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7
么滋味,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 他走在最前面,阿杏殿后,將姜二娘護在中間,隧道里有些坑坑挖挖,衛(wèi)琇怕姜二娘走不穩(wěn),摸索著將自己一邊衣帶遞過去:“牽著我的衣帶,腳下小心,”想了想又道,“你兄長許是一時脫不開身,未必有事。” 衛(wèi)十一郎的話并不能叫她放下心來,卻叫她一下子驚醒過來,鐘、衛(wèi)兩家的孩子自小一起長大,情分不比尋常,衛(wèi)琇幾乎算是她半個弟弟。他才失去了家人,此時卻還反過來安慰自己,如何對得起七娘子和六郎等人的在天之靈?衛(wèi)家只剩下十一郎了,鐘薈想到此處心里便似針扎一般,她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盡力護他周全,渾然忘了自己變成了不滿十歲的小娘子,頭頂還不到十一郎的肩膀高。 鐘薈道了聲謝,伸手去抓他的衣帶,不小心碰到了他涼涼的手指,她自己倒不覺得有什么,衛(wèi)琇卻立即縮回手去,低聲向她道歉。鐘薈一手牽著他衣帶,一手挽著阿杏的手,三人一時間無話,自顧自埋頭走著。 幽深的地道仿佛沒有盡頭,洞口的一點微光星辰般遙不可及。他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阿杏心寬體胖好吃懶做,眼下苦不堪言,鐘薈更不必說,一向能躺著就不會坐著,加上病還未痊愈,不一會兒雙腿便如灌了鉛一般。 衛(wèi)琇體諒他們年幼體弱,走一段便回頭問一聲累不累,阿杏每回都滿懷期待,可鐘薈總是咬咬牙說無妨。若是有人發(fā)現(xiàn)隧道,他們將無異于甕中之鱉,只有盡快出去才算是暫時脫離了險境。 當那洞口的光輪變作中秋滿月般大小時,鐘薈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衛(wèi)十一郎沒再問她意見,自己作主道:“我們在此歇息片刻,吃點東西再走。” 阿杏如蒙大赦地一屁股坐下來,倒叫嶙峋的巖石硌得痛叫出聲來。她揉了揉痛處,從包袱里摸索出水囊和干糧,幾個人分著胡亂吃了一些又繼續(xù)趕路。 接近洞口的一段通道越發(fā)狹窄,三人只得跪下來手腳并用地往前爬,到最后甚至需匍匐前進,那洞口十分窄小,腰圓膀粗的阿杏險些就卡在洞中出不去,多虧了先出去的衛(wèi)十一郎從腰間抽出柄短刀,將洞口周圍一塊松動的巖石撬了下來,阿杏死命提氣收腹,恨不能將自己像春餅似地卷起來,這才勉強鉆了出去,還是將衣裳掛破了幾處。 這洞xue鑿在山崖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從外邊看仿佛一個山中野獸的巢xue,誰也想不到內(nèi)里另有乾坤。洞口有方寸落腳之地,三個人站在一處著實有些擠。 衛(wèi)琇往山崖下看了一眼,對兩個小娘子道:“前方似有水聲,我去探探路,興許能找到樵夫獵戶走的小徑。”便以手攀著崖壁上突出的巖石,腳尖抵住凹陷處借力,三下兩下便輕捷地下到一處緩坡上,不一會兒背影便沒入了蒼翠的林子里。 此時日頭已經(jīng)有些偏西,他們身在背陰處,時不時從林間吹來的山風已經(jīng)帶了些寒意,鐘薈咳嗽了幾聲,阿杏這才后知后覺將捆扎成一團的狐裘解開與她披上,一邊拿胖手笨拙地撫著凌亂的皮毛,一邊嘖嘖惋惜道:“那么好的皮子就這么糟蹋了。” 鐘薈卻沒心思在意物件,方才急著趕路還不覺得,此刻靜下心來,重重的憂慮便攫住了她的全副心思。荀衛(wèi)兩家?guī)缀跻淖鍦缢茫雭頄|宮也是兇多吉少。比起姜家,她此時更擔心的是鐘家,雖則鐘家與太子一系并無密切往來,與三皇子黨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她父親卻是新任的太子少傅,難保不受其牽連。 第82章 約莫半個多時辰之后,衛(wèi)琇回來了。 “林間有條小徑通往溪邊,應(yīng)是人踩踏出來的,沿著水流走想必會有人跡,天色不早了,若是找不到棲身之所,今夜就得在山野中露宿了,依在下之見,莫如即刻啟程。”衛(wèi)琇道。 鐘薈沒什么異議,點點頭便吩咐阿杏收拾包袱,如果姜悔他們出事,密道附近便不再安全。阿杏一聽可能要在山中露宿,從小到大聽過的鬼怪傳說全數(shù)涌上心頭,嚇得手腳比平日麻利了不少。 他們所在的崖壁很陡峭,距離下方的緩坡約有十五六尺,衛(wèi)琇自小跟從名師學習射御,應(yīng)付起來游刃有余,阿杏時常要奉主人之命摘榆錢槐花之屬,練就了一身可圈可點的攀爬功夫,雖姿態(tài)不甚雅觀,卻也順利下到了坡上,最后只剩下一個兩世為人四體不勤的鐘薈。 她倒是頗有膽識,無奈本事不濟,嘗試了兩次找不到手腳可以著力之處,手臂已經(jīng)酸軟脫力。 衛(wèi)琇實在無法,只得將男女大防暫且拋諸腦后,返回去將她背下來。 鐘薈的芯子畢竟是個及笄之年的少女,縱然把衛(wèi)秀當?shù)艿芤策€是羞赧得無地自容,奈何形勢比人強,一時半會兒生不出翅膀飛下去,只得閉上眼心一橫,往衛(wèi)十一郎背上一趴,橫豎自己小時候也抱過他,這回權(quán)當他涌泉相報了。 這一趴不打緊,衛(wèi)十一郎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叫她壓趴下,立即意識到自己托大了,也怪不得他,早春衣裳厚實寬大,偏姜二娘骨架小能藏rou,任誰也想不到這外表嬌小的小娘子如此不可貌相。 衛(wèi)十一郎騎虎難下,只得道:“多有冒犯,還請女公子摟住在下脖子,切莫松手。”說完強提一口氣開始順著崖壁往下爬,鐘薈怕死得很,壓根不用他提醒,手臂牢牢卡住他脖頸,勒得衛(wèi)琇險些背過氣去:“勞駕女公子略微松開些。” 衛(wèi)琇一腳終于觸到地面時,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已移了位,喉嚨更是像被火燒過一樣,忍不住捂著嘴干咳起來。 三人靠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了片刻,待衛(wèi)琇因咳嗽漲紅的臉恢復如常,便向著林子里走去。 衛(wèi)十一郎走在最前邊,不時用短刀削去繁密的枝椏或是挑開蛛網(wǎng),偶爾回頭與他們交談幾句,還一板一眼地教他們?nèi)绾瓮ㄟ^草木的長勢和日影來辨別方向。 鐘薈字斟句酌,生怕說錯話觸動他的傷心事,阿杏卻最是粗枝大葉,仿佛天生缺根弦,大剌剌地道:“沒想到您一個大家公子還懂這些,是哪兒學來的啊?” “一時得意忘形,見笑了,”衛(wèi)琇頓了頓又淡淡道:“家中二叔素負向禽志,時常帶著我們堂兄弟幾人游觀山玩水,故而學了些皮毛。” 鐘薈聞言心往下一落。她趁著坐下休息時不安地偷覷衛(wèi)十一郎,卻見他容色如常,眼底看不見一絲波瀾。先前在地道中就隱約覺得衛(wèi)琇有些不對勁,只是急于逃命自顧不暇,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