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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撿到一壇桂花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1

分卷閱讀41

    妖物,渡不過便碎了修行散了形,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恢復如初。

順子亦是神色黯黯,話音低低,嘆息一聲終究是未說什么,同譚梔招呼一聲便入了大堂幫忙。

與此同時,祁殊正在河海清宴二樓臨街的一處位子坐著,身旁為他上茶的則是福子,見自家掌柜望著對街桂花酒樓樓牌出神,出聲問道:“待會兒掌柜的,可是要再去桂花酒樓送桂花蜜?”

祁殊扭頭望向福子,面上是少有的苦惱之色,沉默半晌搖了搖頭,半個月里,他去桂花酒樓數回,雖回回被請入一樓堂內飲茶,但總歸是見不著譚梔,桂花蜜亦不肯收下,一來二去祁殊自是知曉為何這般,那日他飲下譚梔壇中桂花釀醉醉睡去,可醒后卻記得醉酒所做之事,譚梔是精怪易惱的性子,他大著膽子親人,還飲去人壇中好不容易才來的桂花釀,人與自己置氣亦是理所應當,可他帶著桂花蜜去請罪,譚梔卻是不肯見他,總歸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叫他沒法子,每回去時,順子面上無奈之色他亦瞧見,索性一時不再去,便也不為難他。

“罷了,年后再去罷。”,祁殊嘆息道,總歸是自己做錯,著急卻也沒法子,擺手叫福子先去忙活,為自己倒杯熱茶飲下算是靜心。

臘月二十五一至,便離三十兒除夕不遠了,除夕前家家戶戶皆忙著清掃家中落灰,上街置辦年貨,糖片兒、瓜子仁兒、糖漬果兒三件是必買的,還得買上兩條大鯉魚,三十兒晚上吃,寓意著來年“年年有余”,雞鴨則是家中散養一年的,豬rou則三十兒那天去rou鋪買新宰的年豬rou,這幾日酒樓的食客亦是不多的,有倆小二忙活便足夠,順子則上街置辦年貨去,今年徐宴不在,譚梔便跟著順子,去順子家中辭歲。

順子自是記著譚梔喜食的年貨小食,酸甜滋味的居多,還買了不少糖漬山楂,譚梔是個置氣一會兒便消的人兒,不過是祁殊喝了他壇中桂花釀氣急才多生了幾天氣,食著順子買來的糖漬山楂,祁殊又連著幾日未曾登門煩他,這氣兒自是消了個一干二凈,一門心思只顧著辭歲迎新置辦年貨。

三十兒那日至大年初三,桂花酒樓皆是不做買賣的,臘月二十九這一日,廚子與倆小二回家前,譚梔特意每人送了條草繩穿著的大鯉魚,叫三人歡歡喜喜掛著笑意回了家。

待樓內剩他與順子后,把酒樓四處的落灰擦一擦,堂內桌椅擺一擺,兩人這才裹緊身上厚襖子,頂著寒風慢騰騰地往順子家中走。

第46章年夜飯

順子家住臨城近郊處,是一座簡單的四方院子,為順子家中三口人遮擋了數十年的風雨,前年方才砌高院墻,換上新青瓦,東南角種有兩株梔子樹,瞧起來頗有幾分高墻青瓦的氣派模樣,譚梔時常拿此事揶揄他,道是高墻青瓦砌著,這媳婦兒倒迎不進門里,順子倒是不急著,新砌家宅所用銀錢有一半掛于譚梔賬上,回回皆應道:“小的先把掌柜的賬還嘍,再想迎媳婦兒進門一事。”

譚梔一向對手中銀錢之數不甚在意,只有在買吃食時,方才想到數一數手頭銀錢,順子欠他的賬還與不還,他隨順子心意,甚至連順子所欠銀錢都不知數目,順子不急著娶媳婦兒,倒是急壞了一雙爹娘,自前些年得急癥折騰一番脫險后,便時常感嘆世事無常,只盼著能瞧順子娶上媳婦兒,抱抱孫兒罷了。

順子平日在酒樓算是大半個管賬先生,阿毛與阿貴來后便少做了許多小二的活計,只有在忙碌時幫忙搭把手,一雙爹娘在近郊處有數畝水田,平日便種些稻谷,為菜畦澆水、施肥、除草,做些簡單的活計。

譚梔與順子推開院門時,除卻屋檐下兩盞燈籠發出光亮,四周皆是靜謐無聲,順子娘前日知曉譚梔要來家中辭歲過三十兒,早早的便把西廂房收拾干凈,順子將院門輕手闔上落鎖,生怕吵醒自己睡下的爹娘,在昏暗朦朧光線中小聲道:“掌柜的您先進屋去,我瞧著您。”

譚梔亦有許久未來,走得小心翼翼般,靴子擦過院內細泥,發出細微的聲響,手指堪堪貼到屋門銅鎖,便被“哞”的一聲嚇著,頓時不敢動了,臉幾近貼著門扇,在黑暗中小聲地喚:“順子。”

話音剛落,院門處便傳來順子的笑聲,“那是家里頭的老黃牛,你把它嚇著,叫了一聲。”

譚梔屏著的一口氣兒這才吁出,抹了把額頭嚇出的冷汗,速速打開屋門閃身進去,隔著門扇朝順子道:“順子,你也快回屋罷。”

第二日臘月三十兒,譚梔被院中說話聲,從模糊悠遠的睡夢里拉回,打開屋門才瞧見順子娘正在井旁宰雞,深色木盆冒出滾滾熱氣,散在冰涼的空氣中,熱氣一散便瞧見盆中的花色老母雞,順子娘正拿著木鏟攪動,好讓雞身子的每一處皆能被熱水燙到,待會兒一用勁,雞毛便拔下來了。

當年譚梔出銀錢給順子爹娘救治,此后一家人便都記著譚梔的恩情,今日不愿他干活,便也未去喚醒他,見他醒來,順子娘趕忙喚道:“順子,去打些熱水來給木歸洗漱。”

譚梔本想自己去,奈何還不知順子家中廚房在何處,只得搬了張木凳坐在井旁,瞧順子娘擺弄盆中的花色老母雞,母雞已燙好,順子娘手腳利落地拔毛,笑著道:“待會兒宰好嘍,取些雞上水給你做粥去!”

譚梔乖乖點頭,用順子取來的熱水潔面凈口后,便同順子一同洗菜畦里挖來的嫩菜秧子,眼下天冷,順子娘扯了兩張厚褥子蓋著地兒,才發了這兩茬嫩菜秧子,還有一茬韭黃,這挖回的嫩菜秧子洗凈,待會兒便下入雞湯里。

從前譚梔皆與徐宴一道過新年,便也是做一桌團圓菜,飲上幾壺桂花釀便了了,今年在順子家中過,倒多了兩件事兒,一件是祭祖,正房廳里有一張供桌,擺上煮熟的雞鴨魚rou,倒上茶與酒,茶酒亦是有規矩的,三茶五酒,拇指半按著茶酒瓶口,一氣呵成倒滿,由順子來倒,倒上茶酒后,手中需執三支香,將香舉止與眉齊,拜三拜后插于香爐中,之后靜靜待香燭燃盡,方可將供桌上的雞鴨魚rou撤下,謂之祖宗先食,子孫后食,這般祭祖意欲亦十分簡單,無非保佑新一年平安順遂,子孫多福。

另一件事兒則是食年夜飯前燃爆竹,譚梔與徐宴皆不大敢去燃爆竹,以致年年皆是簡單吃個年夜飯,飲上三五壺溫酒微醉,便醺醺然睡去。順子家中的年夜飯是擺在北邊正房廳里的,滿滿當當做了一桌,最中間的是雞湯,下了嫩菜秧子,微白的湯與微綠的菜秧子交映于湯中,勾得人食欲大動,雞鴨是炒制的,添了些冬菇與冬筍同燜,滿屋皆是菇類與rou的香氣,大鯉魚做了糖醋口兒的,顏色紅彤彤的喜人得很,豬rou則過滾水汆熟,切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