道了聲:“不算什么,便坐回了書案后頭。” 鐘蔚一直抱著臂冷眼旁觀,只等著她出丑,誰知這么三言兩語地就將那蘇家的傻孩子哄得暈頭轉向——巧舌如簧向來是他的專長,自己靠一根長舌顛倒乾坤的時候挺受用,可旁人這么著別提多討厭了。 鐘蔚看那沒臉沒皮的長公主越發不順眼,陰沉著臉對弟子們道:“你們將我昨日講的篇目再溫習兩遍?!?/br> 又微微抬起下頜,傲慢地朝常山長公主點了點:“你,給我出來!” 司徒姮殊無懼色,臨走還得空朝姜二娘拋了個媚眼,顛顛兒地跟在鐘蔚后頭出了茅茨堂。 她見鐘蔚不顧外頭飄著柳絮般的雪片,一徑下了臺階往前走,殷勤地道:“鐘先生,外頭雪大,您有什么話就在廊廡下說吧,若是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鐘蔚冷哼了一聲,只作沒聽見,這時候知道溜須拍馬了,可惜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