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坐下，拿起水果刀削蘋果，聽她就這樣毫不忌諱地說出口，手里削蘋果的動作忍不住一頓，深深地看了一眼凌飛。

    凌飛怕她真的在提起那些事，那樣他會沒有臉在面對她，立馬起身告辭。

    病房里的申柔和顧景蘭第一次相對無言，只能聽見水果刀在蘋果表面不斷移動的聲音。

    “我沒記在心上，只不過是打發他的一個借口罷了。”顧景蘭盯著申柔的側臉，吶吶地說。

    “嗯。”申柔已經削好了蘋果遞給她。

    凌飛也未嘗不是一個很合適的人，只是她有陰影。

    大學時，凌飛曾經對她展開過猛烈的追求。那時她們剛上大學，少女懷春，本來顧景蘭已經有些意動了，誰知道第二天便傳出了一些驚人的謠言。

    有人說她早戀已經不是處了，有人說她被包養，更甚至有人說她打過胎，現在又故意吊著當時被大家公認為是學校幾大帥哥的凌飛，說得煞有介事，讓顧景蘭都懷疑是不是真的。

    后來，凌飛應該也聽說了這些謠言，他大概是信了，再也沒有手捧玫瑰出現在她面前過。顧景蘭可以理解，他不知道真相，只是難免懷疑，可后來讓人沒想到的是，他對人說：“只不過看她漂亮，玩玩罷了。誰吊著誰，還不好說。”

    這些話終究傳進了顧景蘭的耳朵里，只不過也只是片刻的意外，她管不住別人心中所想，只是凌飛進了她交往的黑名單，沒有所謂的厭惡，只不過三觀不合，他也不信她的為人，就沒必要再在一個圈子里。

    “你想著沈總監就好，不用考慮他。”申柔一本正經地跟她說。

    “……”沈總監更不敢想好嗎！

    接連兩天，凌飛都準時出現在病房里，只是每天顧景蘭不是在睡覺，就是出去散步了，他把東西放下就走。

    第三天，顧景蘭在醫院待不住了，催申柔去給她辦出院手續，說什么都要出院。

    凌飛到醫院時剛好和二人錯過，顧景蘭出電梯時看見他進了電梯，眼神閃了閃，拉著申柔快步出了醫院。

    ***

    顧景蘭把手上的東西一股腦全都遞給申柔，自己把背包翻過來找鑰匙，她暈著出的公寓，完全想不起鑰匙去哪了。

    申柔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你暈著出的門，帶鑰匙了？”

    “……”

    “拿著！我有。”

    顧景蘭乖乖又提過死沉死沉的一堆水果，申柔剛把鑰匙插.進鑰匙孔，隔壁的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沈慕謙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的樣子。

    “……沈總，您回來了啊？哈哈哈，好巧。”顧景蘭和他對視了一眼，眉眼彎彎，有些拘謹地跟他打招呼。

    低著頭開門的申柔狂翻白眼，這丫打個招呼也太生硬了，這樣想著，她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抬頭跟他打招呼：“沈總，好久不見。”

    沈慕謙朝她點了點頭，目光又轉移到顧景蘭身上。

    呃……好像該說點什么……

    “啊，那個，沈總監這是要出門？”

    “嗯，準備去醫院。”

    顧景蘭想也不想，張口就問：“總監生病了？”

    沈慕謙的目光一凝，看著她還有些蒼白的臉答：“去看你。”

    申柔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后輕輕擰開了公寓門。

    顧景蘭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嘴上從善如流地道謝：“謝謝總監的關心，哈哈哈，真是麻煩您了。”

    她提著水果的手，指尖微微發白，麻麻的，心里也麻麻的。

    “嗯，應該的，你幫我照顧了這么多天的可樂。”

    (⊙o⊙)！可樂！

    啊啊啊！她就說她好像有什么東西忘記了！

    沈慕謙伸手從她手上接過她提得有些吃力的果籃，輕輕和她的手碰了一下，顧景蘭條件反射般縮回了手。

    “挺沉的，先進去。”

    申柔已經開了門，側身進去，沈慕謙下巴朝里指了指，示意驚在原地的人進去。

    “哦。”顧景蘭呆呆傻傻地點頭，緊緊握著剛和他有過肌膚接觸的手。

    沈慕謙眼里的笑意就要溢出來，干咳了兩聲，壓下去已經到了嘴邊的笑聲。

    顧景蘭一進門習慣性地轉身去關門，她住院這么多天，可樂和橙汁……估計情況不會太好，她不能讓沈總監看見她虐待他的貓啊！

    申柔反應迅速，一把把她拉進屋里，用惡狠狠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干什么蠢破天際的事。

    顧景蘭欲哭無淚，背對著沈慕謙給申柔做口型：不行啊，貓，我忘了貓！

    申柔看都不看她，把她硬推進屋里，“沈總監里面做吧，平時您對阿蘭就很照顧了，難為您回來就想著去看她。”

    顧景蘭見沒辦法把他攔在外面，只能趕緊往里，去看兩只的狀況。

    客廳還算整齊，沒有被兩只糟蹋的痕跡，沙發上兩個抱枕略微有些凌亂的四處擺放著。臥室門開著，她加快腳步走進去，兩只也不在臥室。

    不是吧？難道越獄了？這可是二十七樓，就算可樂有辦法跑出去，她的橙汁沒辦法啊！

    沈慕謙已經進門，把果籃放在茶幾上，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顧景蘭出來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茶幾和沙發間的距離太近，他雙腿交叉看起來十分憋屈。

    “總監，您先坐，我去給您倒杯水。”顧景蘭指指廚房的方向，倒水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確定兩只寶貝在不在廚房。

    呃……

    她一進去，就看見在冰箱旁邊趴著的橙汁，和正在吃東西的可樂。她從來沒見過她家狗子這么聽話過，在別人搶它吃的的情況下。兩只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吃得正香的可樂，好不可憐。

    顧景蘭捂臉，她怕沈慕謙就算了，怎么她的狗子都怕他的貓啊！被收拾得這么服服帖帖。

    確定兩只的安全，她終于安安心心地倒了水出去。

    客廳里只有沈慕謙一個人，申柔不知道去哪了。她瞄了眼臥室，里面沒人。

    “申小姐說她學校有事，先回去了。”沈慕謙及時為她解答疑惑。

    回、回去了？剩她和沈慕謙獨處？

    ☆、她和可樂誰更重要

    顧景蘭局促地走到另一邊的沙發坐下，把水杯輕輕推給沈慕謙，“總監，您喝水。”

    她莫名的覺得像是在面試，突然有點緊張，廚房里的可樂適時地叫了一聲，恰好拯救了尷尬癌發作的顧景蘭。

    “總監是來接可樂的吧，我這就去把它抱出來，剛才看它在吃東西，沒敢碰它。”

    還沒有得到沈慕謙的答案，她就已經起身去廚房抓貓。

    可樂看見好幾天不見的親主人，雖然沒有往他身上撲，但是時不時往他身上看兩眼，矜持了兩分鐘，最后還是從顧景蘭身上蹦到茶幾上，踩著貓步走到他腿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