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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 “師父說哪里話?師父分明正直壯年,說什么老不老的?今年秋獵,弟子還想再看您百步穿楊的風采呢。” “就你會說話哄我。”師父笑罵,“怎么是秋獵?那么長的時間,你這小猴崽要往哪里去?” 我默了默,“不瞞師父,前幾日弟子自請北上迎擊突厥,三日后便要出征了。” 師父并不驚訝,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現在朝里的武將,老的如定國公、靖遠侯、鎮北侯,都跟我的境況差不多,病痛纏身,別說打仗,連馬都騎不穩當。年輕一輩的,也就你還頂得住事,該請。” “只是師父……至尊下旨,命寧王為主帥……”我見師父一臉以后,有解釋道:“至尊說安平郡王封地在冀,而突厥馬上就要闖到冀北,他理應坐鎮前線,便封為寧王,統帥三軍。” “簡直胡鬧!”師父聞言低斥。 我無奈地道:“圣旨已下,百官都聽著,亦有反對的,但都沒用了。” 師父仍舊有些生氣,“帝位都已穩固了,朝里還有崔家有待收拾,成日里怎么就琢磨著折騰兄弟?打仗豈是兒戲?” “有弟子在……” “你說了又不算,在有何用?”師父白了我一眼。 我小心翼翼地道:“不會吧?此仗一看便是許勝不許敗,寧王既然不會打仗,多少也會聽我幾句。” 師父抬手便在我頭上敲了一記,“做軍師的有幾個又是會打仗的?” “所以才會有紙上談兵之說啊。”我揉著額頭,“都這么大了,做什么老是敲頭啊?” 師父冷哼一聲,倒也沒再動手,只是耐心地道:“若寧王只是個普通軍師便罷了,出了餿主意你大可不聽,可他是主帥,又是親王,你敢駁他嗎?依照你的牛脾氣,只怕不光是駁,只怕一急起來還會與他吵吧?你還是在長安待久了的,那些軍中莽漢更會如此。你且讓寧王怎么想?從前他就最忌諱別人瞧不上他,目下這般處境,只怕更甚。再說其他朝臣又會怎么看?說你霍徵木屋尊尚自由散漫狂妄自大不聽調遣?說你想要造反?” “沒那么嚴重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當副將,從前不也好好的嗎?”我小聲地嘟囔。 “從前你的主帥是不知兵事的文人?”看師父那神情,恨不能給我一巴掌,“突厥人多難對付你又不是沒見識過。這時候還鬧這樣的事,范陽不想要了么?” “那依師父之見……弟子該如何?” 師父想了想,嘆道:“難!” 我卻是不服,“如何難?” “你呀,最好這幾日多去拜拜菩薩,祈禱那位寧王在對戰突厥人之時沒有任何想法,或是想出的法子都是妙招吧。” 我忍不住道:“師父,寧王是固執了些,但不至聽不進任何話吧?弟子好生與他商討,陳清利害,他也能聽進去吧?畢竟這仗不勝,先帝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師父恨鐵不成鋼地瞪我一眼,怒道:“我看你見著誰一點點大的毛病都能覺著比天還大,怎么對寧王就看不見?他那是固執了些么?” 仔細回憶了片刻從前與寧王打交道的點滴,我有些疑惑,“是啊。” 看師父的神色,似乎是又想敲我,我連忙躲遠了些。師父才恨恨地道:“我問你,當時先帝如何寵愛寧王你沒看到嗎?你的好姨丈放著堂堂太子不幫,怎么就一定要去幫一個不得勢的皇子?你以為一國太子還真是說廢就廢的?你姨丈構陷太子的計策也并不怎么高明,不過是看準了先帝本有此意才奏效。我不許一娘與他過從甚密,并不是怕至尊會怪罪,只是此人真的并非良人。” 從前師父并未與我說起過這些事,第一次聽到未免有些驚訝,“先帝……本有廢太子之意?寧王究竟怎么了?” “寧王乃是先皇后的嫡子,立為太子是因名正言順。先帝從前對寧王管教倒也算嚴厲,所以寧王協助理政之時才會時有佳績。只是先帝寵他寵得也有些過分,他自己身份又高,才會養成驕矜自傲的性子。寧王聰明,還知道掩飾自己的本性不叫旁人知道,所以外人看他倒是個謙遜能干的,唯有極少的時候,才會表現出目中無人、剛愎自用的一面。” “當真?”我當時職位低,極少有機會與太子接觸,與楚煊有些深交便是在軍中。可我那時分明覺得此人脾氣溫和為人謙遜,一點都沒有太子的架子的。難道……是因為我與他沒什么利益糾葛,所以他才懶得與我計較? 師父還待說什么,外頭卻有人敲門。然后說話的是管家,“郎君,寧王登門拜訪,現在花廳由一娘陪著。郎君見是不見?” “請進來。”師父一聽是與娉婷在一處,忙不迭地打發我走,“你先回去,改日再來,別叫他看見。好歹他還對我有幾分尊重,我且試試能不能勸一勸。” “師父……弟子還有一事……” “快點講!” “若是此仗勝了,弟子要與至尊要個恩典,請求他重查劍南節度使的案子,赦凌波無罪。到時候……弟子上門求親,師父一定要答應啊!” 師父愣了一愣,遠遠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忙對我道:“要是到時候沒看到你小子來,我定是要提著馬鞭到你府上去打你的!快走快走!” 第19章 貴妃紅(下) 出征定在三月十一的辰時。 那日我寅時便起身收拾,躊躇半晌,到底在卯時二刻之時趁著夜色摸到師父府上,悄悄翻進院墻,輕車熟路地找到凌波的房間。 凌波一般卯時起身,我進屋的時候,她卻沒在房里。 怕驚動了其他人,我不敢出去四下尋找,只能在屋里坐著等,還在暗想她究竟會去何處。 我還正想著,房門一開,一個窈窕的身影走進來,手上拿了個大托盤,卻正是凌波。 見屋里多了個黑漆漆的人影,凌波倒也不驚慌,似乎早就料到是我,輕聲道:“怎么這么早就跑過來了?一路上長途跋涉也不多睡會?” “走之前當然要見你一面才安心啊。”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笑得有些傻,“你這么早去干什么了?” 凌波將托盤放在案上,又找了許多干凈的厚宣紙來,將托盤里的東西整齊地碼在紙上包好,“還 不是怕你一路辛苦饑一頓飽一頓的,就給你做了點干糧好讓你帶著吃。本來想給你送過去的,誰知道你自己就來了。” “凌波真是賢惠!”我滿心歡喜,湊過去道:“做了什么?” 凌波撿起盤里的一個遞給我,“貴妃紅2。” 我借著微弱的天光看了看她遞過來的東西,卻是一塊酥餅,不過酥皮染作紅色。新奇倒是新奇,只是這名字……“怎么會有這樣的名字?” “今年天冷,梅花都謝得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