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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風凌厲而來。 又是左肩,兩掌下來估計該青紫了,我擰了眉。江行烈的笑猛地破碎,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前胸,那里插著我的長刀,暗紅的血液順著刀身滴答。 “你……” 我十分平靜地說:“去你該去的地方罷?!?/br> 江行烈眼中生出無限不甘與憎恨:“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今夜就可升仙!若不是你……”我將長刀送了一送再抽出,那不甘與憎恨便定格了。 靜靜地看著倒下的人,果然,不多時那尸身便升起青煙,青煙繚繞了會,卻并未消失。我心下一凜,是怨魂。 夜妖捕捉的便是怨魂。原本在人死后,魂魄是無意識的,會自動飄向城隍廟,然后由鬼使領往冥司受審。而帶有強烈執念的魂魄則留有自己的意識,且帶有一定的靈力。夜妖做的便是將這些魂魄帶回冥司。怨魂從生出到成形需要一到兩個時辰,在這個時間內,夜妖便會趕到怨魂所在之地,及時制服。 明顯,江行烈成為怨魂是我的錯,然相比成仙,冥司才是他最該去的地方??聪蚰且恢昀蠘?,江寒雪正平靜地看著我。 尋了干凈的一處坐了,肩上的傷只是有些痛,并不要緊。月亮仍高掛夜空,夜風也很是平靜,除卻一點淡淡血腥味。江行烈過來之前我便覺有些困,現下卻是又累又困,閉了眼,聽到了從容的腳步聲。 江寒雪在我身旁停住,我撐著一點清明想著,凡人是不是比較冷情?爹爹在自己面前死掉了,竟能無動于衷。氣息近了,想是江寒雪蹲了身。我并不想理他。 困極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對不起?!钡牡统恋?,響在夜色里,風一吹便沒了。 ☆、有花無果 我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一處竹榻,身上蓋著一件黑色風衣,果然,昨夜來的夜妖是十七。收拾一番,準備去看看柳映。 白日里園子十分好看,花叢繞了幾只彩蝶,青冥映在一汪清水中。穿過花木,很順利地尋到了廂房。房門半掩,推開進去,人已醒,正端坐著,氣色尚好。見我來,仔細看了一眼便起身拱手道:“聽聞是姑娘救了我?!?/br> 我笑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柳映被綁來這里,說到底著實省了我許多路程。我將薛真的信取出,遞給他。 第一樁生意到這差不多算完了,我想了一想,當初真是做了個明智的決定,這樣的營生其實挺適合我。 柳映讀完了薛姑娘的信,立刻取了紙和墨。我瞧著他石墨研得精細,道:“你這一趟,還趕得上春試嗎?”柳映和聲道:“趕得上的?!?/br> 內室十分安靜,甚至能聽到墨水氤氳信紙的聲音,認真書寫的少年看起來純凈美好。 不準備再停留,收了柳映的回信便收拾了包袱離開,這一回倒是很順利地轉出了這些園子。回身望過去,果然這里還是稱作山莊更合適。有亭臺樓閣,有花紅柳綠,造了殺業的主子已亡故,這個山莊以后便可一派清明。 行了百來步,前方林子里忽然轉出了一襲素白袍子。我往一旁走了走,那白袍子也跟過來,我只好道:“寒雪?!?/br> 江寒雪停住腳步,道:“離姑娘怎地不辭而別?” 我無奈仰頭看他:“這么大的莊子我并不熟悉,尋不到你便給你留了字條,也不算不辭而別?!比展鈴膫让嬲者^來,在他臉上投出一些陰影。我看見他鋒利的眉目黯淡下來,陡然生出幾許孤寂。良久,他淡淡道:“離姑娘,保重?!?/br> 然后緩步朝不遠處的山莊而去。我嘆口氣,喊住他:“寒雪?!彼换厣砟且粍x,一身素白袍子確如寒冬孤雪。 我說:“你問我是否愿意救人的時候,我確實是拒絕的。后來這么做,只是因為里面有我要找的人。所以,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所想,與你無關。你不需要道歉。” 他不愿他的爹爹再造罪業,卻也不能親手了結他。我不過出現得巧合,他想用一用罷了。雖然最后的結果一樣,不過中間是我自己決定的,實在不能說是他利用我。我倒是有些感謝他,領我見到了柳映。 江寒雪面上露出淡淡笑意來:“離姑娘果真與我們不同?!蔽也惶斫馑呛我猓瑓s也沒問,仔細能夠看出他眉目間的一些憔悴,想來其實也并不是那么冷情的人。 我拱手告辭,他又喊了一聲:“離姑娘。”我停住等他說話,他似是思索了一下,方道:“我十分喜歡離姑娘喚我寒雪?!蔽矣X得有些莫名其妙,江寒雪又道:“除了我爹爹,不曾有人喚過我的名字。” 我一向崇簡,稱呼別人都直接用的名字,除卻孟姑娘,喚他寒雪對我來說再正常不過,沒想到碰到了特別的地方。我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略迷茫地看他,江寒雪又攢了點笑,道:“離姑娘一路小心。” 日頭升起來后十分曬人,路過野荷塘時便折了根荷葉擋一擋。十七的風衣還在我的包袱里,我略無聊地想著他是今日來取還是明日來取。昨夜我本只想略閉閉眼睛,等十七過來同他打個招呼,不想后來卻睡熟了。 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形。我暗嘆十七來回冥司的速度飛快,邊背著手悠哉地踱過去,含了笑道:“十七?!?/br> 半月未見,十七分毫未變,一身沉靜氣質,站在那兒就能讓周身空氣宛如凝結。他盯著我左肩,道:“你的傷如何了?” 我不以為意道:“不過兩個巴掌,不礙事?!?/br> 十七的目光有些涼:“兩個巴掌能教你昏睡一夜?” 他甚少如此講話,冷颼颼的教人很不舒服,我心中憋了點火氣,說道:“要不衣服扒下來給你瞧瞧,是不是只青紫了些?”我當時不過是不想拖延時間,所以故意受那一掌,好趁機推出長刀。那一掌功力有幾分,能傷我幾何,我還是有分寸的。并且我的痛覺并不如旁人明顯,所以這傷就傷了,不痛不癢的也沒什么大礙。 我就這么稍稍想了一想,十七便伸出手解了我的衣襟,將肩上的衫子拉下,我目瞪口呆。受了陽光,傷處有些熱,看過去,青紫的還青紫著,估計有點凝血,要敷些藥才行。 十七沉目看了會,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個小瓷瓶,晶瑩的色。我眼看著他十分鎮靜地打開瓶子,鎮靜地抹了點白色的膏,鎮靜地往我肩膀上涂??粗傡o的模樣,我也鎮靜道:“我們,是不是坐下來比較好?”由于我有些,那個,有些嬌小,十七抹藥的動作有點別扭。他不為所動,繼續采用這個別扭的姿勢。 抹過藥的地方變得很清涼,我舒適地呼了口氣。十七又看我一眼,將衣服拉上去,示意我將扣子扣上,自己不緊不慢地收著藥瓶。我嘆于他此時的從容不迫,遂道:“要是凡間的女子,早該喊你登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