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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夏侯失道上鴻天界,無名之地。這里極為清幽,即便是鸞鳥的鳴叫也聽之不見,風(fēng)也極少到來此地。東方宇軒端坐在一塊平整的石塊邊。石塊上鋪著一張有些皺宣紙,他手中握著一支并不多精致的筆,正一點點的勾勒著什么。手邊不遠(yuǎn)處,一只小小的木甲人抱著一塊不比它矮多少的墨條在硯臺上研磨著,身上沾了不少墨汁。東方宇軒收了筆鋒,看著躍然于紙上的人,目光深沉。旁邊的木甲人抱著墨條小心的挪動著腳步,結(jié)果踢到用以裝飾硯臺而雕刻的花紋,直接撲進了磨好的墨汁里,將身上原本還干凈的地方全部染上了深沉的黑色。墨汁四濺,宣紙上霎時斑斑點點,那畫好的人面上也暈染出一大塊黑色,不多時便再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東方宇軒偏頭看著趴在墨汁中裝死的小木甲人,有些失笑。“去把自己洗干凈。”他道,目光在一邊安靜躺著的瓷娃娃身上掃過。瓷娃娃不知何時換上了長發(fā),一身明黃色的衣袍,料子瞧起來極好。東方宇軒站起身,將那變了模樣的娃娃收起來,轉(zhuǎn)身進了一旁粗陋的房屋之中。川彌,陣中。數(shù)千年的侵染,整個陣中到處都是崇光的氣息。崇光用自己的氣息包裹住青巖,指點著對方熟練的在陣中穿行。青巖有崇光護法,即便是莊歡手握整個陣中命脈也極難發(fā)現(xiàn)他這個外來者。“你知道莊歡在哪?”青巖問道。“十有八九在陣眼處。”崇光因為接近本體的關(guān)系有些恍惚,“陣眼中封著我的元嬰,若我想破陣出去,便得將陣眼封印毀去。”青巖眉頭輕皺,“莊歡修為比我高些。”“你可以將他引入死門。”崇光道,“你是白澤,他肯定舍不得你死,就算要弄死你,也得借刀殺人,否則他承受不住天道盛怒,就算是有我這身龍氣也不行。”“……哦。”青巖覺得這個事實實在沒什么值得高興的。“陣法想要殺人和活捉人太容易了。”崇光扯扯嘴角,“不過他大概不會想到當(dāng)初布下這個陣的時候,夏侯對我毫無隱瞞。”但顯然的,夏侯對莊家也毫無隱瞞,否則這等大陣,莊家不會在夏侯飛升到他突破渡劫這段不過百年的時間便不動聲色的將陣法改了。“這證明,至少夏侯還是愛過你的。”青巖溫和的笑著,踩著崇光的痛腳。崇光齜牙,“你不用總是提醒我夏侯有多過分!”“我只是擔(dān)心。”青巖直言不諱,目光中隱約瞧見前方閃過一道模糊的黑影,頓時捂住崇光的嘴,按著剛才走過的位置后退兩步停在了一個拐角。“陣眼?”青巖指了指那個方向,向崇光做口型。崇光搖了搖頭。青巖眉頭皺起來。這陣中除了他們和莊歡之外,哪里來的其他人。再說了,剛剛那個人影十有八.九便是莊歡,青巖看著眼熟得很。為什么莊歡不守在陣眼那邊,在陣中晃蕩什么。崇光看了看四周,察覺到周圍陣勢再一次變了,趕忙拉著青巖往左走了十?dāng)?shù)步,再一次貼上了一個拐角。然后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手中握著折扇笑吟吟的看著青巖的莊歡。“……”青巖面無表情的看了崇光一眼。崇光眼巴巴的回視他。莊歡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青巖將手中的笛子交給了崇光,安撫了一下有些躁動的玉骨,“你先走。”崇光面色繃緊,對莊家的恨意幾乎要抑制不住。“你先走。”青巖又道。崇光看了一眼對他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莊歡,想了想,拿著手中涼意刺骨的弟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便消失在兩人眼前。“這是崇光第一任國君?”莊歡見人走了,走到青巖身邊,伸手揮去他身上有些稀薄的龍氣,笑道。青巖眉頭一皺,在這種走幾步就是另一番天地的陣中又不敢隨便動彈,便只是略微后仰想要避開莊歡。“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莊歡手中折扇輕輕敲著下巴,看著避他如蛇蝎的青巖,道:“他越是靠近陣眼,這破損的神魂越是虛弱,最終會重回元嬰,此處距離陣眼極近,還要將氣息覆在你身上,自然力不從心。”“距離陣眼極近,你還不去陣眼處守著?”青巖冷哼,面上瞧不出任何動搖。莊歡手中法訣一掐,周圍景色頓時一變。紅帳輕紗,喜被錦匹。橙黃的燈光在滿目皆是紅色的映照下扭曲成了曖昧的艷紅。青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一身黑袍不知何時被換做了一身大紅喜服,輕紗薄透,白色的內(nèi)襯在紅色的映襯得格外干凈。……這是女子的出嫁服吧。青巖心情略微妙,他抬頭看向莊歡,卻發(fā)現(xiàn)對方同樣一身紅袍,卻是男子的服飾,旁邊還有寫著金色雙喜字的蠟燭。“我不想讓他到,他就到不了。”莊歡將手中的圓球置于一旁的桌上,“很快他這點殘破的神魂就會被陣眼中的元嬰吞噬,到時候,他什么也做不了。”青巖目光落在哪個圓球上。修者視力一向非常好,青巖幾乎能看到那圓球包裹著的龍身上的龍鱗。它看起來情況相當(dāng)糟糕,連鱗片都失去了光澤。“你還擔(dān)心他?”莊歡將青巖的頭掰過來,一對一直帶著笑的桃花眼難得的沒有笑意,莊歡上下打量著青巖此時的模樣,“比起他,也許你更需要擔(dān)心一下自己。”青巖抬手揮開莊歡的手,低頭仔細(xì)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最終評價道:“做工不錯。”“你喜歡?”莊歡笑了,伸手把玩著面前溫和男子漏下沒有綁住的幾縷烏黑的頭發(fā),看著那張臉,目光中帶著著迷,“我早便為你定了這身喜袍,果然如我所想的一般好看。”“莊族長。”青巖把自己的頭發(fā)搶回來,看透莊歡的心思之后也不顧忌的后退了兩步,看著倚著床柱笑容燦爛的莊歡,“藥……不能停啊。”莊歡一怔,反應(yīng)過來對方的意思之后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些。“不如東方先生為我開一服藥如何?”“……”呵呵。莊歡又湊上來,聲音低沉,“青巖為何要選那巫邢呢?”青巖對這個問題莫名的想得很認(rèn)真,當(dāng)然想了很久他也沒得到準(zhǔn)確的答案。“大概……是他長得好?”青巖很認(rèn)真的回答莊歡,頓了頓,對上莊歡的視線,他又補充道:“還有,他不會跟你一樣,死得早。”莊歡面色不變,依舊笑容燦爛,“青巖變了很多。”“恩。”青巖點頭同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