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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一會兒笑的?弄得老奴才一點頭腦也摸不到?!?/br>鳳篁抬頭看著天邊悠悠一笑:“想必皇上住長門館的時候,上陽侯不和皇上同住一室吧?你別想跟我打哈哈,給我照實說!”“是,是。”王福來點頭應著,“王爺怎么知道?皇上住那兒的時候,上陽侯每晚都爬上屋頂喝酒看星星。唉,這宮里房頂鋪的都是琉璃瓦,賊滑賊滑的,也真難為他怎么爬得上去。”鳳篁卻不再搭理王福來,只是抱了那對玉馬笑著回去。他一進王府,無痕就笑謂眾人:“如何?我說必然無事吧?”鳳篁放下懷里的東西,叫擷月幫著換了衣裳,出來向眾人笑道:“今天進宮,青辰送了我一對玉馬——可恨我當時沒悟過他的意思,又惹他生了一場氣?!闭f著,自己打開盒子,取出那對玉馬放在桌上,挑眉笑道:“你們看!”無痕只掃一眼,便奇道:“這不像是一對呀?難道上陽侯別有深意在里頭?”說著目視鳳篁。鳳篁坐了,取茶慢慢啜一口,才道:“他說……這對馬采自兩塊不同的玉料,出于兩名不同工匠之手,本來風馬牛不相及,誰知放在一起,便無人不說它們是天生一對。又說,我要么兩匹一起拿走,要么他親手砸了它們——反正,就是不讓我只拿一匹,讓這兩匹馬分開。說著輕輕一嘆:“他說得不錯,我對他再好,他用這對玉馬,也償得過了?!?/br>他此言一出,擷月就放下手中正把玩的玉馬,走到窗前看風景。緋憐撇撇嘴,哼了一聲,朝無痕望一眼,卻沒作聲。觀雪卻只顧賞玩玉馬,似漫不經心地說:“以馬喻人,也難為他,一個胡人竟能學會漢人拐著彎說話。只是,馬分不分,只在王爺與他,人分不分,可就得聽老天的了?!?/br>“三弟!”無痕忙喚了聲,責道:“這是鬧性子的時候么?”又向鳳篁道:“上陽侯今日,斷不會只送王爺這對馬,一定還有別的話囑咐——王爺,我猜得可對?”鳳篁環視房中的四公子,訕訕地笑了:“我也太小氣,才一對馬就開心成這樣——原該叫他送我六匹才是?!痹傧驘o痕說:“你說得不錯。他跟我說,他先把左金吾衛統領的官職給了華陽公主的兒子,現在要我想法免了他,另把這個職位派給長勝侯?!?/br>“就這樣?”無痕皺眉問。“嗯?!兵P篁點頭,“我們在宮里,邊上站的全是人,當真有話也不好直說,他只能拐彎抹角,話里套話?!?/br>無痕輕輕用扇子敲打自己手心,皺眉不語。擷月卻從窗前轉過身來,道:“這有什么不解的?他無非是想說,金吾衛統領可以先任后免,皇嗣之位也未必不能先立后廢——只是,若王爺當了皇儲,能像常人一樣被輕易廢了?”他冷笑,“杞人憂天?!?/br>無痕卻搖了搖頭:“我想的和四弟有所不同——四弟想的是王爺立嗣,不易被廢。我想的卻是,納惠王立嗣,可以被廢?;噬掀鋵嵅⒉荤娨饧{惠王,只是想用張氏之力與田氏抗衡罷了?;噬洗呵镎?,以后皇子自然會越來越多……”說到此處,便不再多言。鳳篁的神情中帶出幾絲憂郁:“他是皇帝,中央機樞之權在握,誰能與他相爭?雖說田氏勢大,但這些年也沒能獨霸朝綱,皇權始終在皇兄手里不曾旁落。太后又是小事清楚大事糊涂,皇兄若真想做什么,太后也攔不住。日后他若真想廢我,雖說不易,但也不難。而且。如我被封了皇嗣,太后必會迫我迎娶王妃,你們也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伴在我身邊。先不論日后安危,我現在只想,要用你們去換一個儲君之位,到底值不值得?”他將視經從四公子身上逐一掃過,搖頭道:“皇嗣之位,我固然想要,只是要拿你們去換,我卻不舍?!背療o痕嘆道:“只能可惜你這么多年心血了?!?/br>無痕的神色露出些許欣慰:“這樣也好。王爺現在羽翼未豐,若強爭儲位,便得了手,也是事事有人制肘,反不如當個安樂王爺。不如先退一步,養精蓄銳,過得幾年,我們再卷土重來罷?!?/br>觀雪一直仰著臉聽鳳篁與無痕說話。見兩人商議已定,便笑道:“即然王爺打算先做太平王爺,我是否可不用再準備隨時浪跡天涯了?”“不用了。”鳳篁淡淡嘆息一聲:“無痕,我們收手罷……你再替我上表去辭了這儲位?!?/br>“只可惜你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廢了……”鳳篁謙辭皇儲的奏章一上,滿朝震驚。前幾日,正是信平王府四處活動八面出擊為鳳篁登儲鋪路,怎么現在又是信平王自己不愿意繼承皇嗣?眾官不解其意,皇帝卻心知肚明,見他如此痛快地上表請辭,心里也暗暗覺得委屈了弟弟。這一天,他便裝簡從,親自將青辰送回王府。此時已是晚秋。王府中的梧桐樹早就滿樹皆黃。風一吹,巴掌大的黃葉便飛得滿天都是?;实叟c青辰被侍從引到王府后的小花園內,便見一名紅衣女伎在滿天滿地的黃葉間翩翩起舞,鳳篁靠著廊柱坐在房子石基上,已喝得半醉,拍著膝蓋和著那女伎的歌唱道:“寧不去,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br>他唱了一遍又一遍,歌詞翻來覆去的,卻只有這三句。皇帝聽著,心內早已癡了。一,蜀度遞上謙辭皇儲的奏章沒幾天,鳳篁又上一表,請立皇子納惠王為太子。這兩道奏章無異于兩記悶棍,將整個田氏宗族打得暈頭轉向。太后和上將軍自然大怒,但還未來得及找鳳篁算帳,皇帝已下了一道圣旨:給鳳篁再加一郡封邑,令文華殿大學士風無痕為信國相,立即去國就藩;又下一旨給青辰,說鳳篁年幼,令上陽侯隨去信國,妥為輔佐。鳳篁得了這兩道旨意,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立即讓四公子收拾行裝,準備南下信國。緋憐情知不妥,勸鳳篁道:“王爺急什么!現在已是十一月,到江南住不上一個月又是元旦朝賀之期,還得回長安來,何不如干脆等到明年春天再去?”鳳篁笑著捏他鼻子一下,道:“你懂什么?這次我就這樣把皇嗣之位推了,太后和舅舅心里定然惱火。他們雖不能把我怎樣,卻少不得要拿你們出氣。我何苦再留在長安給你們招禍?倒是走了干凈?!庇谑钦麄€信平王府人人忙亂,直收拾了三五天,才將所有行裝全打點好。鳳篁見再也拖不下去,只得拉了青辰入宮去見太后,就算拜別過了。直到馬車駛得遠了,再也看不見長安的城墻,鳳篁的一顆心才算放下,膩在青辰懷里喃喃自語:“總算平安了。”青辰低頭在他臉上親一口,取笑道:“怎么?長安是有狼還是有虎?竟把你嚇成這樣?”鳳篁悶哼一聲:“長安城向來遍地豺狼,若是白兔羊羔之類也沒辦法在這朝堂上混下去。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