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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淑拉住列瑩的手,將她拉了起來,把她的雙手放在自己膝蓋上,輕輕摩挲。 列瑩很難得地沒有抗拒。她微微抬起眼,看到桓淑注視她的目光,眼眸中除了碧海藍天全是她。列瑩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陣酸澀,舍不得?也不是吧。只是覺得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有點對不起桓淑。他會不會想她?會不會怨她?但是,即便沒有蕭璃的事,他們的分開也是遲早的。無論對桓淑還是對自己,拖得越久只會讓事情越糟。 “桓淑……”列瑩覺得應該對他說些話,像自己離開前母親叮囑的那樣,至少作為一種道別。但是,列瑩喊出了他的名字,又覺得沒有什么話可講?;甘邕h比她會照顧人,再說什么好好照顧自己的話,簡直太沒有必要了。 桓淑含情脈脈地輕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列瑩安靜地坐著,想讓他一直這么握著自己的手不要放開。但是,她不會說出來。過了許久,船身晃了一下,桓淑靠到船沿:“有魚入網了!”他興奮地喊道,“好大的魚!” 列瑩想要起身去幫忙,但她剛一動作,船身便搖晃起來。于是只得安靜地坐著幫助維持船身平衡,桓淑把漁網拉上船,幾只一尺多長的魚在船里蹦跶著?;甘玳_心地說:“想不到像我們這樣也可以網到這么多魚,如果漁民的收成都像這么好,就衣食無憂了。” 桓淑用船上備的水桶裝了一桶海水,列瑩和桓淑一起把魚從漁網里弄出來,丟到水桶里。魚不停地掙扎,弄得鱗片到處亂噴,一片魚鱗濺到列瑩臉上,列瑩本就忍著腥味忍得難受,這下更受不了了?;甘缈匆娝欀碱^的模樣笑了起來,用小指指尖輕輕把魚鱗從她臉上剝開。 海風卷起帷帽的輕紗,纏住了桓淑的手。列瑩為他突然的靜止正迷惑間,桓淑湊近列瑩的臉龐,吻到了她的嘴唇。唯恐帆船的列瑩一動也不敢動,只伸手按住了幾乎被頂?shù)舻尼∶保突甘绲谝淮斡H吻她時不同,列瑩感覺到,他的舌頭悄然鉆進了自己的口腔。 奇怪的是,她居然不覺得惡心。 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吧,列瑩想,也許再也遇不到一個像他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男人了。如果她是一名普通的人類女子,或者她的宿命是與一個男人共度一生,她會愿意選擇他的。盡管像她一開始認為的那樣,他并不是她喜歡的人,但是,她再也遇不到比他對她更好的人了。 但是,那都只是如果—— 列瑩用籃子把今天捕到的魚的一半放了進去,跑到客廳交到等在門口的桓淑手里?;甘缈戳艘幌禄@子的東西,道:“不,你和蕭jiejie留著吃吧,我不需要?!?/br> “拿去?!绷鞋撟テ鹚氖?,把籃子塞在他手里,“我們兩個人一起捉的魚,一人一半。”桓淑無奈地接受了這份“禮物”,今天的列瑩似乎有點不對勁,桓淑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列瑩怔怔地望著桓淑,她在猶豫,是不是應該上前給他一個擁抱。最后列瑩還是吸了吸鼻子,說:“要想我哦?!?/br> 桓淑一愣,列瑩今天果然是有點不對吧。不過,他的心里卻是開心極了,笑著說:“好。”時辰不早了,桓淑提著籃子,告辭離開蕭璃家。 第29章 幽 島 蕭璃家的門白天通常不上栓,可是桓淑無論怎么樣也推不開。列瑩昨日也沒有說她要與蕭璃出去,桓淑一面敲門一面喊:“瑩瑩、蕭jiejie,瑩瑩、蕭jiejie!”喊了許久,也聽不見有人應門。桓淑只好走到鄰家詢問,奈何蕭璃與列瑩和鄰居往來甚少,根本沒有人注意她們是否出門去了。 桓淑跑到井邊,那里是婦女們常去的地方,也是姐妹二人唯一與鄰居產生交集的地方:“請問你們見到住在巷底的那對姐妹了嗎?” “巷底?那兩個年輕女人我有印象,生得可漂亮了。”一位婦女說道,“大清早帶著孩子出門了,大包小包的,像是要出遠門?!?/br> 出遠門?她們能去哪里呢?桓淑一驚,飛也似的朝碼頭跑去。他在碼頭轉了一圈不見姐妹兩人的影子,到官吏那里去打聽,今早有一艘去往宋國的商船,天剛亮就出發(fā)了,那姐妹二人,想是在那艘船上。 為什么,為什么不辭而別? “要想我哦。” 原來是這個意思。昨日他就應該聽出來,他本可以制止的。像是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善得他的臉又熱又痛,心里又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了,喘不過氣來。太突然了,明明昨天還與他卿卿我我,今日就不告而別,列瑩,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桓淑失魂落魄地走到了謝家大宅,此時此刻,他知道最應該去找誰。謝子孚憑幾而坐,面前攤開著幾張紙,并非精美的信箋,是民間用的最普通不過的信紙。謝子孚的臉色慘白,神情恍惚,桓淑幾乎已經能猜測到你幾張紙上寫了什么。 “舅舅?!?/br> 謝子孚緩慢地回過神來,淡淡地瞟了桓淑一眼:“桓淑,列姑娘托我向你道聲別。她們走了?!?/br> “我知道,我今日去過蕭jiejie家了,”桓淑黯然,“也去過了碼頭?!?/br> 謝子孚苦笑一聲:“真是——措手不及。昨天還坐在一起喝茶、談天,她表現(xiàn)得那么自然,又誰知道,那會是最后一次見面呢?” 桓淑坐在謝子孚側面的坐墊上:“她們在信中可有說去了哪里嗎?” “宋國。然而,宋國那么大,又誰知道她們會去哪里呢?”謝子孚知道蕭璃從前在泉州、明州生活過,也可能她回到了她的家鄉(xiāng)。但即便是只這三個地方,要找到那樣兩個女子和一個嬰兒,猶如大海撈針,何況蕭璃若是存心躲他,恐怕只會躲到他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吧。 一艘小船正在幽門島邊徘徊,似乎尋找著更靠近島的方法而不得?!班赅辍钡穆曇魪哪_底傳來,蕭璃趕緊叫道:“瑩瑩,瑩瑩,不能再往前了,船底都磕到了。” 列瑩趕緊cao縱船往后退:“這島邊到處都是巖石、礁石,那些人是怎么上去的?一定有處沙灘,我們繞著島再找找?!?/br> “再不回去,趕不上下午去明州的船了?!笔捔П敬蛩愠饲宄块_往泉州的船回宋,不知為何列瑩非要來這鬼影也不見一個的幽門島,只好“借”了條小船過來。幸好下午還有一艘商船開往明州,她們還趕得及在今天離開。 列瑩吁了聲氣:“算了,阿璃,你在這兒等著,我直接飛上島去。你用法術先穩(wěn)住這船,別等我回來的時候就飄走了?!痹捯粑绰洌鞋撘呀涬x船飛向島上。蕭璃知道這島是東京諸島的居民安葬逝者的地方,雖說東京靈氣欠缺,妖鬼罕見,但仍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蕭璃不知道列瑩為什么要到那島上去,幸好列瑩是狐妖,也不用擔心她遇到什么危險,蕭璃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