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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就這樣,她把孟靜嫻帶了出去。 孟靜嫻今日穿的是一件玉色薄綢春衫窄袖襦裙,外頭罩著淺水綠銀紋繡花罩紗,她人本就膚色白皙,一走到院子里,那白晃晃的太陽刺眼奪目地照著,越發(fā)顯得膚色白里透著紅,也像生了場高熱。 盧老太太愣道:“嗯?大兒媳婦,你也生病了?”春天里看來真的容易發(fā)病,自己春困,盧信貞也看著不太對勁兒。盧老太太覺得,整個府邸,就只有錦繡顯得活力而朝氣十足。 孟靜嫻更是身體隱隱發(fā)顫打起擺子了。男人和女人時隔那么多年,相愛一場,好容易這獨(dú)處見面的機(jī)會,這激烈的擁抱乃至親吻撫摸必不可免。她感覺自己像偷人,那頭上的發(fā)髻釵環(huán)也微微蓬亂,趕緊兩手?jǐn)n了攏,聲音隱隱地發(fā)抖發(fā)顫說:“沒、沒有啊!娘,您老人家怎么突然來了?” 如此一番,三缺一,三個女人,一長兩幼,還真擺起了場子,在院中打起馬吊來。 孟靜嫻能打什么馬吊啊! 就今天的這情景,如何坐得穩(wěn)、做得安也是問題!手常常拿一副天胡好牌,卻被她打得是稀哩趴爛。 “哎呀!大嫂,你怎么又忘了碰牌!” “二兒媳婦!”盧老太太也不高興,“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每次一打錯牌,就連累得我也現(xiàn)在摸不到一張好牌。”因她手中的爛牌堆積如山。 孟靜嫻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 “唉!你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這么魂不守舍?……” 就這樣,三個女人一直打,一直打,也不知打了有幾圈兒。忽然,屋子里一陣男人輕嗽傳來。 盧老太太三魂沒了七魄,她以為是盧信良回來了。“快!快!快收拾起來!”又是起身,又是東張希望,跟做賊一樣似的。 錦繡和孟靜嫻這才是真正的丟魂失魄,嚇得就差沒把桌上的馬吊給吞嚼來吃了! 起初,錦繡讓梁石云入府,錦繡是打著娘家給她臨時送一個針線丫頭來使喚使喚,說這丫頭蜀繡拿手,正想叫過來讓孟靜嫻和自己學(xué)學(xué),并通了管事嬤嬤,說這丫頭哪哪都好,卻是個啞巴。當(dāng)然,這檔子小事兒也沒有知會盧老太太。又估計,錦繡化妝的時候,給男人臉上的香粉涂抹得太多,一時鼻子敏感,實在承受不住便出了這檔子事。 錦繡快被那個梁石云氣死了! 盧老太太奇怪:“誒?不是老二回來了?真是奇怪?怎么會有男人的聲音?” 錦繡趕緊說:“老太太,別是聽差了!這青天大白日的,又是寡婦院子,哪來的男人?”那意思,別污蔑了你大兒媳婦的名節(jié)。 “不對!” 盧老太太固執(zhí)起來很固執(zhí):“我耳朵靈得很!確實有男人的聲音,我不會聽錯!”便果斷地起身下桌,要求尋找。 孟靜嫻又差點(diǎn)暈了。錦繡冷汗也涔涔直冒。 盧老太太其實倒不是擔(dān)心孟靜嫻這里會不干不凈,她就怕那些賊人逮人闖進(jìn)來。然而,不管是自己親身,還是吩咐侍女丫頭去找,找遍了孟靜嫻整個屋子,還是不見一個男人的影兒。 忽然,就在這時—— “你是?” 乍然一見那么個高高大大的丫頭在屋里,盧老太太兩眼皮動了動,狠狠地,動了動。 不錯,正是梁石云。 梁石云后來就那樣陪著老太太“填滿”了三缺一。 事情陡然來個大反轉(zhuǎn),夠荒唐,夠驚悚,也夠滑稽! 錦繡說:“哦!娘!這是我從娘家?guī)淼尼樉€丫頭,她蜀繡很拿手,我想學(xué)學(xué),正好大嫂也是,不過啊,可惜是個啞巴……碧桃,還不快給老太太請安?怎么了?人是啞的,腦子也不靈活了是嗎?” 她嗯咳一聲,并且故作嚴(yán)厲。 盧老太太:“哦……”她覺得有些兒奇怪,這丫頭,唇紅齒白,眉目英秀,如此高高個子的小姑娘,有生得如此標(biāo)致漂亮,這于她來說,還是頭一次見過。 是啊,她是真不敢往那方面想!不敢想象如此唇紅齒白標(biāo)標(biāo)致致的小丫頭,壓根兒就不是什么女嬌娥!她是男兒郎!是她們府上的潛邸禍害!她不敢那么想!不僅是她,就連其他的婆子丫鬟人等,也是不能不敢沒法想象。處處透著規(guī)矩嚴(yán)苛信仰的詩禮家族,且還是公然堂而皇之出現(xiàn)在寡婦孟靜嫻院子!那個向來三從四德視貞潔為生命、男人碰一碰絕對會跳樓的孟靜嫻院子……總之,誰也沒法想象。 錦繡當(dāng)時的心跳自然沒法形容,而孟靜嫻,更更不消說了。 梁石云到底是個男人,反應(yīng)機(jī)敏之中有睿智。他給老太太行禮,磕頭,就是不說一字。打著手勢,并且?guī)讉€娘們們一邊說話、一邊走向院子的馬吊桌邊,他像是很懂,機(jī)機(jī)靈靈往老人家跟前那副牌一指:“三萬!”意思是,把這張打出去,就可以做成對對胡了!當(dāng)然,用的是手指“啞語”,盧老太太起先聽不懂,他再遞眼色指指,盧老太太呵呵呵就笑了:“瞧我!可不是!對!就打這三萬!” 盧老太太從來不讓下人上牌桌,她知道,那些下人礙于尊威,自然不會贏她的錢。可是,既不贏,那就只有輸。盧老太太可不能做這個孽,她有自己的主人面子。并且,也無趣。現(xiàn)在,終于有人肯不再忌諱什么地陪她玩了——梁石云被盧老太太強(qiáng)拉著上牌桌以后,盧老太太仍舊笑得合不攏嘴:“所以,這打牌也要看風(fēng)水和機(jī)緣地!小丫頭,瞧,你往我對面一坐,我的牌,我的就沒有爛的!” 那天,盧老太太真真過了好一把賭贏。 “賭近盜,yin近殺。一擲千金渾是膽.家無四壁不知貧”……看來,盧信良的治家之法還是有用有道,這賭博狎昵之風(fēng),果然誤事。有人紅杏出墻,有人書生跳窗,有人暗地里拉纖做見不得人的“下流勾當(dāng)”,這不都是賭博給耽誤的么? 假如,那天的盧老太太能再精明一點(diǎn),從沉溺于賭博之中腦子清醒起來,她再愚,也未必不能瞧出點(diǎn)什么? 牌桌子上,三個人陪著是打得正正經(jīng)經(jīng),可是私底下……唉,盧老太太若是真的再精明一些,那就真的是吐血而亡的后果了! 盧老太太的癮實在太大。上午打了不說又中午打,中午打了下午接著來,午覺不睡,膳也匆匆扒拉了兩口。 梁石云實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脫不開身回也就算了,本想趁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