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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宴惟文案西南小城,青石小街,鄰街兩酒樓。一喚桂花酒樓,世俗得很,菜肴亦雞肋,掌柜的是個只會吃不會做菜的一壇成精桂花釀。一喚河海清宴,亦脫不了世俗,掌柜的卻是個擁有一身絕好廚藝的藥材商人,走南闖北,年近而立未曾娶妻,拿手好菜:八珍鴨。還有一顆成精的五百年老石頭,有一位永遠奈何不了桂花釀掌柜的小二順子。大概是走南闖北見識豐富三十歲還不結婚攻&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油條感情遲鈍受內容標簽:布衣生活種田文美食市井生活搜索關鍵字:主角:譚梔祁殊┃配角:順子五百年成精老石頭┃其它:市井生活第1章桂花酒樓西南邊陲小城,天幕稍暗,青石板小街,兩道的商齋都掛起火紅燈籠,其中又屬“河海清宴”,燈籠最為火紅,與之相對的桂花酒樓,則相形見絀,較之河海清宴的熱鬧嘈雜,桂花酒樓冷清許多。桂花酒樓,樓如其名,俗氣得很,掌柜不是名叫桂花的姑娘家。酒樓食物味道可算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奈何這小城亦就這一家頗有牌面的酒樓,員外的老來子慶生,周家的公子娶親,都來這熱鬧熱鬧,一來二去,亦算養活了桂花酒樓。二樓,竹簾后,譚梔掀開竹簾一角,面色忿忿地喊:“順子,順子!”“哎哎,掌柜喚小的有何事?”,順子小跑上樓,興高采烈地應聲,不小心瞥到眼掀開的竹簾,頓時喪著一張臉。“給我把膳房的胡瓜條給我拿來,我要拿來打牙祭。”,譚梔瞧了一眼面前的茶水,面色更加忿忿。“食客若要食酸釀胡瓜可如何是好?”,順子左右為難,齜牙咧嘴說道。“誰欲食?就那幾名食客,拿來給我嚼嚼,還怪脆甜怪歡喜。”,譚梔拔高了聲調,劍眉頓時挑了起來,眼眸翕張。“這······”,順子絞著手指,看著譚梔,腳步不挪。譚梔動了氣,拍了桌面一聲,扭頭不看順子,看著河海清宴絡繹不絕的食客,更是憋悶,輕哼了一聲,道:“還不快去?我還問你的罪呢?你請的廚子,分明是個不會做菜的草包。”順子一聽豎起了肩膀,挪著步子慢吞吞地下樓,譚梔臉上這才有笑意,扭過頭露出白凈的犬齒,方才那股愁苦之氣頓消,臉上滿是少年得到歡喜之物的欣喜,急忙忙吩咐:“還有冬瓜條和梅子干,這茶水太苦了,我還要加些桂花蜜。”“嗯。”,順子悶悶應聲,他就知道掌柜不會只要胡瓜條,要不是他攔著,膳房的吃食還未端上桌,就進了掌柜的肚子。端胡瓜條上樓前,順子不免被小街對面的聲音所引,望著那雋秀的“河海清宴”四個字,再轉念到“桂花酒樓”的牌匾,心下也算釋然。順子給他端了一碟冬瓜條,一碟梅子干,還有一小碗黃澄澄甜絲絲的桂花蜜,又給添了一壺新沏茶水,譚梔望著那碗桂花蜜,眼眸都愉悅地瞇起,起身端過木盤,嬉笑道了句:“還是順子你憐我。”順子惱他這幅沒個正形的掌柜模樣,“蹬蹬”地下了樓。譚梔仍是一副嬉笑模樣,拿起裝桂花蜜的白瓷碗時,面色才嚴正稍許,黃澄透亮的桂花蜜順著白瓷碗沿,緩緩淌落,恰落入茶口中,在水中化開,譚梔拿銀匙攪了攪,急不可耐地倒入白瓷茶杯中,啜飲一口,果然不似方才那般苦澀難入口,眉峰也舒展開來,唇角顯現一枚小渦。望著河海清宴的食客,都沒方才那般燥煩,他的桂花酒樓不過名字俗氣了些,倒也不見得真比河海清宴差,譚梔拿著淺綠的胡瓜條,伸進盛桂花蜜的白瓷碗,沾了些許,正要送入口中,烏黑瞳仁一轉,瞥了一眼樓下,又伸進瓷碗里狠狠剜了一道,飛快送進了嘴里,甜滋滋的蜜糖在唇腔化開,譚梔不禁嘆慨,桂花蜜是這世間最好吃的東西。天色全黑時,譚梔將桌上所有的吃食都吃了個干凈,捧著酸脹的肚子,慢騰騰下樓,來到酒樓后院的掛花樹下,為了喜慶,不高的掛花樹掛了兩盞紅燈籠,譚梔瞇著眼睛踢了踢樹周堆砌的青石磚,揶揄道:“臭石頭,你在不在里邊?”沒反應,譚梔睜開了眼睛,又踢了一腳:“臭石頭,你耳朵壞呢?”仍是沒反應,譚梔低笑一聲,坐在青石磚上,頗有幾分得意道:“我今兒個喝了桂花蜜,不跟你置氣,我這就去抓你。”裹著酒香的一陣風吹來,桂花樹下,沒了譚梔,樹根的土里,赫然露著一壇桂花釀,大半個壇身埋在土里,只露出封壇的紅紙。第2章八珍鴨第二日,桂花酒樓。昨日只有寥寥幾位食客的大堂,今日只有一位食客,眼珠子還瞥了對街河海清宴好幾回,譚梔亦順著他的目光,饒有興味地瞧河海清宴樓前,那兩位姑娘家白皙細膩的手腕。譚梔覺著今日酒樓的生意,可用一詞形容,那便是“門可羅雀”,他雖不是做官人,可食客少,卻是真真切切,河海清宴掌柜的,今日出了一招,那就是請了藏翠閣的兩支花,一枝芙蓉,一支牡丹,聽人說,藏翠閣的阿嬤要一人一日五十兩銀子。此時,這兩支花正在樓前迎客呢,譚梔瞧了也心動不已,眉如柳葉,眸如點星,兩片盈盈薄唇更是洇了淺淡口脂,如淌落一層淬光朱色,抬眸瞧了一眼譚梔,盈盈一笑,譚梔立馬招了順子上來,“咱家賬上還有多少銀子?”“三十余兩。”,順子支著下頜,眉頭微皺,瞧著譚梔,神色略戒備。譚梔瞬間就垮了臉,吶吶道:“那還不夠請一名姑娘的呢?”,說著瞥了樓下一眼,模樣可謂煩惱,同后院常來偷干魚的貓兒有得一較。順子玲瓏通透,立馬明白他的心思,扭身就要下樓,譚梔在后頭巴巴地喚他:“順子,你給我捎些桂花蜜上來,我這心兒里頭,比蓮心還苦。”“掌柜的為何而苦,還不是因著請不了藏翠閣那些個姑奶奶。”,順子從前襟掏出小玉算盤,丟到譚梔懷里,又從卷袖中掏出賬簿,恨鐵不成鋼般道:“趕明兒咱,要喝上西北風嘍。”譚梔不會算賬,只得規規矩矩將算盤賬簿擺在木桌上,蹙著眸子,巴巴地瞧順子,他的眼瞼生得白而薄,輕輕一蹙著,里頭便似盛了瀲滟水光,又喝了茶水,面頰染了一層薄紅,當真不似個掌柜模樣,順子無奈,只得轉身下樓,輕飄飄留下一句:“桂花蜜壇可要見底了,往后若沒了掌柜可不許跟我鬧。”譚梔心里一驚,掰著手指數數,算了算離桂花開的時節,得有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