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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被熏的差點睜不開眼睛,皺眉捂住鼻子。 他走在范正清身后,眼睛從一張張僵硬的人臉掃過,略微停在室內被打的皮開rou綻的裸體女人的身上,又迅速移開了,咂舌道,“這么多人,聚會呢?” 今天在審訊室的人的確不少,范正清坐了下來,道,“這個女人的骨頭很硬,到現在為止,已經進來五天了,這些人用盡了手段,可直到現在,我們連她真正的身份都沒問出來?!?/br> 方越看著女孩身上慘不忍睹的血rou,頭皮一點點的開始發麻,點頭道,“那之后怎么辦?直接殺了也太浪費了?!?/br> 范正清說,“在她被捕第三天我就知道到這些人可能撬不開她的嘴巴,讓她的臉見了報,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獲。萬分可惜,兩天過去,一點音訊也沒有。” 管刑訊的男人揪起刑架上女人的頭發,粗聲粗氣的道,“□□,聽見了嗎,不管你忠心的對象是誰,他們根本不打算救你。” 女人應該是暈過去了,沒有反應。刑訊官就讓人往她身上潑鹽水,扇耳光。方越不錯眼珠的看著,他知道范正清就想讓他看這個,原來那天兩人起沖突時候說的話這個男人一直記在心里,這是一場警告,告訴他別妄想著背叛。 女人的慘叫聲一聲一聲在耳邊炸響,這樣嘶啞的女聲,讓方越想起易蘭。在易家二人死后,方越和卓詩詩分別向組織匯報,得知經過的聯合軍和忠義軍第二天集體表示默哀,易家一門都是戰士,應得身后殊榮。當天方越開了電臺,聽著有人為易蘭誦經,站在窗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他原本是不抽煙的,僅僅一天,卻像是要把前半輩子省掉的煙補回來。抽的嘴唇都干裂了,臉都變成了黃色。 如同吸了毒。 他想,易蘭死前是不是也感覺到了痛苦,被爆炸波及要多久才能失去意識?被火舌卷到,她會疼嗎? 女人的聲音緩緩低了下去,行刑官將鐵烙印在女人的胸口,女人哭了出來,怯生生的說,“爸爸,救救我,好疼?!?/br> 行刑官沒有停手,范正清吩咐過了,直接打死。 當一個人真正要死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女人開始翻白眼,雙腿痙攣一樣亂抖,尿液順著腳踝滑到地上,她的口鼻處都是鮮血,很快,她斷氣了。 方越打開刑訊室的大門,卓詩詩竟然等在門口,兩人相視一笑,面容慘的相映成趣。 范正清隨后出來,看著那他們的背影,稍微挑了下眉。 死去的女人被拖了出來,未免有傷風化,身上裹了一件破布。行刑人問該怎么處理,范正清嘆了口氣,說,“難得的烈性,厚葬吧?!?/br> 他看著被裝在布袋里的女人,她干枯的頭發露出一縷,黑黝黝的如同繩索,系他的脖子上,不斷收緊。 范正清側頭打了個噴嚏。 孽已經結下,潘橫滋生,從此生死相隨。 ☆、前路未卜 卓詩詩說,她找機會去看過那個女人。 她說,那個女人名叫鮑靜姍。 她說,她是忠義軍最高長官鮑旬軍長的女兒,這位公主殿下嬌氣怕痛,一雙手幾乎沒拿起過比水杯更重的東西。 什么叫做忠烈?她根本沒有多堅強,只是在被捕那一刻,就接受了自己無可回避的命運。 在陽光下,卓詩詩普普通通的走著,普普通通的微笑,一直在做自己平常最常做的動作。眼淚從她眼中流出來,像一根透明的線,拴在了方越的心上。 方越迷惑了,對親兄陸撼天的死反應冷淡的卓詩詩,言笑間威脅得路憾文不敢造次的卓詩詩,為一名其實并不熟悉的人而哭泣的卓詩詩。 這雙眼睛,像是藏著薩陀世界,溫柔狠辣都是它。 他不忍心看她如此傷心,就像不忍心看著缺少養分的花兒正在凋零。 他知道自己是錯的,兩人雖然立場相同,卻又黨派之別。試探著輕輕擁住女孩,安慰道,“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br> 輕藹和煦的風拂至耳邊,卓詩詩胸口一熱,所有不安,忐忑,絕望都在這一刻歸附平靜。當年她畢業的時候心理素質課被評為最優,這樣的人若不是天生冷靜,就是天生冷血。卓詩詩記掛著她跟陸撼天的血有一半相同,身上都種著瘋狂的種子。 陸撼天心中的種子發芽了,她的種子融化了,融合進血液里。 俗話說時間是是顆萬靈丹,能抹平憎恨。卓詩詩在陸撼天身邊生活了兩年,朝夕相處,卻沒對他滋生哪怕一丁點感情。兩年的時間不斷有戰友死在她眼前,很多時候她都提前知道會發生什么,可她為了保住自己,一句多余的提醒都沒有,坦然承受他們死前凄厲的眼神。 跟仇人打成一片,親手殺過戰友,卓詩詩一直認為自己已經沒救了,直到這一刻,她的神色露出一點從未有過的倉皇,和真心的喜悅。她被溫暖包圍著,覺得自己的心還是暖的,血還是熱的,也許她活著還有完成任務以外的價值,世界并不如同她所想的那么令人絕望。 兩人在無人的回廊上緊緊擁抱,是得到靈魂共鳴的旅人,也是湊在一起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獸。 身為軍神的女兒,鮑靜姍名氣不小,在死后被人挖出了身份。她死了,對忠義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特別是一些中下層士兵,出現了人心不穩等狀況。 宇宙人發現之后針對此點大力宣揚,將尸骨未寒的少女從土里挖了出來,將照片印成傳單特意將她的慘狀散播到忠義軍的軍營。這般變態的手段,就連范正清也接受不了,根本不想接上頭發下來的嘉獎令,將他團成一團隨手扔到了柜子里。 方越瞥了一眼,嫌棄道,“廢紙也亂丟,怎么這么不講究。” 范正清站在窗口抽煙,過了一會兒,在嗆鼻的氣味下緩緩開口,說,“今天是11號,你嫂子的忌日?!?/br> 那個女人曾經說,這個世界是沒有未來的,你要是過不好現在,就對不起自己。 此時范正清將這句話重復一遍,神經質一樣笑著,抖著,嘀咕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看我現在不是過的很好。 你走了,還有別人陪著我,你的詛咒不起作用。 他并沒有和方越坦白,李翠空死的時候已經加入了聯合軍,成為被策反的官員家屬。他在李翠空動手殺自己之前,搶先殺了那個背叛了他所構架出的未來,背叛了他們誓言的女人。 她倒在他的懷里,甜笑著說,你是個人渣,你會下地獄的,我等著看你眾叛親離那一天。 范正清呵呵笑著,又大大吸了一口煙,覺得自己好像要飄起來了。 方越看他神色不對,安慰了幾句,讓他看開點,嫂子已經去世這么久了,你這么難過她看了也跟著傷心。范正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