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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可以說是醬料拌的苦瓜。味道多半是苦,其中卻也又酸,有辣,甚至還有一絲咸和甜。 末了,忽然發(fā)生一件事。 盧老太太慢慢地從床榻上坐起,冉冉燈燭中,盧信良攙扶下,她慢慢揭掉敷在額上的濕熱巾帕,對孟靜招了招手。 “來!孩子!過來!” 所有的人愣怔了。尤其是孟靜嫻。孟靜嫻走了過去。 眾目的注視下,盧老太太竟忽然抹下右手腕上的一只羊脂白玉鐲子。 聲音輕輕地,對孟靜嫻說,“這去了以后,我們娘兒兩的緣分就已盡了!這鐲子,戴上吧,也算是我老太婆一點(diǎn)心意。堂前榻內(nèi),這么些年你也挺不容易的,伺奉我,竟比我那親生兒子還強(qiáng)——” 眼淚刷刷刷地,從孟靜嫻眶子里掉出來。就跟雨點(diǎn)兒似的,滴滴打落在灰色的古木地板上。 錦繡也看得酸了。 孟靜嫻最后說什么也要給錦繡和盧信良磕頭。尤其是錦繡。 走出大宅的垂花門廊,娘家的轎子已經(jīng)來接了。她聲音一遍一遍地,“弟妹,你的大恩大德,我孟靜嫻就是來生——”來世化作了牛馬,也無以回報!報答不了!錦繡要攙她起來,她又緊抓著錦繡兩手不放,說,以后想起了,有空了,不妨去她娘家的府邸找她。 錦繡當(dāng)然就開她玩笑,說:那時候,你還呆在娘家嗎?當(dāng)然是換了府邸了啊!是她相公梁石云的府邸。孟靜嫻一陣臉紅。“哎!”她嘆,“梁家府邸也好,孟家的府邸也罷,弟妹,除了你之外,我也找不到第二個可以這樣說話談心的朋友了!” 女人的友情,往往來得簡單而純粹。 云鬢金釵,朱衣羅裳,臻首蛾眉,丹唇杏目…… 錦繡看著她飛揚(yáng)的裙琚漸漸遠(yuǎn)離了眼底,沒入了小轎,不知為什么,她的眼睛竟有些濕了。 盧信良道:“她自然是要感謝你的!想想你葉錦繡自從嫁入咱們這盧家,又是教人打馬吊,又是給別人當(dāng)月老牽線搭橋,呵,你不覺得你就跟個大舉反叛起義的女英雄、女匪頭子么?——好了!這女土匪頭子,女英雄又解救了一樁人事,我那大嫂,自然是來世做牛做馬也對你報答不盡的!” 這時的盧信良,著暗紫罩紗常服,墨發(fā)玉冠,倒背著兩手,臉雖板著,但大概做了回好事,錦繡看他很是順眼。 錦繡道:“呵!什么大舉反叛起義的旗幟?!難道這軍功章里,就沒有你盧大相爺?shù)囊话雰海俊?/br> 兩個人說著話。黃昏橘光分散過來,照于兩人臉上。錦繡見盧信良頭上落了一片粉薔薇的葉子,她要去給他撿,“下來點(diǎn)!” 盧信良聽話,往下。“哎呀!你太高!還要往下!對!再往下!”她就那么撿著。 忽然,一陣虛汗直往背心涔涔上冒,而且,不光是背心,就連手底,也是軟的像沒了知覺。盧信良的臉,就那么在錦繡眼睛里放大縮小,縮小了又放大,撿了半天,那葉子都勾不著使不上力。 “我……我頭暈……” “又要我背你?嗯?” “不是!我真的頭……頭……” “……” 錦繡暈倒了。 上一次,錦繡不慎被盧信良弄傷了腳,故作嬌柔脆弱,非要盧信良背。盧信良左三圈右三圈,真背了,惹得上上下下府中人捂嘴偷笑不止。現(xiàn)下,盧信良不想再上這女人的當(dāng),“——你要我背?嗯?”然而,這聲拖長的音調(diào)剛剛發(fā)完,錦繡突然而然,咚地掉進(jìn)了盧信良懷中,她真暈了。 “——來人!來人!” 盧信良嚇得,急忙抱起了錦繡直往屋子里奔。 . 錦繡的暈,自然是跟懷孕有了身子脫不開干系。 當(dāng)然,以及她的粗心,兩個人的房事過度——說直白點(diǎn),就是房事不看時機(jī),太不懂節(jié)制,和盧信良縱欲過了頭。宮中的老太醫(yī)請來為錦繡把了脈。老太醫(yī)說:“首相大人,尊夫人如今已有三個來月的身孕,難道,首相大人您一點(diǎn)都不知道?”意思是,太粗心了!這有關(guān)子嗣、以及尊府上兒女開枝散葉問題,身為向來把這些看得無比奇重的首相大人您,怎么能這么不小心呢? 盧信良好半天身子僵著說不出話。 盧老太太不知何時也聽得音訊風(fēng)聲,利利落落,下得床來。這病也好了,氣也不慪了。 “二兒媳婦,二兒媳婦吶——” 最開始,盧老太太急著要去找她的西洋老花眼鏡兒。丫頭們不解,就問,“老太太,您是又想打馬吊了是不是?”錦繡說過,打馬吊祛百病。盧老太太恍恍惚惚,輕哦了半天,才把腳一跺,“——送子觀音!送子觀音!”原來,是要找那尊佛像來拜。就這樣,她瘋瘋癲癲,對著那送子觀音拜了又拜,磕了好幾個頭,才拄著拐杖,一路丫頭簇?fù)砀S、七彎八拐、拐進(jìn)了錦繡的院子。 盧信良這時還沒從錦繡“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事上回過神來。 那個老太醫(yī)已經(jīng)走了。 挎著個藥箱子。臨走前,他告訴盧信良,說,首相夫人這肚子里的胎兒很是不穩(wěn),需要臥床保胎。然后,千叮萬囑,又囑咐好一番暫且不提。錦繡這胎確實(shí)不穩(wěn)!老太醫(yī)自然哪里知道昨天晚上她和盧信良的那檔子事兒——夫妻間的事兒。他所說的“粗心”,是指到為何這么大的事兒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有夠荒唐! 盧信良感覺腸子都要給悔青了! 手拿著方帕子,坐在床沿邊親自給錦繡擦臉。丫鬟端來的水,不是嫌燙,就是嫌冷。 “蠢才!蠢才!” “真是有夠笨的!有你們這么伺候主子的么!” “這么蠢笨,要你們何用!……” 丫鬟們嚇得哆哆嗦嗦,相爺?shù)钠猓@還是頭一回見。 幽幽的燭火中,錦繡卻是早已醒了。 被子齊胸,聲音有些疲憊,有些倦怠:“相公,怎么了?怎么火氣這么大?誰惹你了?” 看著錦繡的這張疲憊倦怠臉,盧信良的腸子,已經(jīng)是悔斷了。 “沒事兒!你懷孕了……傻子,怎么這么粗心,都不告訴我,嗯?” 俯下臉,盧信良摸摸錦繡額前的頭發(fā),在她額上親了親,點(diǎn)水蜻蜓般,十分溫柔。 他想,自己確實(shí)該死,瞧瞧昨天晚上,跟個色魔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