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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樣也無,鳳篁不由喃喃道:“皇兄之畫,為何如此凄清?”翻到扇背面,便見皇帝那一筆熟得不能再熟的行書,卻只提了一句舊詩:“桃花依舊笑春風”。鳳篁見了,想到青辰,心里猛地一痛,忙收了扇子,定了定神,才向王福來說:“難為你,這么晚了還跑這一趟——我這兒有昨天信國剛送來的杏花老釀,帶一壇回去慢慢吃罷!觀雪,替我送送老王!”“喲,那老奴才可就不客氣了。多謝王爺賞酒。”王福來笑著躬了躬身,便跟著觀雪出去了。一時觀雪回來,鳳篁立即開口相詢:“如何?他怎么說?”觀雪自掀袍坐了,答:“方才我問了王福來,他出來時皇上也在。上陽侯就算有什么話,也不好當著皇上的面說罷?不過我聽著他傳的話,覺得里頭有計較——上陽侯只讓好好照顧他的馬,也沒說怎么處置。要是上陽侯真覺得回不了王府了,又怎么會這樣?定是派人來把馬拉走,要不就干脆送給王爺。王爺說呢?”鳳篁慢慢點頭:“觀雪這話不錯。只是……唉!他怎么一句話都不問我呢?”緋憐聽著一笑:“不問就不問——王爺剛才也沒有想著問他,他又憑什么要問王爺?”從鳳篁手里接過那柄皇帝御筆的扇子展開把玩,又道:“又不是女人,問長問短的有什么意思?再說問了卻見不著面,不如不問。”觀雪笑指緋憐道:“偏你這小子說話刺心——你看你看,王爺眼淚都要被你弄下來了。”又向鳳篁道:“王爺別聽他胡扯。剛才我跟王福來說了,求他安排一下,讓王爺和上陽侯悄悄見一面。他雖沒十分應準,卻答應想辦法。王爺有話,等見了上陽侯當面說就是,也不用旁人傳來傳去的。”鳳篁不好意思地瞪他一眼:“觀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壞,也會跟著取笑我了?”展眼見無痕和擷月一起笑著看自己,不由撇撇嘴,忙轉開話題,說:“既然王福來出來的時候皇上也在,那他回去時必是先去繳旨。我們跟他說的話,未必能瞞得過皇上去——還是再另外想辦法,只怕還穩妥些。”鳳篁雖如此說,誰知三日之后,王福來竟悄悄派人傳訊,說是已將一切安排妥當,讓鳳篁換了小內侍的裝束混進長門館與青辰見一面。觀雪見事情竟來得如此容易,卻怕有詐,放心不下,無痕卻說無妨,攔了想跟著一起進宮的緋憐,只讓鳳篁自己去。長門館外仍然戒備森嚴,但有王福來領路,鳳篁還是沒費什么勁就混了進去。待入內室見到青辰,鳳篁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了。兩人四目相對,凝望良久,鳳篁嘴唇抖了半天,卻只吐出三個字:“你瘦了。”青辰的臉猛一轉,換了一副漫不經心的笑容,道:“你倒眼尖,連我自己都沒覺得。”讓鳳篁坐了,親手給他倒了茶,才欲開口時,鳳篁又急道:“皇上……他對你怎么樣?”青辰眼里帶了點笑意:“問這個?你希望他待我怎樣?好,還是不好?”又笑著說:“今天請你來,實在有事相求。”“哦?”鳳篁環顧四周,只見屋內屋外,足有七八個內侍立著,便想說句貼心話也不能,只得勉強笑笑:“你說,只要我能辦的,都替你辦了就是。”“嗯……”青辰將手撐在下頜上,想了想,說道:“前幾日縉南侯被貶,左金吾衛統領的缺就空了下來。華陽公主送給我一百金,要我想辦法替她兒子謀這個職位——我應了,你覺得怎么樣?”鳳篁嘴角扯了扯,道:“一個左金吾衛統領才值一百金?不是和白送一樣?”青辰嘆口氣應道:“可不是?昨天長勝侯又送了我三百金外加一對玉馬來求這個職位——誰知今天早上才知道,吏部的委任書已經下去了,我想再換人也晚了。”“那你現在怎么辦?”鳳篁問。“能怎么辦?禮物已經收了,總不能再退回去吧?”青辰攤攤手笑道:“你幫我個忙,隨便找個借口把華陽公主的兒子免了,我再把長勝侯弄上去——華陽公主本來就只要我幫她兒子謀這個差事,我辦到了。結果她兒子不爭氣,自己又丟了差事,這也怨不到我頭上,對不對?”鳳篁把臉一捌:“這事其實不難——只是我幫你忙,又有什么好處?”青辰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道:“喲,現在為我辦事,沒好處也不做了嗎?”說著輕輕擊掌,早有內侍捧過兩只紫檀盒子。青辰親手打開,取出兩匹玉馬,笑道:“喏,這給你,如何?”鳳篁轉眼一看,見這兩匹玉馬俱是西域羊脂玉所雕。一匹疾馳回首,線條蒼勁古雅;一匹揚蹄長嘶,刀法細膩柔潤。便道:“馬是好馬,玉也是好玉——只是這樣的東西,我卻不希罕。”青辰失笑:“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告訴你,這對玉馬難得的是從兩塊不同的玉上取的料,又出自兩個不同的匠人之手——本來毫無關系,誰知一放到一起,便無人不說它們是天生一對,可不是天注定的?”說著,又將馬收入盒中,向鳳篁面前推了推,道:“你拿去吧。”鳳篁沉了臉,想了想,說:“你硬要給,我拿一匹就是,另一匹你自己留著。”盯著青辰的眼又問:“難道你沒別的話跟我說了嗎?”青辰卻嘆口氣,道:“罷喲,玉是靈性的,你就忍心這么糟蹋?你若真的只取一匹去,我寧可自己砸了它們,也好過被你作踐。”鳳篁霍然從椅上站起,紅著眼睛,咬牙低聲道:“你千辛萬苦叫我進來,難道只為了說這些?”他再也顧不得邊上的旁人,直問:“我對你的好,這些日子,你已全忘了嗎?”青辰見他這樣,也動了氣,一甩袖子背過身去,語聲也冷了:“王爺待我雖好,但我自認這對玉馬也償得過了!王福來!送王爺出宮!”鳳篁指著青辰的背后,顫聲擠出一個字:“好……”轉頭拔腳就走。王福來見兩人都動了氣,只能跺跺腳,“嗐”一聲,從桌上抱了兩只木匣緊跟著鳳篁出去。誰知鳳篁氣哼哼地走了一陣,又像是悟到什么,轉身又要回長門館去。王福來連忙攔住:“王爺,不能再回去了!皇上說話就要到上陽侯那兒了!您要再轉回去,可不是正撞上嗎?”聽他如此說,鳳篁便停了腳步,伸手就從王福來手里搶那兩個木匣。王福來急忙護住,笑著勸:“哎喲王爺,這對馬可是難得的寶貝,您就有氣,也不能砸它們呀!”鳳篁笑罵:“老貨!誰說我要砸它們了?”此時他臉上已一點怒意都不見,反帶三分甜笑,搶過木匣寶貝似地捧在懷里,又說:“我問你,這幾天皇兄晚上都歇哪里?”王福來賠笑:“前幾日皇上都住長門館,昨兒個本也要去的,后來被皇后攔住了。王爺怎么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