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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漠先生把家兄骨灰帶回,此等恩情小女來日定報。”漠晟低聲應了,又聽那女子說:“我接了兄長的傳書,知道漠先生與家兄是莫逆之交,眼下有件大事,還要請漠先生牽頭作主。”漠晟見這女子未露哀容已是古怪,現在聽她開口相求,象是拿準自己不會拒絕。他問蘇小姐有何事要自家效勞,蘇迦淡淡笑笑,就說兄長百日後她就要與司徒章成親,如今家中沒有男子,無人送嫁不成體統,還請漠晟代領兄職。漠晟哪里聽說過這種事情,兄長尸骨未寒,作妹子的就要上花轎嫁人,這才是真正不成體統,若被他人知曉,豈不是要說這女子不知廉恥孝道,敗壞蘇家名聲了麼?他看著那張肖似蘇夢醒的臉,怎麼都說不出重話來,倒是蘇迦瞧出了他的意思,“漠先生莫怪蘇迦不知道理,這本就是家兄遺愿,讓我早入司徒大人門下,以免受人欺凌。既然兄長覺得并無不妥,做妹子的自當遵循遺愿,如若漠先生為難,也不必勉強。”聽她說的言辭鑿鑿,理直氣壯,又想起蘇夢醒臨終之言,漠晟只好當場答應。兩人扯了些閑話,說了些蘇夢醒的舊事,談到濃處,自然而然在靈前拜了干兄干妹,夜色降臨之時,漠晟道男女有別,告辭而去,只說明天一早再來守靈。蘇迦讓大丫環把漠晟送到門口,見那馬匹遠去方才折回。那大丫環關了大門,走到靈堂外面,就聽得里面哀聲陣陣,哭得甚是可憐。她知道小姐傷心欲絕,忍了這許多日子,終於可以大放悲聲,於是獨個兒在靈堂外的臺階上坐了,任那可憐女子在人後哭個痛快,把一腔的傷心淚水潑個干干凈凈才好。第二日清早,漠晟如約而來,只是他并非獨自一人,同來的還有位年輕公子。兩人在靈堂上了香,被引入昨日的偏廳暫坐,蘇迦穿了素衣出來,見到新來的那人面目有些熟悉,卻不知在哪里見過。那人笑著遞上拜貼,內里寫著司徒章的名字,她才知道這人是內衛的頭子,她哥哥的上司,也是未來的夫婿。司徒章也不廢話,什麼仰慕已久的俗套統統扔了,只說百日後定來迎娶,若有所需只管開口云云。蘇迦爽快應了,笑起來居然有些明豔照人。司徒章允許漠晟留下來,自己先走了,臨到分手時,他突然回過頭來,對蘇迦道:“若要藏了淚痕,定要用冷水洗臉才對,否則涂了再多粉也沒什麼用處。”蘇迦行了個萬福,淡笑道:“多謝司徒大人提點,還請路上多加小心。”司徒章回到麒麟殿,寫了折子親自送到紹陽殿,把秦紹陽嚇了一跳。他把折子仔細看了幾遍,確信自家沒有會錯意思,才問司徒章:“突然說什麼要成親,究竟是為何?你不怕皇上震怒,降罪於你麼?”司徒章哈哈大笑,渾不在意,他說皇上自有心上之人,哪里會為此事生氣,只要秦紹陽哄哄自然就好了。秦紹陽見司徒章拿出付潑皮無賴面孔,知道再說也無用,他把折子甩到司徒章懷里,道:“皇上正在太後那邊用茶,你自己去說,也免得我費力羅嗦。”司徒章笑嘻嘻再把折子遞上,道:“你是監國,你若點頭秋蕊那邊自然好說。”秦紹陽心知這人狡猾,明明是胡言亂語,卻讓人拒絕不得,他只好接了折子,放在案上。“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收了你的性子,可是什麼名門望族麼?”司徒章道:“那姑娘姓蘇,她兄長你是知道的,蘇夢醒便是。”秦紹陽皺眉道:“莫非是曾經統領內衛的蘇家麼?我可聽說你們兩家是世仇,令尊和她父親蘇都尉之爭也曾是京師里的大事才對。”司徒章嘿嘿一笑:“這不過是明面的事兒,暗地里我們可是世交,好到指腹為婚的地步,哪里有什麼爭斗。”他話中有萬種玄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索性秦紹陽對此也不愿深究。兩人吃了杯茶,司徒章告辭而去,只有秦紹陽一人揣著這火燙的折子去了壽光院。一切正如司徒章所料,太後對這婚事毫無興致,秋蕊也因為秦紹陽說了些勸慰的話,沒有發難。這婚事在內宮中隨隨便便就準了,傳到宮外,倒起了軒然大波。先是以中書令御光正為首的一群老臣非要讓司徒章退了麒麟殿的官職,這倒還好,秋蕊下旨否了便沒有再鬧。後來又有人彈劾說這門親事是內衛聯姻,壯大勢力,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又因為蘇夢醒的死訊傳到京師不了了之。又過了十幾天,不知何人交了匿名的狀子,說司徒章寵好男子,又迎娶女子,骯臟yin亂,有騙婚之嫌,理應送交清凈寺端正言行,以儆效尤。第六回合歡5為了此事,秦紹陽又把司徒章找來,讓他盡快遣了胡商,不想司徒章只是笑,就是不聽。如此沸沸揚揚了幾十天,連秋蕊都有些後悔,隔幾日就去紹陽殿找秦紹陽說司徒章的事,真是不甚其煩。轉眼到了五月,司徒章的喜事臨近,這京里的熱鬧可就有得瞧了。五月初五這日,有欽天監送了奏章,說今夜會有大吉天象,請皇上親臨觀星。秋蕊對星象毫無興致,她到紹陽殿混了半日,非要磨著秦紹陽同去。適逢方才幾個老臣在紹陽殿里羅sao了許久,秦紹陽正好有些乏困,面上就有些個不好看,只說累了不想去。他不去,秋蕊也不要去,正好下午突然起了烏云,天色突然暗如黃昏,所謂觀星之事,自然告吹。秋蕊拉著秦紹陽說了些閑話,因為後者興致不高,也沒有持續多久。好不容易秋蕊走了,內里安靜下來,秦少陽突然生出無名的煩躁來。他趁宮門未閉,獨自騎馬出宮,一路來到皇城邊上一處院落,正是欽天監博士御懷風的府第。這御懷風年方二十,只因天賦極佳,有窺天測地之能,十八歲就被選入了欽天監。可惜他個性單純,除了星象,別的一概無有興趣,今日他本約了秦紹陽在望星臺觀星,卻因為下午突然烏云蓋頂,只好作罷。秦紹陽進了書齋,只見御懷風攥著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又一把揉了扔在地上,不一會兒就鋪了滿地的紙團子,讓人下不去腳。秦紹陽也不去打擾他,自己在旁邊坐了飲茶,如同在自家一般。“今夜落雨,瞧不見五星連珠也是天意,博士何必如此不安呢?”御懷風丟了筆,往後一靠,雙眉微蹙,只見他形容干凈,面如美玉,一雙桃花眼仿佛滴得出水來,“五星連珠,乃五百年才有的祥瑞天象,如今不得見,最是不祥。”說完他又捉了筆,取紙再寫,卻被人一把奪了紙筆,只好作罷。“秦大人奉皇命前來觀看星象,卻因我錯看天氣無功而返,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