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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一般人還要清透與明亮,右眼有一顆淚痣,憂郁時眉頭輕皺,聲音永遠平靜不慌,他的手指又長又直。他喜歡清淡的食物,還有,他喜歡向迷鹿,或者有點喜歡。他們是青梅竹馬。 “我也好想你!” 迷鹿感覺幸福離自己那么近,她的臉紅了起來。沒有人比迷鹿更加了解許竹,她用一生在追逐他,只為了離他近一點,更近一點。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抬起頭,是許竹的聲音,是許竹好看溫柔的臉。 她點點頭,看見他慢慢走近自己,她也像企鵝一樣呆頭呆腦。許竹穿著白凈的襯衫,身上有干凈的氣息,熟悉極了。 兩人靠在一起,他抱住了她,許竹沒想到他抱住眼前的人時,她卻抱得比自己還要緊。還要小心翼翼。 他果然是喜歡她的,就算是有一點喜歡,仍是讓她心里的花園花團錦簇,飄香百里。窗口的另一邊,她總算抵達了。 就算冬天再冷也沒關(guān)系。“花椒鎮(zhèn)”的冬天從不下雪,只有那些風在吹,每一次都將呼吸變得更加綿長。 只是她沒想到,當他的心一點點軟下去時,甚至不再戒備,一些尖刺就這樣突然殘忍扎入,將他扎得血流成河,讓他再次封起窗戶,血腥風雪將他沉沒。 …… …… 新學期開始了,迷鹿再次來到了綠葉中學,一切都不是陌生的,還有“404”宿室,只不過這一次她聽到了些別的東西,就在推開門時,她聽見姚樂說了“向迷鹿的腿簡直不是人類的,像大象一樣”之類的話。 這事發(fā)生在唐粒向室友嘀咕自己在過年的時候吃多了:“我胖了嗎?我的腿是不是很粗?很難看?” 她憂心忡忡地捏著那幾乎沒有什么脂肪的小腿,又白又長又筆直的腿。 “你還是仙鶴腿,你又不是向迷鹿。”姚樂說。 就是這么一說,集體都說起了向迷鹿的身形,又大只,女人那么高就是巨人,她為什么不減肥呢?如果換成是我,我當場就用刀割了。 這是姚樂說的。前兩天她又換了直播APP,變成了直播吃東西,吃生章魚,比如章魚不小心掉入胸里,那是當時點贊最高峰時刻;趙團團寫的文章也在前幾天被人告抄襲,當然她的確是抄襲,但公眾人物肯定要維護自己的尊嚴,寧死不承認,就算證據(jù)確鑿,有圖有證,好在自己的男粉絲不但站在她那邊,還幫忙罵是造假、誣蔑! 就算名譽受了點影響,但很快這點污漬,就會隨著時間自己掉下去,根本不用她來擦。唐粒在這段時期開始了自己做微商,但巧的是,她也染了點晦氣,有個學化學的學霸姑娘在她那里買了一套面膜,在家檢測到面膜上含有超標的汞、色素、熒光劑,于是在網(wǎng)上曝光了檢測結(jié)果,與她的店。 但好在她可以立刻換身份,換個ID,換家面膜,換個妝容,網(wǎng)絡上魚龍混雜,她就算賣假面膜,拿極高的利潤,人們也會忘記。人們太習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就會袖手旁觀。 互聯(lián)網(wǎng)不停運轉(zhuǎn),其中,利益永遠是最大的一方。 迷鹿那一天還是笑臉相迎,上學、打工一樣也沒有漏下,只是希望自己快點賺夠抽脂的錢,她好像在自己的期待中變得越來越不能夠等待,以及忍受,她需要變得完美。 然而“404”宿室還是有些事發(fā)生了,并且不平靜。迷鹿知道姚樂喜歡偷偷用室友的護膚品,尤其是大金主唐粒的,這是迷鹿有一次早回時,正好撞見姚樂在用唐粒的神仙水還有小棕瓶。 一個奢侈的大牌,小小的一瓶上千。 “我就用一下試試好不好用。”這是當時姚樂的解釋,還讓迷鹿保密,“你不要告訴唐粒,這是很小的事情,大家都是室友啦!” 唐粒是大方人士,東西少了,她也是會覺得這瓶子就是應該裝這么少的,很多次迷鹿都沒有告訴她真相。 然而,令“404”宿室的氣氛凝成一團的是,趙團團在衛(wèi)生間里找到了一根驗孕棒,她原本想找的是不小心掉下的珍珠耳釘。 驗孕棒顯示的結(jié)果是兩條紅線,陽性,意為懷孕了。就是這小小的驗孕的筆,為姚樂的事拉開了帷幕。 姚樂的mama是在年輕時不懂事,跟一個混混發(fā)生了一次性關(guān)系后而生下姚樂的。姚樂媽一直都是家里不懂事的女孩,早早學會吸煙、喝酒,早早學會了接吻,連羞恥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學會了將帶上“性”的臟話說得理直氣壯。 她是父母眼中的壞孩子,十六歲那年她認識了會騎摩托車的社會青年,會騎得很快,很拉風,會帶上她騎過一整個世界,身上都是煙草的氣味,會染著當時很流行的頭發(fā),會穿著很時髦的牛仔衫,會不停說愛她,保護她,擁有她,盡管,他比她整整大六歲。 在姚樂媽的那個年代里,有個社會上的男朋友是很得意的事,因為他出了社會就代表他有錢,他有錢為你買吃的,買穿的,買用的,可以買一個超巨大的又柔軟的小熊公仔,蓋過你的臉,你將巨大的公仔抱在懷里,能夠得到其他女生羨慕的眼光。 比起學習,愛情就像蜜糖,你根本不顧那些蜜蜂,它的屁股有毒刺。 當年也沒有避孕這種說法,甚至避孕套也沒有開始在市場上售賣,在那個年代,什么都是躲躲藏藏,朦朦朧朧的,連同性知識。姚樂媽在被這個男朋友摸上摸下,以及甜言蜜語時,終于將自己的身體放下交給他。 只是一次,她就懷孕了,她根本不懂得懷孕這件事,她照樣喝酒吸煙,只是有點擔心為什么例假不再來了,直到她的肚子一天天鼓起來,終于紙包不住火。 她被父母拎去檢查,醫(yī)生說懷孕五個月了,不能用藥下了。父母覺得羞恥,未婚先孕是極其不體面的事,于是他們打了她,說她不要臉。 她一氣,就跑去了男朋友家里,他要她,也要她的孩子。而且,這個青年的父母是非常想要抱孫子的,也不管她幾歲,是不是未成年人。 他們待她很好,姚樂媽很高興,以為這才是她的家,而自己的那個家,她一輩子也不想回了。 她還小,其實也不想生孩子,可打胎更疼,更血腥,而生孩子一點也不疼,生孩子很快的,就像母雞生雞蛋一樣,一下就出來了。這是男方家說的,她也信了。 可是她不知道,其實懷孕是要吐要嘔的,懷孕要很長的時間,生孩子是很疼的,是要流血的,是要在醫(yī)生護士的注視下露出自己的下面的;是要接受開指,與忍受別人在自己的肚子上用力擠壓著。她痛,痛得仿佛從陰曹地府里走了一回,仿佛走遍了十八層地獄。 她哭著說不生了,不要這個孩子了,甚至想拍死肚子里的孩子,她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