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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是至尊的親生兒子,至尊怎么忍心?” “不過是苦rou計而已,不傷根本。若你不愿……朕再找其他人便是。只是不知道這個旁人……對淑妃母子還有沒有那么一絲憐惜之心。” “臣、臣……領命。” 馬球場上許多人四處走動,只顧著去看受傷的兩人,雉奴實在是太過矮小,扒著欄桿站在一旁又實在太過安靜,許多人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現場一亂起來,便更沒人在意了。 盧瀚將蕊紅扶到一邊檢查傷勢,急得滿頭大汗。而蕊紅看盧瀚的眼神,像極了當年賀蘭昭看韓謹,也就顧不得看著雉奴。 “對不住娘子,某……一時沒控制好力道。”盧瀚那白凈的臉都漲得通紅,周圍的人還在低聲調笑。 蕊紅一張俏臉也飛滿紅云,低頭道:“不怪郎君……” “娘子可有什么大礙?” “無事……只是腳踝疼得厲害……” 盧瀚不好掀了人家姑娘家的裙擺去看人家的腳,窘迫萬分,想叫身邊的人幫忙,但看了一圈,發現在這邊打馬球的都是些男子,只好道:“那……某替娘子去請醫女來?” “這里這么多人,只怕醫女也是不愿來的……” 盧瀚扶額,還是小心翼翼地道:“娘子還能不能走?某扶娘子去找醫女?” 蕊紅一番拿喬做致,全然是把雉奴拋在了腦后,倒是個好機會。 我混入人群,蹲下身子,對著一臉懵懂、慢慢將目光移向人群的雉奴輕聲喊道:“雉奴,到這里來。” 像是對自己的名字并不敏感,一連喊了七八聲,他才慢慢朝我轉過來,直愣愣地盯著我。 他的表情、他的眼神,的確與正常的孩童有太大的不同。 我向他招招手,面上帶笑,示意他過來。 雉奴癟了癟嘴,良久,才挪動著兩條小短腿向我走來。 先帝說他會走路實在是美言了,他這哪里算是走路——兩條腿軟軟的沒什么力氣,邁出的時候腿都在打顫,不,他都算不上是在邁步子,而是拖著腿往前移動。 凌波……每日對著這樣的兒子,也不知是怎樣的心情。 我實在是看不過眼,近前幾步,伸臂將他攬進懷里,然后抱起來,讓他坐在我的臂彎,帶他離開此地。 這是我第一次見雉奴,而小孩子不太記得人,即便見過時間久了也會不認得,何況第一次見。但雉奴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安安靜靜地就讓我抱走了。 我將他抱到一處無人的水邊,放他坐在干燥的地上,卻又有些不死心,隨手從旁邊折了一枝桂花,遞到他面前晃了晃。 雉奴直直地看著,沒有任何反應。 我又將花枝湊到他鼻子前,想讓他嗅一嗅。他避也不避,任由我放。桂花的葉子邊緣有些小詞,還是有些扎人的,我尚如此覺得,何況雉奴是個小孩。我見桂葉掃在他臉上,留了個紅印子,他卻仍舊不哭不鬧。與其說他是文靜乖巧,不如說他真的是天生癡呆,沒有痛覺。 莫名覺得有些心疼,我順手丟了桂花枝,從袖中摸出抱著點心的手絹,慢慢打開,露出幾枚雪白可愛的菱粉桂花糕。 菱角糕原本是用新鮮的菱角磨成粉,再添了少許粳米粉與糯米粉,拌勻之后加水,上鍋熬煮,一邊熬一邊攪拌,帶鍋里的糊變得粘稠之后,再加蜜拌勻,蒸制片刻,晾涼后切成小塊。不過眼下桂花開得好,這菱角糕里也就加了些蜜漬桂花,味道更佳清甜。 觸及雉奴呆滯的眼神,我只覺得心下一空,拿糕點的手便是一慢——這樣可憐的孩子,我竟要如此加害他! 但雉奴再遲鈍,我也是當著他的面拿出了這手絹,他親眼見我打開,也終于有了些反應,目光從我臉上慢慢移到我手上,似在好奇這是什么東西。 為防意外,我將他放在我身邊不遠,那菱角桂花糕又實在香甜,他應當是聞到了香氣,一咧嘴,嘴角便流出一串晶亮的涎水,還慢慢地抬手,指了指我手上的糕點。 他都主動表示要吃了,我也攔不住,只好掰下一小塊,遞到他面前。 雉奴把那一小塊糕點拿在手里,無意識地捏了捏,又抬臉茫然地望著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也對,身為皇子,即便是個癡兒,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何況這只是個兩歲稚兒,不會吃東西也是常事。于是我拿起剩下的半塊糕點,慢慢湊到嘴邊,就為讓他看清楚,然后吃了下去。 我都做得這么慢了,雉奴怎么也看清了,何況吃是人的本能,他果然把那菱粉桂花糕吃凈了。我頓時松了口氣——先帝交代我的事算是完成了。 但雉奴吃了半塊糕,卻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手上剩下的,嘴角的涎水依舊流個不停。 我想了想,又掰下半塊給他,但他吃凈之后又伸手了。 小孩子本來食量不大,何況在宴會上凌波是喂給他東西吃過的,吃下一塊半糕點了,竟然還眼巴巴地看著我手里的點心。 這孩子,竟是饑飽不知的! 漫說這菱粉桂花糕是加料的,哪怕沒有,我也不能再喂他吃下去。于是我把剩下的糕點一股腦塞進嘴里,囫圇吞下之后,給他亮了亮空手絹。 雉奴扁了扁嘴,表情十分委屈,到底是沒哭。 我還在思考該怎么打發他的時候,卻忽然有人叫我:“奴婢見過霍將軍。” 有個小黃門站在我身后,恭恭敬敬地行禮。看起來,這小黃門有些眼熟。“奴婢是含露殿淑妃身邊的壽喜,奉淑妃之命,來找小皇子。” 我頓時覺得卸下了重擔,連忙道:“方才見馬場亂糟糟的,小皇子一個人站在那里也沒人看顧,恐傷到小皇子,便自作主張將小皇子抱走了,倒是累中貴人好找。” 那黃門連忙還禮,“霍將軍言重了,若是淑妃知道,只怕還要親自來謝將軍。” “不敢當。”我哪里敢見凌波,連忙推辭,“中貴人還是趕緊帶小皇子回去吧,淑妃只怕是要急壞了。” 那黃門輕輕一笑,“奴婢告退。”便抱著雉奴走了。 見他們走遠了,我便抽身往回走。但我不愿回馬球場去見先帝,只是順著水邊信步走著。 走出不遠,又見一圍屏,里頭正有女子曼聲道:“我這兒有鈴兒花。” “我這兒有鼓子草。”我凝神一聽,這接話的又是凌波。想必是那邊她玩膩了,果真找到斗草的地方來了。 然后,娉婷又道:“我有將離2。” “我有文無3。”有女子接話后,又道:“我還有‘王不留行懷熟地4’。” 這就不單是斗草了,還有文斗的意思在里面。一時間里頭沒人答話。 只是沒過多久,娉婷又接話了,“我恰好摘了……‘雙飛蝴蝶5繞牡丹’。”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