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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撿到一壇桂花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事皆不記得,還是故作酒醉,欲要套他的話,于是從那處小山村回來后,便規規矩矩了幾日,在膳房切菜都沒往日懶怠,雖還免不得捏訣偷懶,但比起第一日,已是好上許多。

晃眼便到了仲夏,日漸炎熱,酒樓中前些日子日供的蒸槐花,亦到了將無的時候,再過幾日天再熱些,樓內便會有百合綠豆羹,這道羹的滋味,譚梔光是腦中想想便覺得滋味甚妙,他在桂花酒樓做掌柜,還會添些桂花蜜同食,那便是想添多少便添多少,想貪甜便貪甜,一聽福子提起,便日夜也想著了。

只是百合綠豆羹還未飲上,酒樓中就有了一件大喜事。

因天氣日漸炎熱,小二們起身比從前早了些,譚梔一壇桂花釀,睡與不睡皆可,只是入世三百年,自然得有些世人的習常,漸漸亦學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惹徐宴時常笑他,妖精亦貪睡,小二們早起對譚梔不曾有影響,不過他慣作一副不愿起身的模樣,哄得福子心軟暗里幫他切了不少菜,他亦不是個不知恩之人,再回桂花酒樓時,便將樓中余下半壇的桂花蜜拿來,予了福子。

眼下六人圍坐一桌吃早食時,福子將桂花蜜拿出,每人茶碗皆得兩勺,攪融在茶水中一飲,六人面上皆有笑意,亦是一樁樂事,和茶水同食的仍然是棗糕,甜滋滋香噴噴,像含了口棗香的蜜糖,譚梔兩口棗糕一口茶,若茶水飲盡再添,還能再有兩勺桂花蜜,食得眉眼都微微勾起,目光在大堂轉上一圈,卻不見祁殊,含糊問道:“掌柜的,怎還不來?”

福子亦不知,搖了搖頭,一旁的桂子倒是面上有笑,壓低聲音:“咱掌柜為何不來,我曉得。”

譚梔不知,其余小二則是知曉的,桂子就住在祁殊院鄰,被家中爹娘遣來祁殊酒樓學活計,他說曉得便是真的曉得,一時都湊近他去,見譚梔還未湊近,便不肯說,譚梔隨即會意貼近,桂子這才道出:“咱掌柜的,是要娶媳婦,昨天回家我娘給我說,如今這時候,媒婆都在院里了罷。”

話音方落,小二們便笑著散開,七嘴八舌,嘈嘈雜雜:“這可是好事兒,掌柜的娶妻,咱們說不定還能得賞錢。”,譚梔散得慢些,面上亦有些楞,不過很快,他面上便有了笑意。

這么多年,他和老石頭只瞧過人娶媳婦兒,喜婆攙著一身絳紅的新娘下轎,新娘總生得又嬌又小,譚梔總擔心一身的嫁娶頭飾會壓著人,白凈凈的一雙手由喜婆交到新郎官手中,兩人便都會笑起來,譚梔一開始不懂他們為何要笑,后來還是老石頭教他,這是大喜事,自然人人都會笑,譚梔伊始還總喜歡捏訣瞧紅蓋頭下的新娘子,覺得笑得又俏又溫柔,最后總會被徐宴拉走,訓他:“新娘子哪是給你先瞧的,不要臉皮。”

那時他還不那么聰明,許多事都要徐宴講給他聽,徐宴說不能瞧,他便不瞧,鉆入喜宴吃酒去了,往往會飲醉,不知怎么回去的。

喜宴他去過許多回,媒婆上門說親他倒沒瞧過,他得去瞧瞧,還要喚老石頭,同他一道去。

第17章化作雕竹骨扇

按理祁殊這般將近而立的年歲,應是膝下的孩兒都能上街走,但早年他走南闖北做藥材買賣,一年歲中有十月在外地,自然無姑娘愿嫁,回城中開起酒樓后,老夫人相中了家鄰時常來照顧她的一名姑娘家,祁殊不愿違背年邁娘親的心愿,聘禮下了,日子亦定了,要娶作家中妻子,可姑娘聘禮下后未有多久,便染疾不治,這樁事是祁殊娘親的傷心事,往后的數年都未再提娶妻之事。

眼下酒樓內客人只有寥寥之數,正是溜走的好時機,小二們吃過早食便會散開去各自忙活,譚梔本想哄得福子幫他掩一掩,可轉念一想要是給福子知曉,走不走得了更是未知,還是直接溜走罷。

進了后院無人之地,只消呼吸的功夫,譚梔的身形便到了桂花酒樓后院,他還得防著順子瞧見他,躡手躡腳般像是入院做賊,將原形化出,擱在桂花樹周圍的泥土上,小聲地喚:“臭石頭。”,若是哪個觸霉頭的這時入院,定要被嚇破了膽。

一聲未有人應,這是常態,有時徐宴會故意捉弄他,非要他置氣起來才應,于是譚梔不疾不徐又喚了一聲:“徐宴,出來,我帶你去瞧個有趣的。”,半晌,仍未有人應,譚梔捏訣兒憑空浮起一塊石子擲在在桂花樹枝,聲音總算帶了些惱:“臭石頭,你聾了不成?”

話音剛落,泥上的桂花釀壇子便浮起,在空中上上下下幾道,才輕飄飄落于地面,壇子一落地,譚梔的身形便顯現出來,是徹底惱了,轉身就往院門走去,邊走邊道:“好你個臭石頭,不愿去便不愿去,還敢使計捉弄,我自己去!”

身形消散在院中之際,還撫了一把桃樹的枝葉子,緊接著便出現在祁殊家宅,他雖未去過祁殊家中,但尋個凡人的氣味還是十分容易,小心起見,譚梔化作腰間雕竹骨扇,落在了院中的槐花樹上。

這是棵五年的槐花樹,枝繁葉茂,雖未有神思,但譚梔化作的雕竹骨扇落下后,還是抖了兩番枝葉,因是座四方小院,立于樹上便能將院內景象盡數收入眼底,譚梔一瞧,便能瞧見院中坐著的祁殊,那是院中的幾株桃樹,長得比譚梔那棵可好上太多,樹下有一圓形大理石桌,祁殊坐于東面,身后候著一位家仆,那么西面坐著的這位,著水紅色衣衫的,便是上門的媒婆。

當然,祁殊的身側還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烏發半白,想來是祁殊家中的老娘,方瞧上一會兒,滿面笑意的媒婆便從懷中掏出了東西,譚梔對這媒婆上門說親的規矩,自是不懂,瞧了許久才恍悟,是繪著未出閣姑娘家的畫卷,這畫卷掏出亦不先給祁殊,先交給祁殊身側的老婦,老婦瞧過面上有了笑意,方才會交予祁殊手中。

譚梔是想瞧畫上的姑娘的,但卻瞧不著,眼見著畫卷到了祁殊手中,他沉著面色叫人瞧不出心緒幾何,譚梔索性要捏訣兒,換個地方瞧畫上姑娘,還未來得及,身邊便忽地響起徐宴這人之聲,譚梔兀自遭了嚇,雕竹骨扇倏地從樹上落下,觸地便化作人形,譚梔摔疼了,口中不免出聲,抬眸正要與徐宴發惱,下一瞬便被徐宴捏訣困于扇中,扇子亦被徐宴攥在掌心。

院中,祁殊方瞧完畫卷上的姑娘家,便聽得院墻外譚梔的呼聲,抬起頭來,眉頭微微皺起,盯著那處院墻瞧,卻對上媒婆盈滿笑意的雙眸,問他道:“如何,畫中的姑娘家,祁掌柜可有相中的?”,一旁的老婦聽完媒婆的話,亦眼帶笑意。

祁殊一酒樓掌柜,心中未瞧上,面上卻不顯露,只笑道:“媒婆可否將畫卷留在小院幾日,我日日料完酒樓之事,便好生瞧上一瞧,若有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