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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顧念晏上樓,程無言不在,估計不會再來這里,安文卿的魂體正在淺眠,顧念晏一靠近安文卿就醒過來,迷迷糊糊地飛入顧念晏懷里。這是顧念晏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驚喜不已,小心翼翼護著這團黑色霧氣。小聲傾訴著自己的煩惱,怕自己吵醒文卿,又忍不住想把這一切說給文卿聽:“子晏,我不想他被復活,可是……他說的沒錯,能夠將你完璧歸還于我的只有他能辦到,怎么辦?我們該站在哪個陣營……”顧念晏不知道的是,他懷里的霧團子并沒有真的入睡。繼續絮絮叨叨:“前幾天我去看了沐盈盈,她今生投了一個好胎,生在富貴人家,放心,受萬千寵愛呢,不會受苦的,對了,也叫盈盈,歐陽盈。你啊,連我都不記得,看到她時卻那么激動,難道在你心里,我真的已經比不上她了嗎,呵……”盈盈……沐……盈盈?似乎有一些陌生的片段在腦海里閃過,安文卿努力想回憶起什么,無果。顧念晏躺在床上,安文卿的魂體就護在自己心口位置,可惜的是,那里早不會有心臟跳動。安文卿小心翼翼地動了動,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想要進顧念晏的夢境,肯定能在那里看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悄悄伸出一根霧氣黑線,連向顧念晏的魂體。作者有話要說: 程無言賣萌歪頭:“本就是屬于我的琴,拿回來有什么不對?”第101章卷四:23顧念晏的夢境,鳥語花香,青山綠水,一片幽然之境。安文卿茫然地環顧四周,周圍空無一人,只有茂密的樹,他轉悠好久才找到一條人為建造的大路,先選的下山,結果飄到盡頭卻是一片黑暗,那是夢境的邊緣。黑色霧團子開始往山上飄,半路,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突然聚集一片云,瞬間黑云壓近,電閃雷鳴,頃刻間便下起傾盆大雨。安文卿下意識想要躲雨,然而雨來得太急根本沒給他躲雨的時間,他這才意識到作為夢境外來客的自己并不會淋到雨。周圍的能見度降低,他繼續往上走,隱隱約約聽到人聲,便循著人聲找去。山腰一處寬闊地帶建有一個涼亭,涼亭內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影,安文卿靠近一看,其中一人正是夢境的主人,他的老板——顧念晏。老板身旁的那個人……又是這種似曾相識卻想不起在哪見過的感覺,令人煩躁。安文卿不敢太靠近,怕老板察覺到他的存在。顧老板和那個清秀的男子在涼亭內躲雨,雨越下越大,風也大,倆人在里面依舊被淋得落湯雞一般,青衫盡透。聽不清倆人的談話內容,安文卿看著眼前說不上哪里怪異但就是莫名不對勁的畫面,情緒波動越來越大。為了避雨,顧老板和那人站到了涼亭中心的石桌上,緊緊倚靠在一起,氣氛不知何時變得更加奇怪,安文卿看著倆人越來越近的距離,還有老板在男子身上愈加放肆的手。直到濕身的倆人擁吻作一團,安文卿徹底呆住,魂體直接掉到地上,半晌才回過神重新飛起,這時候涼亭內倆人之間的動作已經完全少兒不宜。雨停了。呆呆地看著面前活色生香的一幕,安文卿的腦子里只有兩個字不斷出現:不對,不對……沒有,自己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濫情的男人只是挑逗暗示過自己,并沒有做到這一步。自己和那個男人?男人……是誰?是誰……弦……弦之……顧弦之!顧……顧玄弈。顧玄弈,字弦之。夢境結束,現實里的安文卿以最快的速度飛向樓下的瓷偶,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顧念晏睜開眼,悵然若失,有多久沒做這樣旖旎的夢,怎么今天突然……哪里有點怪怪的。接下來的幾日,出奇的風平浪靜,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經過葉致文的治療,楊未景的精神狀態已平靜許多,顧念晏想讓穆司麓和楊未景見上一面被葉致文阻止,葉致文認為現在的楊未景還沒到那個時候。顧念晏坐在窗臺,倚靠著窗框望著外面的月色,一言不發。葉致文揮袖一掃,拂塵掠過楊未景面容,那微鎖的眉頭隨之舒展開來,葉致文轉身看向顧念晏,猶豫過后,慢步走到顧念晏身側,陪他一起看窗外景色。月光迷蒙。葉致文清楚,他和顧念晏從來都不是同一路人,只是暫時沒有站到對立面,現在還能以這個狀態同居于一個屋檐下。月光映進顧念晏的黑色瞳眸里,在葉致文這個角度看到的便是點點星光,純粹,純粹的黑色。看出顧念晏有煩心事,并不是為程無言一事,葉致文不是顧念晏肚子里的蛔蟲,猜不出他為何事煩心。微微低頭側臉,顧念晏抬眼掃過葉致文全身,嘴角勾起一個似輕蔑又似羨慕的弧度,看的葉致文渾身不自在,強裝鎮定。最終,葉致文扛不住顧念晏的視線,轉身:“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顧念晏輕聲應答,待葉致文離去,跳到地上走向安睡的楊未景,喃喃:“要是我們一開始就能做到無情無欲的境界,就不會有這么多的苦難等我們。”睡夢中的楊未景囈語,幾無可聞的兩三字,顧念晏沒有聽清,也沒在意,他望向窗外被云逐漸侵蝕遮蓋的明月,冷淡至極。“要變天了。”話音剛落,天空一聲驚雷,緊接著便下起瓢潑大雨,澆灌萬頃生靈。毫無征兆的暴雨瞬間打濕衣裳,葉致文停在原地,仰頭望著云層,厚厚的一層遮蓋著所有星光,可詭異的是,月亮透過薄薄一層云影,在一片漆黑中獨領風sao。手中拂塵幻化成一把素淡的竹木傘,擋住了接下來的雨水,卻改變不了已被淋到的事實。不安的愁緒才下眉頭又上心頭,葉致文立在原地思忖著近幾日的消息,“咔噠”,晶石碎裂的聲音傳入耳里,將他拉回現實。偷偷放在倉鼠妖身上的護身石,已裂。顧念晏忽然出現在葉致文身邊,周身自帶氣場隔絕天雨:“那只妖出事了。”倆人視線對上,立刻明白對方都偷偷在倉鼠身上放了點東西。“你覺得他嘴巴牢不牢?”顧念晏擔心倉鼠會將琴在葉致文手上一事告知程無言。葉致文眼底清澈,坦坦蕩蕩地與顧念晏對視。顧念晏原本微翹的嘴角逐漸平緩,通過眼神已讀懂葉致文內心想法,不贊同:“你這無非是自行暴露。”葉致文斂眉,淺笑:“麻煩你送我一程。”顧念晏無奈一嘆,無話可說。——葉致文想要去救那只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