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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揮灑壯志豪情的這一刻,驀然回首,生命里某一個重如泰山的位置,竟然是空蕩蕩的。那個像參天大樹一般無可撼動、能為家人遮風擋雨光芒四射的父親形象,在他的生活中就從未存在。沒有這樣一個人能與他開懷地擁抱,暢談,意氣風發,共同分享僅只屬于父子之間的豪邁與光榮。展翔打過來無數次奪命追魂電話,估計訓練館里爭風吃醋的八卦事件,傳得上至局領導下至后勤大師傅們全都知道了。蕭羽頂著腫眼泡跑回去,看見他家小翔站在訓練局門口抻著脖子等他。展翔左腳輕輕點地,左胳膊架了一支拐杖。夕陽的縷縷金線在他臉上投射出錯落美妙的光影,眉目英俊到極致。蕭羽的眼被展翔美好的臉龐刺得發痛,下巴從對方肩頭有氣無力地蹭過:“找個沒人的地方……想你。”宿舍昏黃的小洗澡間里,蕭羽四肢糾纏在展翔脖頸和胯上,拼命拽著展翔要做,可是自己手忙腳亂怎么弄也不硬。展翔把不安份的人夾在胳肢窩下,扔回他的床上:“別鬧了,鉆被窩,難受就消停睡一覺,你都硬不起來還非要做?”蕭羽扯過被子抹掉眼淚鼻涕,在床上打滾:“現在連你也敢嘲笑我了?你們今天都看我笑話呢吧!我硬不起來怎么著,以后你別理我!”展翔抬起大腿將蕭羽裹在身下,把借懷撒瘋耍賴的媳婦制服,壓成床單上服服帖帖的一張畫,然后伸出手,像逗小孩似的撥弄蕭羽兩腿之間的小鳥。小鳥像遭霜打了的嫩黃瓜,濕漉漉、軟塌塌的,形狀沮喪,個性盡失,有氣無力。蕭羽扭動著掙扎:“你還摸,你個流氓還敢摸我!”展翔幾次挺身,將自己全部沒入蕭羽的身體,緩慢又極流暢的動作從蕭羽的腹腔沿著喉嚨推擠出如絲的呻吟。展翔不停地吻蕭羽的眉眼和嘴唇,帶著笑意:“你那個是擺設,硬不起來沒事,我是硬的。”蕭羽惱火地壓低嗓門開罵:“混蛋!你才是擺設呢!展翔你就是個大花瓶!你翻過來,趴下,你試試我這玩意兒是不是擺設,能不能做了你!”展二少在他媳婦嘟囔咒罵的身體里迅速加快了律動,緊致強健的臀/部肌rou泛出油亮的光澤,暢快的力道摧枯拉朽。他從起伏的胸膛滴下淋漓的熱汗,每一滴汗水在蕭羽喉頭淌過,燙出難耐的抽吟。展翔看慣了小羽毛這副鬧騰的模樣,跟個姑娘似的,每月掐著某個日子,至少會激素紊亂一次,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把人摟在懷里盡情地釋放,然后用纏纏綿綿密織的吻讓蕭羽徹底平靜,看著懷中人在被窩里蜷縮成貓樣,睡得疲憊且安穩。蕭羽決定不告訴展翔真相。自己心里已經夠堵的,犯不著再給展翔添堵,尤其更不愿意丈母娘家知曉自己倒霉催的身世。父母之于子女,不怕出身貧寒,不怕窮,不怕卑微,最怕就是給孩子丟人。不久,隊里接到鐘總的喜帖,半個月之后在國際大飯店擺酒結婚。蕭羽看了帖子,一整天不講話,腮幫子都憋得氣鼓鼓的。大紅色喜字成雙的圖案,示威炫耀一般,刺得他眼球滴血。他在力量房里練大腿推舉杠鈴時非常賣力,別人只做80個,他偏要再加練120個,結果練到大腿和屁股上的肌rou抽了筋,從板凳滾到地板上抱著腿哀嚎。他渾身濕噠噠地狼狽不堪,再一次被展二少扛回宿舍,后臀肌rou抖得如同篩糠,因為抽搐而紅腫。展翔用按摩膏給他揉了很久,才消掉淤血。展翔說:“小羽,你心里難受吧?那個婚禮你別去參加了。”蕭羽答:“我本來就沒想去!”展翔說:“嗯,我半個月以后要飛美國。”蕭羽摟著展翔的脖子不松手:“我跟你一起走。”展翔心中竊喜,嘴上假模假式推辭:“你不怕耽誤訓練,影響狀態,損失獎金?……我不用你照顧我。”蕭羽像抱大玩具似的抱著翔草,一口咬上對方的肩膀,牙齒在柔軟微汗的皮膚上品嘗熟悉的氣味,眼底漾出氤氳。“我媽離開北京回家鄉了,不要我了……我爸也不要我……就剩下我自己光桿一個人。我以后就跟你在一起,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學著做飯,我給你洗衣服,我做你的拐杖,老婆你甭想甩掉我!”局里的人也在私下紛紛嘀咕,嘖嘖,鐘全海這是二婚么?倆人都是老黃瓜刷綠漆了,一個女人娶兩回,一個洞房鉆兩趟,還要鋪這么大的排場,請全局的同事吃席?鐘全海正式升任為總局競賽部主任,從“鐘總”搖身一變成為“鐘主任”。他是事業單位編制內的人,職位調來調去都少不了他這一碗粥。兵羽中心的領導也同時指派新的總教練代理鐘全海留下的位置。可是這一人選卻并非大家期盼的杜老大,而是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某助理教練,一躍出頭做了總。領導也有獨到的考量,杜彪這樣的技術型人才,隊伍里缺了他不行,給他官位太高也不行。這號人性格太硬,脾氣太拽,若是做了男模隊總教練,每次局里開會跟上司頂牛掐架,拍桌子吼叫,誰受得了啊?這類不對胃口的人,還是擱在隊伍基層里埋頭干活比較合適,千萬別來領導眼皮底下喝茶。鐘全海其實并不想把復婚這事整出天雷地火的動靜,但是凌莉堅持大辦。領隊大人說,當初咱倆八幾年結婚的時候,沒穿婚紗,沒辦酒席,局里領導在食堂給咱們擺了一桌菜,上了幾瓶好酒,局長做證婚人,就算是婚禮了。初婚結得太寒酸,所以你不重視我。這次咱倆辦一回隆重的,昭告天下,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再跟我離!鐘主任覺得,他媳婦就是因為某些事在跟他斗氣。凌領隊也確實就是斗這口氣,喜帖都發出去了,就不怕鐘全海再反悔。兩人分分合合鬧到這份上,這男人對她還能有多少情誼,她心里沒譜,但是作為一個家世正統事業紅火的女人,她迫切需要一個光鮮體面的婚姻,一個一表人才身家匹配的男人伴在身旁。凌莉深信她了解鐘全海的為人,婚姻還是原配的好,倆人至少從年輕時就認識,知根知底。這人算不上十足的好人,也并非十足的壞人,熬到這個年紀這個位置的男人里,鐘全海已經是不錯的人選。凌領隊到青少年體育部的辦公室發喜糖,瞧見辦公室主任正在翻搗幾大箱密密匝匝的舊檔案。凌莉瞟了一眼:“都是運動員檔案?怎么還有這么多身份證戶口本?你們整理這些做什么?”主任無奈地搖頭,撣了撣手里那一摞文件上蒙覆的灰塵:“都是最近到各地基層梯隊里choucha檔案查出來的,假檔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