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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謹?shù)拿孛埽煮@又奇;何況我很少一次罰跪這么久的,當然是印象頗深。當然,那一碗姜辣羹也委實是十分鮮美。 “姜辣羹可不就是一道辣菜,霍將軍不也吃得這么開心?”凌波微微揚了精巧的下巴,有些驕傲的模樣,“何況巴蜀人做辣菜會運用各種食材,姜只是其中之一,蔥、蒜、芥菜、茱萸、藠頭、胡椒、藤椒什么的都會用。” 她還待說,忽聽一聲炸響,接著便是許多人的歡呼與驚叫,我只覺得眼前亮了一亮,便想起本來我們來這兒是為了尋個地方看煙花的,便走到窗邊將半掩的窗戶推開,“凌波你看,煙花終于放起來了!” 凌波聽到動靜也湊了過來,恰好這時又有一枚煙花升上天,炸開一片紅色,她欣喜地道:“呀,真漂亮!可是比劍南的煙花大多了!我以前都沒放過這么大的……竟還能放出綠色的來?還有黃色的!” 在沒入掖庭之前,凌波也是一方節(jié)度使的掌上明珠,家底十分殷實,能放得起煙花也不足為奇。 只是我不由得有些驚訝,“你是女孩子……竟然也放煙花?” “我為何不能?阿娘都沒攔著我?!绷璨ㄋ剖怯行┎粣?。 我連忙解釋,“不不不,我只是想問,你不怕嗎?” “我小時候膽子可大了,敢上樹捉鳥敢下河摸魚,就差去營中學武了,阿耶不但沒說我,還幾次三番地慫恿我去。只是阿娘怕我長大了太不成樣子,才給按了下來,逼著我學了女工和廚藝,琴棋書畫也是想讓我學的,不過我實在是不喜歡,最后也就罷了。”難得凌波提起她逝去的父母沒有黯然神傷而是一副懷念又開心的模樣,我也沒打斷她,只是聽她回憶,“那時候我和一些副將家的孩子經(jīng)常一處玩,他們家的姑娘都不敢放煙花,有的小子都不敢,唯有表哥最好玩,明明怕的要死,卻還硬著頭皮陪我去……” 說到后面,聲音低了下去,凌波小心翼翼地覷我的神色。 只是我也并不很介意,笑道:“若是遇到我,不光是要去,還要比比誰放得多呢。但姨夫從前放是放,卻不讓多放,說是去晦氣意思到了就夠了,這東西一個這么貴,就炸那一下子便沒了,實在是浪費錢財?!?/br> “是,煙花雖美,到底是不長久的……”凌波的神色一下便落寞了。 我意識到自己話說壞了,連忙補充道:“你若是喜歡,我便年年陪你放啊。若是我俸祿沒這么多買不起那么多……那我就年年陪你來看?!?/br> 正說著,外面的動靜卻歇了。原來是我們只顧著說話,那頭的煙花已經(jīng)放完了。街上駐足觀看的行人都發(fā)出一陣意猶未盡的喟嘆。 一時有些尷尬,我也不知說什么來緩緩。恰好這時,先前那博士端著個盤子近前來,笑嘻嘻地道:“二位,你們帶來的偃月餛飩先煮好了,幾樣葷菜還要等等,先墊墊肚子吧?!?/br> 晚間我是直接去找凌波的,不似她在府里先吃了些東西,聞到那偃月餛飩的香氣,我的肚子便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那博士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倒是凌波,干脆笑出聲來,“好了好了,先放著吧。剩下的菜勞煩催一催,我只怕這位郎君餓得撐不住呢?!?/br>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博士亦笑,只是不敢太放肆。 凌波在我哀怨又無奈的注視下,拿起湯匙慢悠悠地撈了撈碗里的餛飩,笑瞇瞇地道:“府上的人都愛吃魚rou餡的,包了那么許多都吃凈了,便沒帶多少。不過也好,一會還有乳釀魚。阿徵想吃三鮮的還是羊rou的呢?” “三鮮的。羊rou的太常見,都吃絮了。”我想也不想地答。 本以為凌波是要給我舀到碗里,但她仔細找了個三鮮餡的餛飩,用湯匙舀了送到我跟前,卻不放進碗里,而是直直遞到我面前,笑吟吟地望著我。 我腦子里仿佛有什么炸開,一時呆住了。 但這里四下設了圍屏,旁人都看不見里面的情形,凌波也就沒了顧忌,仍舊笑道:“張嘴呀,不是餓了嗎?” 被她的笑容所惑,我聞言便張嘴,直到嘴里進來一個還有些發(fā)燙的東西才回神。 東西都喂到口中了,我下意識地咬下去,一股極鮮的滋味在口中彌漫開來。安國公府也是不缺銀錢的,從前宮里賞下來的好東西也不少,但師父不上心,府里也沒什么好廚子,那些好東西也就收撿起來了。不過凌波去了之后,便自覺接管了廚房,那些存了許久的東西也被她翻撿出來變著花樣吃了,不久前我就見過她用天麻杜仲給師父燉雞湯,一點藥腥味也嘗不出來。這次她包三鮮餃子,用的是干海參、干貝與干蝦,也不知她是怎么做的,竟是一點都吃不出被放過許久的味道。 “怎樣,霍將軍可還滿意?”白凈的柔荑托著桃腮,凌波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認真看了看她的手,卻道:“改日我定要去那天香鋪子,給你好生挑幾盒香膏子擦手。這樣巧的一雙手,可不能被弄糙了。凌波,你喜歡什么香的?”天香鋪子是長安有名的胭脂鋪,據(jù)說宮里的嬪妃有時還要托人去那兒買些時新的款來用。 凌波愣了一愣,臉上泛起一層薄紅,“怎的忽然想到這個?哪有這么矜貴?” 謝家的女兒,怎么就不矜貴了?我剛要說話,先頭那博士卻又來了,一臉喜氣地道:“暖寒花釀驢蒸、光明蝦炙、醋芹、乳釀魚,客官,菜齊了,請慢用。” 被他這么一打斷,方才的話也說不下去了,我便拿了一只碗,盛好魚放到凌波面前,“逛了這么久,也渴了吧?先喝碗湯,也暖暖身子?!?/br> 才出鍋的魚湯自然是燙的,還冒著氤氳的白汽。凌波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啜著,熱氣熏得她的鼻頭有些微紅,竟是說不出的可愛。 第17章 乳釀魚(下) 我夾了一塊魚片蘸姜醋吃了,覺著真是十分鮮美。剛要與她說什么,博士的聲音又在外間響起,卻不是對我們說的,“二位里邊請,這可是最后一個有圍屏的雅座了。二位吃點什么?” “要暖和的新鮮的。”那邊只簡單地說了一句,我卻愣住了。 凌波有些不解地看著我,我忙用口型與她說了句“至尊”。雖說元宵節(jié)宮里有不少偷溜出來玩的宮人不少,但皇帝出宮與民同樂還是溜到人多口雜的西市……我真是頭一回聽說。博士說有兩 人,那另一人是誰?總不至……是表姐吧? “乳釀魚客官吃么?早上才去城外破冰撈的活魚,今日都賣得差不多了,就剩最后一條了?!?/br> “阿謹,吃魚嗎?”先帝親切地問了一聲。 這下凌波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古怪。阿謹,能讓先帝這樣叫的,除了韓謹,還能有誰?只是這過元宵,他們兩個偷偷跑了出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