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如今卻逐漸習慣于這樣的節奏，只是把“等待”二字替換成了“期待”，一切就變得不同了。

    張語驚有太多辦法把她的想法告訴他知道，喜歡的、不喜歡的，贊同的、不認同的，毫不吝嗇的傳達喜悅，也直截了當的表達不滿，哪怕害羞的時候都能表現得非常坦率，隨時隨地把她鮮明的喜怒哀樂分享給他。

    這真是令人羨慕而又向往的特質，沒有想象中等待的焦灼和不安，反而能悠然自若的期待，是因為心底足夠確定。太遠的距離和太少的時間，怎么還能欲說還休、遮遮掩掩，他因此也想做一個更坦率的人，不擅長也要盡量努力，把胸口打開給她看。

    14.

    周一的輪回俱樂部。

    張語驚已經很了解他們的日程安排，如她所說，一整天訓練之后，集體觀看比賽的錄像，然后開復盤會議。

    周澤楷果然困巴巴的，連續兩天睡眠不足，還要長時間的集中精神訓練，到了下午這個時候，已經是在努力撐著腦袋看投影上的比賽回放，但他的神色依舊很專注，因此看上去異常陰郁，整個人烏云籠罩似的，沉甸甸的壓著眼簾，眼睛亮得有些詭異。

    誰都不知道周澤楷這個周末經歷了什么，周六就離隊單飛跑了，不清楚內情的也大概猜到去找女朋友了，原本是該起哄吐槽的，現在卻見他這幅樣子，搞得大家還以為隊長家后院起火，也就沒有打趣的心情了。

    何況還是在重溫一場輸掉的比賽，在周隊的低氣壓影響下，復盤的會議開得格外沉痛。

    最后江波濤做了總結，重點強調了呼嘯的現狀，幾次人員變動，令如今的這支隊伍已經沒有明顯缺陷，精神氣又完全擰成了一股，擁有了冠軍隊的素質。

    周澤楷不置可否，沒再補充什么，只陰沉的耷拉著眼皮，道：“贏回來。”

    輪回眾人集體一個激靈。

    大家都很想贏回來，但隊長今天不同尋常的樣子，讓人莫名害怕，一散會就全跑光了。

    只有江波濤不怕，留在最后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會議室桌子，關心了一下還在座位上的周隊：“怎么了？”

    兩分鐘不到，周澤楷就坐著睡著了，聽他一叫又醒了，揉著鼻梁抱怨：“好困啊……”

    大白天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江波濤知道他周末在張語驚家里過的，居然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他頓時感覺很無語，還是低聲提醒了一句：“……你節制點，至少保證休息。”

    “很節制了。”周澤楷委屈。

    江波濤：“……”

    比起周澤楷，張語驚對作息的顛倒變化習慣得多，突然多睡少睡都不是問題，何況不必早起，她一覺睡個飽，起來就精神奕奕的投入了工作。

    試鏡之類的，張語驚也算輕車熟路了，就算這次的場面格外大些，本質上也沒不同，其它工作自有專職的人替她去想到、去完成，她要做好的只是鏡頭之中的事，所以心態還算放松。

    試鏡當天沒什么意外，張語驚自覺表現得還不錯，但她也知道，挑演員這碼事，不是演員表現得好就行了，還要導演看得合心順眼。

    名導佳片的吸引力夠大，成名女演員來的不止她一個，人人背后都是大票背景關系。一部足夠有影響力的大片，就能造成咖位變化了，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的，卻足以讓人爭得血流成河。

    到了這個時候，假如張語驚落選，大家也都更希望被挑中的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萬一人家導演見到哪個有趣的新面孔，就有希望嘗試的新想法了，多好，總比挑上個稍作武裝就能殺上來逼宮篡位的厲害角兒強多了。

    按照這部片子的排場，人事復雜，女主角如此重要的位置，一般情況至少也要一禮拜左右才能定下來。

    張語驚還在盤算，趁著大家緊張等待的周末偷偷去找男朋友玩，沒曾想周五就收到確切消息。

    “這次我要好好夸你，”經紀人爸爸龍心大悅，啪啪的拍著手里的平板，“短短兩天時間，讓國際知名大導從千軍萬馬中提前定下女主角人選，通稿寫出來漂亮了。”

    “我有這么強？你吹得我要上天了。”張語驚一邊說一邊搶回平板，別人的東西，他拍起來真是不心疼。

    沒再理會經紀人眉飛色舞的宣傳預想，張語驚劃開平板，給周澤楷發消息。

    “我中了！一發入魂！”說得像是買彩票，仿佛這樣就能假裝自己很歐，“經紀人說導演當天一眼就選定我，求慎重才讓人多磨了一天，但這情節太老套，像個通稿范本，肯定是他在替我吹。反正我贏了，怎么吹都行了。”

    “厲害，”周澤楷回她，“沒覺得你不能中……”

    張語驚讓他說得有點小得意，得意完就開始不好意思了，“周末我過不去了。”

    這事確定下來，緊跟著大堆工作就來了，宣傳通告都是小事，主要是跟導演制片接洽溝通，談劇本談安排種種，具體日程還沒看到，但可以預見的，接下來肯定是馬不停蹄的一段時間。

    見周澤楷一時沒接話，想來是在失望，張語驚心里汲汲又怯怯的，看了眼日歷，又問：“你元旦放假吧？”

    “全明星……”周澤楷提醒她。

    居然忘了這茬，張語驚一拍腦門。自從“全明星周末”改為“全明星周”，成了跨年一整周的大型展示活動，選手也諸多忙碌。

    “那你怎么安排的？”張語驚問。

    片刻后，周澤楷直接把那周的日程安排截圖發過來。張語驚掃了眼，松了口氣，“還好啊，不是很兇殘。”

    職業選手逢年過節都是放假的，元旦撞上了全明星周，但忙的主要是俱樂部工作人員，安排露天展位、主題表演、周邊產品以及宣傳的種種事務，而戰隊里選手們，演出任務分攤到幾十隊頭上，倒是比較放松。

    要露面的都是互動做游戲，全明星塞也是表演性質的非正式比賽，對于普通選手而言，幾乎等于放了一周假。

    周澤楷就不行了，常年全明星投票第一的槍王大大，什么演出和比賽都有他的事，趁著沒有訓練的假期，還被經理塞了個平面廣告。不過平面的拍攝到底是省事很多，緊湊點一天就搞定了。

    看著這份內部的日程表，張語驚被劇透了輪回的安排，有點激動，“你們策劃好會搞事啊，看上去好有趣，超想去！”

    說完她就自己否決了，“唉，沒辦法，日了狗的工作……以前說到這個的時候，就是在游戲里碰面那天，當時你說我可以去全明星周，為什么啊？”怎么看都是去不了吧？

    問完過了好一會兒，周澤楷才回復消息：“抱歉。”

    張語驚愣了愣，沒等她問，他接著又發了一條：“是我沒考慮好……”

    這句話他說過一次，在他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