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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關于鮫人的文字。我變了一顆避水珠給他,便拉著他從一角落跳下河。他有些慌張,生怕會溺死在水里。我道:“長安城內凡人眾多,我不能劈一條路出來,只能委屈你隨我游過去了。”“我......我不懂水性。”他原以為會嗆水,這一開口發現同在岸上是一樣的,沒有絲毫不適。“手給我,我帶你過去。”我們往下游去,看見一水宮,并不像龍宮那般絢麗。天權好奇道:“這就是鮫人的住所么?怎像個大海螺?”“這是沁汐用隨身海螺幻化出來的臨時住處。他們平日都是住在珊瑚礁里的,有機會我帶你去看。”“沁汐jiejie。”“你進來吧。”天權小聲道:“真好聽。”“鮫人的聲線優美,要是唱起歌來會更好聽。”水宮里沒有水,沁汐這在里頭學著用雙腳走路。她見我進去了,便問我道:“蘇淮,你看看,我現在走得如何?”“差強人意。”“等我再練練,就能上岸走路了。”天權悄悄碰了我一下,小聲問道:“怎同書里寫的不一樣?”確實,沁汐這裝扮也太怪異了。她在自己頭上的海草裝飾上夾了兩個貝殼,又拿了一撮海草做尾巴。我嘲笑道:“沁汐jiejie,你這是在扮貓妖么?”“是狐貍。”她把那撮海草給我看,道,“九尾狐貍。”“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我二哥那眼睛都能長天上去,哪會看上你。再者,你能等我二哥等上萬年么?”鮫人不是仙,不是妖,壽終正寢約莫四五千歲,怎能同神仙比。沁汐不是成仙的鮫人,我喚她一聲jiejie不過是看在她是長姐好友的份上。“我也修習仙法,待我成仙,自然能等得上。”沁汐的手在水宮壁上輕輕拍了兩下,立即有水倒灌進來,充滿整個水宮。我伸手拉住了天權,免得他被水流帶走。沁汐入了水,雙腿變回了魚尾,暢快地游來游去。“還是這樣舒服。”她繞著我們游了兩圈,好奇地戳了戳天權,問道:“這是凡人?”“嗯。”我話音剛下,她便竄得遠遠的。天權十分不解。我解釋道:“凡人捕捉鮫人煉制長生燭,她怕你也是正常的。”我走過去,同沁汐耳語道:“他可不是尋常凡人,是文曲星轉世。文曲星你知道吧,那是二哥在天界的摯交。”“蘇棕上仙是因他才來長安的?”“我還以為你是來找長姐的,原來你是跟著二哥過來的。”沁汐抱怨道:“我是來找他的又如何,連面都沒見上他便走了。”都說鮫人情深,由生入死只認一人,二哥也不給個交代,我都替沁汐抱不平。“這樣吧,我帶你去玩,如何?”“凡人兇狠殘暴,我才不要上去。”“不上岸,就在水上。我去牽只船過來。”沁汐在水里游得可快,我們根本比不上。她見我拖著天權,游得慢,便對天權道:“把手給我。”男女授受不親,天權幾番猶豫都沒好意思伸出去。沁汐直接抓著他的手,一下子游出去好遠,冒出了水面。我到岸邊租了一小船,招呼著他們二人上船來。沁汐坐在船頭唱歌,魚尾化成了雙腿,蕩在水面,十足像是戲水的少女,引得旁人注目。我取了無為簫,為她伴奏。“我好似聽過。”天權喃喃道。他閉上眼睛細細地聽,卻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聽到的。耳邊只有斷斷續續的簫聲,不是我吹的,是他跳誅仙臺前吹的那一曲。“日后你在天上若聽見我吹奏無為,便知是我在想你。”“原是我自作多情,又怎管得了他要同誰一處。”“此后輪回于世,莫再叫我遇見你了。”明明什么都沒有,這些話就像是從腦子里蹦出來的,也不知是誰說的。他睜眼,恐懼地看向我,有股不安感油然而生,毫無緣由。“蘇淮,你看,那是不是你們洞里的狐貍?”我一看,還真是化思跑出來買糖葫蘆了。也是,這里離我的宅子很近了。我將船劃到岸邊,喊道:“化思,過來。”我朝化思招手,他跑過來的時候還不忘把糖葫蘆藏到身后。我道:“偷跑出來的吧?”他點了下頭。“我又不會搶你的。”他這才放心地拿出來。“這是凡人的食物?”我見沁汐感興趣,便拿了化思的糖葫蘆給沁汐,道:“你試試。”化思嘟囔道:“公子騙人。”我把錢袋給他,道:“別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來,都給你買糖葫蘆了。錢袋記得給我帶回來。”“嗯。”化思拿了錢就跑。沁汐滿足道:“真甜。”這糖葫蘆還真是神奇,不但收買了化思,還收買了沁汐。“瞧,來這一趟不虧吧。”“嗯。”沁汐一小口一小口地舔著,凡人的食物對她來說很新奇。我回頭去看天權,發現他一直盯著我看。“你怎么了?怎這樣看著我?”“沒。我該回去了。”他慌慌張張地跑下船,像是在害怕什么,還不小心撞上了回來的化思。“抱歉。”“沒關系。公子,你的糖葫蘆。”化思話都沒說完他就走了。化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跑過來問我道:“李公子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也很納悶,方才明明好好的。我低頭看見化思拿著三個糖葫蘆,便道:“小貪心鬼。”化思解釋道:“這是給你和公子的。”“算你還有點良心。”我接了一根,酸酸甜甜的確實不錯。沁汐嘗了一次凡人的吃食便喜歡上了,夜里自己上了岸,可惜賣糖葫蘆的小販早就回家了。有個船夫看見沁汐從水里出來的時候拖著一條魚尾,趁著沁汐還在岸上,拿了船篙將她敲暈。那些達官顯貴最喜歡這些稀奇玩意,他想,這么漂亮的鮫人,定能賣個好價錢。這該往哪賣,當然是剛剛辦完喜事的將軍府,只要捎上幾句好聽話,興許還能多賣些錢。等沁汐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裝在一個木桶里,被當成貨物賣進了李府。“老爺究竟是怎么想的,買了這么個玩意,也不知有何用。”這府里剛進了一個煙玉,又來了一條魚,李夫人眉頭皺成一團。二姨娘道:“聽聞鮫人善紡織,織出來的絹薄如蟬翼,光滑無比。就讓她去織布,如何?”“哈哈哈,織布?這布能值幾個錢?”煙玉笑著走過來,道,“都說鮫人泣珠,這珍珠可比布要值錢得多。”李夫人的臉色很難看,顯然她對煙玉的表現極為反感。二姨娘是站在李夫人這邊的,自然也不會搭腔。煙玉朝服侍她的丫鬟使眼色,那丫鬟便朝著沁汐走過去,狠狠地擰了下她的胳膊。鮫人是不輕易落淚的,沁汐覺得疼,但她不會哭。李夫人和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