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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端端正正,卻從左眼角伸出一道傷痕,橫亙了半張臉,生生多出了幾分猙獰來。我轉頭仔細望著一旁的十七,他也望著我,好一會兒,我問他:“你不會嫌棄這個容貌嗎?” “什么?”十七顯出一點不解。 “你不會討厭見到這張臉嗎?”我努力通俗地傳達出我的意思。 十七冷淡的表情似乎柔和起來,還帶了一點笑容。他搖頭道:“不會。” 我并沒有再追問的意思,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或者是審美有些特別,或者只是善良。而相貌對一個夜妖來說,實在是身外之物,我也并不是那么計較。 因為我沒有靈魂,這鏡子并不能顯現出我的前世與今生。 現下夜妖們之所以如此閑適,聽說是在那一場天災中,人間出了一位真帝王。帝王得天界庇佑,災情很快緩解過來。 冥司在夜妖的管理上十分寬容,沒有任務的時候,我們都可以自由活動。而人間,正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換了一身淡青色的衫子,梳個發髻作男人樣方便行走,而鏡子中出現一個面相兇悍的嬌小少年樣,這教我這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夜妖很有些不好意思。 人間我是常來的,凡人的習慣我也懂得一些。 正值四月初,清河兩岸錦繡芳草、碧水連天,茶樓酒閣青樓作坊相連。那位帝王即位不過短短四月,人間便如此繁榮和諧,可想見是沐了多少天澤。 在我這個常年窩在冥司的夜妖看來,凡人是極懂得尋樂子的。譬如這清河上,原本是魚鳥棲息玩耍之地,他們卻能將一帆普通小船兒裝飾得如春日般美麗,成為一種叫做畫舫的物什,將清河變成他們的天地。再譬如他們口中的青樓,清河兩岸并不少見,青樓建的比一般樓閣更高,四角飛檐也更加繁復,樓閣上常常有貌美的女子同男子說著話,偶爾掩面做嬌嗔婉轉模樣。 凡塵同冥司相比,真是極廣闊的。我不太記得地名,卻挺喜愛這一條清河,兩岸喧囂,卻總讓我從這喧囂中體會出一種美妙,冥司所沒有的、充滿生氣的美妙。 我到人間來,不過是吃幾只凡塵的包子,聽幾場凡塵的戲曲。總歸冥司沒有凡塵這么多的情情愛愛,我揣摩起這戲曲里的故事也十分新奇有趣。 在岸邊啃著包子思索著故事正仔細時,忽然從身旁一座小樓里飛出一個物體砸了我半邊臂膀,我只得眼睜睜看著剩下的半個rou包斜飛入水。 我遺憾地看一眼只留一圈波紋的水面,嘆口氣準備同這亂丟垃圾的家伙講講道理。那人卻根本沒意識到砸了我,直接從我旁邊走過去提起地上一動不動的“垃圾”。居然是個少年,十三四歲的臉,身子卻分外瘦弱,面對提起他的神情兇惡的男人毫無反抗能力。 我不由皺眉。看這小少年□□出的手臂顯現出的傷痕,這問題又上升到虐童了么。 男人又接連給了小少年兩個巴掌和兩個心窩腳,少年只沒什么知覺似的縮了下手腳。我伸手拍拍男人的肩,道:“大兄弟,這孩子快死了。” 男人終于回頭瞧了我,不耐煩的臉色還沒收得回去便乍然換上驚恐。我又朝他笑了一笑,男人松了手里的少年后退兩步,指著我:“你、你……”我并不管他,看向地上的少年,本以為他已昏迷過去,沒想到卻睜著一雙眼睛靜靜地望著我。 我又笑了一笑,這笑便不帶冷色,用了我所有的溫和了。我道:“不礙事了,別怕。”這話音剛落,便傳來落水的“撲通”聲。誠然我這一張臉兇起來著實可怕,要不也不會教那男人嚇得跌進水里。 少年微弱的聲音響起,很好聽的音色:“他,不會水。” 我看著水里掙扎的身影,問道:“你想救他嗎?” 少年垂了眼角眉梢,道:“他是我爹爹。” 我飛身將那水里人拎上來。少年并不得動彈多少,瞧著那昏死過去的身影也并無多少憐憫。 我將小少年抱起,示意這前頭的小樓,問道:“這是你家么?”少年輕輕應一聲,閉了眼睛。 雖把少年他爹爹給拉上來了,我卻未料到,他這被丟在一邊能冒起青煙。凡人是看不到的,那青煙中繞著魂魄。 死了。 我抖了一抖。因這意外之死著實有我的罪過,我并不想在一年刑期剛滿便再來一年。 ☆、少年懷蘇 作者有話要說: 吾最近略忙,不過十分想更這篇,深覺會寫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嘿。 這事情有些麻煩。 郎中過來給少年看了傷勢,開了幾服藥。因我不擅長這煙火事,便多花了點銅錢托郎中隨侍的小童先熬了一服。 少年雖醒轉過來,臉上仍沒什么生氣。我有幾分猶豫,猶豫一回仍開口道:“你爹爹他,不在了。”少年并無甚反應,我疑心他并未聽到,待再開口,少年緩緩將視線轉向我,緩緩道:“謝謝你。” 我實在當不起這一聲謝謝,只好赧然道:“你爹爹他,是因為我才落水的。”少年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靨,襯著他一身傷痕教人生出幾分憐惜之心,道:“公子并未推他,何以是公子的錯?” 少年這么說,這事情的麻煩便少了一半了。至少凡塵的人們不會找我麻煩,我只要回去同玄冥殿的老頭兒解釋下便可。 我問道:“你家里可還有別的親人在?”少年搖頭。 天色將晚。我去隔壁的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回來,少年喝了藥已睡下。在他身旁坐了一會,仔細瞧了瞧眉眼,像水墨一樣淡,十分溫柔的容貌,想必也是個溫柔的少年。看這瘦弱的身形,也不知是如何挨過的那些痛楚。 那施暴的男人死掉雖是我的緣故,我并無特別的感慨與愧疚,大約是這一年這種事情見著多了,早知他這樣的人并不會有好結局。即使在凡塵還能多過個幾年,一入冥司,還是逃不過寒冰地獄。善良于夜妖來說,不過是一種心情罷了。而望見少年的傷痕,我便失了那心情了。 留了張字條,我趕回冥司去。 半路時我得空想著,即是這人陽壽未盡,左右不過先入枉死城再入地獄受刑,凡塵少了這么個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當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入目時,我始覺自己想得簡單了。 上回砍死了鬼魂,這回嚇死了凡人,對夜妖來說,我真是個了不得的。 糾綸宮內,閻羅王高坐殿首,兩旁明燈穩穩亮著。大殿寂靜。我平日雖偶有些不正經,此時這個狀況也是極嚴肅的,面上作出一副知錯能改的模樣,頗虔誠地將殿上的閻羅王望著。 良久,面色黝黑的閻羅終于開口:“十四,你擾亂凡人命數,按冥司法規本該入妄生獄受刑百年。” 我心一沉。 閻羅頓了片刻,續道:“然冥司神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