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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事,春兒早把自家小姐心里腹誹了個遍,“小姐啊小姐,你說你……你說你雜那么豪放而不知羞呢!”最最重要的,是姑爺看來已經(jīng)徹底被錦繡給帶壞了! 這妖精……春兒面紅耳赤,又是一陣嘆息。 用過了早膳,錦繡后來又到孟靜嫻的院子轉(zhuǎn)了一番。陽光明媚,至今還因上次事件凄苦未消的孟靜嫻,滿臉淚痕和絕望頭頂。當(dāng)時,錦繡見到她時,她正遣了所有丫鬟把房門一關(guān),手拿一條長長白布絹,腳踩小凳——上次沒有死,這一次,卻是主動尋死知難而退不再茍活。她要自殺。 錦繡嚇了一條,“傻啊!你是傻子啊!我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方式代價,你竟然,你竟然——” 實在太怒其不爭了!錦繡趕緊二話不說把人弄下來。“你傻啊!” 她罵,“你說你,你說你雜這么傻?這么不開竅呢?有什么事是不能解決的?非要尋死覓活,做那等輕狂魯莽之樣——”再者說,我看你孟靜嫻也不像是這么個人啊!錦繡感到又氣又窩火,此間二人種種談話,暫不必提。 孟靜嫻輕嘆了一口氣。“誰想死?我也不想死?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可我,我現(xiàn)在又有什么辦法?”期期艾艾,袖子往臉上一擦,孟靜嫻哭得聲音嘶啞哽咽。的確,她并不想死,有想見的人未見,有好多美好的心愿從不敢放出心間拿在手里看一看……她不想死!不想! 錦繡也嘆,“好了好了!你別哭了!”她勸,“要說這事兒,呵呵——” 她得意,一笑:“我錦繡不是已經(jīng)幫你解決搞定了嗎?” 孟靜嫻猛地抬頭一震,不覺瞪大了眼。 盧信良原來已經(jīng)決定不再信守陳規(guī)和原則。 孟靜嫻確實該處死——她不守婦道、私通外男,公然而然背叛他們的家族和盧信良向來尊敬吊念的親兄長。 她是該被拿去浸豬籠的!毒死她,并悄而默不作聲,這在原來盧信良眼里,已經(jīng)是對這大嫂的最大仁慈。 可是,盧信良敗了!他敗給了錦繡! 昨天晚上,慧心巧思地,錦繡跟盧信良對干一場,演得一出好戲。盧信良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甚至把之前王翰將軍寫給錦繡、卻又被他蠻著扣押起來的信也拿了出來。又是吐血,又是絕望悲傷哀涼交代遺言。盧信良讓錦繡改嫁王翰——是的,當(dāng)時的錦繡被他這一胸襟寬厚的豪舉弄得頗有些不是滋味。 你說你盧大相爺就真的那么大量? 錦繡心想:你死了,就這么允我改嫁與他,你都不吃味兒嗎?你一點兒都不在意? “我當(dāng)然在意……” 盧信良嘴角的還涌淌著血絲,當(dāng)然,這也是急火攻心而致。他凄凄涼涼,極其苦澀彎了彎唇又說—— “可是,本相還在還有什么辦法?呵,不是沒有辦法了嗎?” 他的雙眸忽然變得血紅極其憤怒,像是刻著大寫的不甘心在里面。錦繡正要說你這又是何必,盧信良有氣無力朝她擺了擺手,非常絕望,非常不甘心恨至極點似的——“不用再說了,你以后就跟著他!我相信,王翰那人以后一定對你好,這樣,我也放心一些……” 顯然地,他連錦繡肚里有兒子的事也已忘了。人的思路,何其奇特。只有將死,才肯正視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處境、和立意。“人之將死”的盧大相爺——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意愿竟是不忍看著錦繡日后凄涼孤苦,更不能自私地讓她就這么跟著自己也去了。她那么年輕……人不能這么缺德。原來,這才是大愛。愛一個人,到他這份上,也是難得罕見。 錦繡當(dāng)然是感動的。這一瞬間,她才明白過來,他們這對歡喜冤家,從原先的不幸婚姻演變至今,也算是老天的一種寬待。她愛上了他!從未沒有一刻,如此清醒,如此不感到后悔。 兩個人就那么說了好些會兒。這時候,錦繡當(dāng)然得抓住機會為孟靜嫻做點什么。 她說,“相公啊相公!你也把我想象得太輕浮水性楊花了!縱使我外面?zhèn)餮圆缓茫曁睿墒牵嬗羞@么一天,你大嫂孟靜嫻做不到的,我未必做不到!” 然后,她又開始哭。淌眼抹淚,嚎得就跟真的似的。 錦繡又說,你這一走,我會讓大嫂孟靜嫻陪著我一道,給你們兄弟兩殉節(jié)殉葬,既然相公您如此恩待我,我不能沒有良心不知好歹。我這么喜歡你,愛你,那日說的什么英年早逝的話自然是氣話狠話,現(xiàn)在,娘子我知道錯了,你又對我這么好,我不能那么沒有良心……如此,說什么也要陪同大嫂孟靜嫻一道給他兄弟殉節(jié)守志。 當(dāng)時盧信良心里的那個感動啊…… 他開始感到肚子疼,也許是心里作用,錦繡越這樣說,他就越急。 “錦繡!”他喊,并額上的汗還在冒,“大嫂不能殉葬!你也不許!” 空氣剎然凝聚。 “相公,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你們都不許死——我說,都不許,聽見了沒有?!都不許!” 錦繡笑了。 事情到此,她贏了。孟靜嫻免去了被迫至死的罹難。盧信良把這話一出,后來,白紙黑字,君子一言,重如千金。又是簽字,又是協(xié)議畫押,盧信良再想撤口,已是不能。而且,不僅于此——不僅孟靜嫻免去死亡的罹患,甚至,盧信良再一松口,“算了!人不能這么自私,那些三貞九流綱常也不要講究,你讓梁石云把她給帶走——”然后,他一頓,“若是地下的大哥問起來,你放心,我會跟他解釋!你放心!……”他連說了三個“你放心”。 孟靜嫻眼淚滾滾,“弟妹,弟妹——” 她把錦繡的手握得死緊死緊,在聽了她如此冗長不可思議詳細(xì)敘述,孟靜嫻半張著嘴,那眼淚也順勢模糊了雙眼,流進(jìn)了嘴里。 “弟妹,弟妹——” 她又喊。然而,喊了半天,卻不知說什么好? 孟靜嫻就這樣被錦繡救了下來。 夕陽柔和灑照小院。雨過天晴的暮春時令,柳絮紛飛,花腿殘紅青杏兒小。落紅鋪滿小徑,飛花萬點,春將去也。 錦繡從孟靜嫻院子走出以后,一個丫鬟,好巧不巧手端了一瑪瑙碟子的紅櫻桃,從石橋經(jīng)錦繡打身側(cè)而過。 錦繡道:“站住!哪里去這是?”看樣子,有點像直奔盧信良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