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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若是說了,想必還能求個自裁。” “好,若你老實說了,我必定允你自行了斷。”這公孫霓裳倒是個妙人,有時候直率得很有意思,“我且問你,那些殺手素日是藏在紅袖招還是……” “若是紅袖招一向藏著這么多漢子,豈不是早就被官府查抄了?” “那他們?nèi)绾沃朗裁磿r候需要向誰動手?” “將軍知不知道,隨意做一個動作,其實都有深意的。” “這個自然知道,在軍中還用旗幟來傳令呢。” “那便好說了。我每次掛牌說有新的舞,便寧王有了新的命令。而我……則用服飾與舞姿來告訴他們究竟對誰動手。” 楚煊果然心里不少彎彎繞繞的東西,連這樣曲折又陰損的法子都能想出來。不過這樣倒真是隱蔽,若不是我一開始便存了疑心,只怕也是輕易不能查到此處來的。 我想了想,又問道:“我們調(diào)查此處許久,卻也不曾見寧王在此出入過。他如何給你傳遞消0息?” “將軍難道不知道……整個紅袖招都是寧王的人?” “我自然知道。” “既然如此,寧王不曾來過,難道我們還不能出去么?奴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許多雙眼睛盯著,自然不敢出去。可我們這里別的姑娘是可以出去的,尋常有誰家里需要舞樂,豈不是有很多機(jī)會可以夾帶消息?” 我心道不好,厲聲問道:“都去過什么人府上?” “裴勇將軍、柳世杰將軍、宋奇將軍、杜陵將軍……奴對官場之人一向記不太清,約莫都是這些人。”公孫霓裳認(rèn)真地道。 不好!她說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戍守宮門的?若真是這些人都被楚煊收買,皇宮真是危矣! “我要問的話便是這些,你自便吧!”我連忙起身,急著進(jìn)宮去稟先帝。 秘密都說了,想必楚煊不日也會知道,公孫霓裳也沒多少活路,我倒是不擔(dān)心她能做出什么來。 我開了窗,從窗口躍到了街上,然后開始奔走,至于要去哪里還不曾想明白。 身后的琵琶聲漸漸弱了下去,終不可聞。 然后,整條街上都聽到了一聲快要撕破耳膜的尖叫:“公孫娘子!公孫娘子你怎么了……” 第96章 菊苗煎 名動一方的花魁在自己的閨房里橫劍自刎, 客似云來的紅袖招一夕之間被查抄,但凡是在長安行走之人都能猜出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只是到最后,也沒機(jī)會教他們知道究竟何事不同尋常。 我才趕到宮里, 韋家那邊卻先一步來報信說大長公主薨了。 那個時候, 大長公主是先帝上頭一輩中唯一一個皇室嫡系,又是壽終正寢, 自然非比尋常。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不是敵國的兵馬已到城下, 就得通通停下來, 以大長公主的喪儀為先, 何況楚煊的事還沒影,更不能隨意處置。 其實聽聞楚煊還是太子的時候,大長公主便最是疼愛他, 哪怕是給逝者一點顏面,先帝也不敢隨意動他。不得已,先帝只好先下令讓盧浩帶人查抄了紅袖招,至于為什么查抄, 便讓他自己去想。 倒是楚煊,紅袖招出事之后也不見有絲毫慌亂,先帝招他進(jìn)宮商討喪儀之時也十分平靜, 似乎根本不把大長公主的生死放在眼里。 有了這樣一事橫在中間,楚煊便有了喘息的機(jī)會,只是誰也無可奈何。 等先帝和楚煊祭拜后各自離去后,眾臣才陸續(xù)前去吊唁。 我與大長公主幾乎沒有交集, 與韋家也不甚熟絡(luò),仔細(xì)算起來,從前現(xiàn)有大長公主因為她的面首記恨于我,后有韋家怨我害死韋之遙,兩邊的關(guān)系委實不算好。但畢竟是至尊的嫡親姑姑,若我真是不去探望,倒也不像話。 選好了先帝祭拜過的第三日才去,出門之時娉婷有些不適,還讓我早去早回,順便請位大夫回去瞧瞧,我也應(yīng)了。想著也不算是什么大癥候,便也不急,準(zhǔn)備真的等回府的時候順便去醫(yī)館。誰知這一下,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錯。 —————————————————————————————————————————— 以往也不是沒有皇親國戚去世,我去吊唁的次數(shù)也不少,規(guī)矩也熟了,想著韋家也不甚歡迎我,便要隨意應(yīng)付了離開。 誰知我正欲走,那穿著喪服的韋家當(dāng)家人卻將我攔下請到一邊,說是大長公主身邊的姑姑要見我。 我暗自納悶大長公主或是她身邊的人還有什么話能留個我,但面上也不動聲色,淡然地跟著他去了,被他領(lǐng)到一間設(shè)了圍屏的廂房。燭火在圍屏上映出個淡淡的影子,我便知道那邊坐著的就是大長公主身邊的姑姑。 “可是霍將軍?”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 雖然那邊大約也是看不見的,但我還是端正地行了一禮,“某正是。不知姑姑找某來,是有何事?” “公主臨終前有幾句話,囑咐老奴一定要問霍將軍,若不然,死不瞑目。” 什么話這么嚴(yán)重?我有些詫異,“姑姑請講。” “公主是想問,崔公在離世前,可曾有只言片語是提到她的?” 崔公指的是姨夫沒錯吧?我能想到的曾與大長公主還有些糾葛的崔公便只能是姨夫了。可惜他臨終前一心一意都是讓先帝立福生為太子,哪里還有心力想到旁人。我默了一默,淡聲道:“姑姑是想聽實話還是……” “老奴是代公主問話,自然不想聽假的。”姑姑有些不悅。 “沒有。”我老實回答。 這次倒是屏風(fēng)那邊默了一默,然后輕嘆一聲:“老奴早就料到了。那剩下的話也不必問了。勞煩霍將軍了。” 我卻一時好奇,問道:“不知大長公主還有何事要問?” “只是想問問崔公可否有過后悔。但既然不曾提起,也就自然不必問了。”姑姑在那頭淡淡地道,“老奴早就知道崔公實非良配,先帝也是不贊同的。幸好崔公倒是自己向先帝求娶了盧氏。韋公對公主其實不錯,可惜……公主到底不明白。” 人都去了,再說這些有何用?何況都是我的長輩,身份還一個比一個貴重,不能亂說。于是我道:“若是姑姑沒別的話,某就先告辭了。” “叨擾霍將軍了。恕老奴不能遠(yuǎn)送。” —————————————————————————————————————————— 我離了韋家,正要回去的時候,卻見一隊全副武裝金吾衛(wèi)行色匆匆地從遠(yuǎn)處跑了過來。 自李信被處決之后,金吾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便由原先的副統(tǒng)領(lǐng)楚熾接任。楚熾算起來也是個宗室子弟,先帝想著用他也能放心些。只是我后頭想起來,聽聞楚熾幼時與楚煊還算要好,只怕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