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真的咳了起來,他掐了掐嗓子,難受地醒了過來。房間里竟然開著燈,壁燈光線昏暗,只照亮了床上這一小片地方,也照亮了坐在床頭的男人。“方先生?”陳珂瞬間清醒了,他撐著胳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冷汗,把床單都浸濕了。“你怎么了?”方既明面含憂慮,把一杯溫水遞了過來,“做噩夢了?我聽見你說夢話。”“沒……”陳珂驚魂未定,說了一半又改口,“可能是吧,我記不得了。您……回來了?”“從杭州過來的,剛到。”方既明在杭州出差,順路到橫店,明天參加的殺青儀式,再去的劇組轉一圈,他也想順便來看看陳珂。他不確定陳珂有沒有住在酒店,夜深了,他不想打擾陳珂,而且即便他在也無所謂,這么大床,夠他倆睡的。只是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陳珂在床上滾來滾去,眉頭絞在一起,聲音顫抖著說夢話,很不舒服的樣子。“您既然回來了,我這就走……”陳珂說著就想跳下床,他還睡在這里,這不是鳩占鵲巢嗎?“別動。”方既明不容置疑地按住他,拿紙巾細細擦拭他的額頭,“大半夜的,去哪兒?就在這里將就一晚吧。怪我沒提前告訴你。”“不是,怎么能怪您?”陳珂已經徹底清醒過來,這會兒看著方既明,他既高興又窘迫。他端著水杯喝了一大口,發現那水帶著淡淡的咸味和一點檸檬的酸味,不是寡淡的白開水。“你出了好多汗,我給你調了杯溫鹽水。”方既明說著,站起身朝浴室走去,“你睡吧,不用管我了。”陳珂不可能睡著了,他把那杯溫鹽水喝得一滴不剩,重新躺回枕頭里,聽著浴室里傳出的嘩嘩水聲。陳珂笑了起來,無比慶幸今天突發奇想跑到酒店來睡。方既明洗完澡出來,見陳珂大睜著一雙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那眼神倒讓他不自在起來,他攏了攏浴袍前襟,坐在床上,馬上把燈關了。“不睡覺,在看什么?”方既明掀了被子躺下,感覺到一掌距離之外,就是男孩兒火熱的身體。“在看帥哥。”陳珂笑了起來,“您這么帥,沒有一點被看的自覺嗎?”方既明發現陳珂在他面前膽子真是越來越大,又是送玫瑰花又是念莎士比亞戲劇臺詞,今天赤-裸-裸夸他帥,語言調戲他。也不知他這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么下去,快要hold不住了。方既明對陳珂很無奈,他不認為陳珂的所在所為是有明確意義的,在他眼里,陳珂就是個懵懂沖動孩子氣的少年。少年朦朧的好感,他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不能當真,也不用計較。方既明沒接他的話,而是拍了拍他露出被子的胳膊,溫聲道:“快睡吧。”“我睡不著。”過了好一會兒,方既明似睡非睡間聽見陳珂的聲音,而后,他感覺到大床震顫了一下,陳珂湊到他身邊來了,男孩兒搖了搖他的肩膀:“方先生,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又來。方既明嗯了一聲。陳珂:“我看過您那部拿了影帝的電影,我對您的表演印象特別深刻,可以探討一下嗎?”陳珂完全是一副虛心討教的口吻,倒讓方既明無法反駁了。“你說吧。探討什么?”“那里面有一段戲,尺度挺大的……”陳珂說,“我想請教一下,演床戲的時候,演員真的可以完全忽略自己的性向,全情投入嗎?”“……”原來賊心不死,在這里等著他呢,方既明幽幽道,“我的小戲骨,你都演了幾十部影視作品了,還沒弄明白表演是怎么一回事?演戲的時候你就是另外一個人,你的靈魂不屬于你自己,我和小嫣在草地上做-愛的時候,我就是那牧馬的少年,我就是喜歡女人的。懂了嗎?”“那……會有生理反應嗎?”陳珂認真地問道,“要說起來,牧馬少年肯定是會硬的。”方既明:“……”他不想再接招了,只好拆招,轉而不客氣地問:“你剛剛到底夢到了什么?我進門的時候,聽見你哼哼唧唧地叫-春。”陳珂的臉紅了起來,他退開也許距離,不說話了。“你不會是在做春-夢吧?過了一會兒,我又聽見你叫‘管教’什么的,怎么?夢里做了不該做的事,被當做壞分子關起來了?”方既明戲謔道。陳珂:“……”他這回直退到了大床的邊緣,悶悶地說:“方先生,晚安,我睡了。”陳珂確實做了春-夢,也確實做了被關小黑屋的夢。只不過春-夢只是夢,而被關小黑屋確有其事而已。上學時候那次傷人又被冤枉事件,讓他在少管所呆了三個月,那三個月里,被其他男孩兒欺負,被關禁閉,被罰做俯臥撐,被罰跑圈,是家常便飯。但這些事,他都不會告訴方既明,他不想讓自己在他眼里,有哪怕一星半點的污點。次日,方既明醒來,陳珂睡得正香,男孩兒依偎在他身邊,頭靠在他的肩上,手臂搭在他腰上,凌亂的發絲蹭著他的臉頰。窗簾縫隙透進一束晨光,斜斜打在陳珂的側顏上,方既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用指肚輕輕摩挲被陽光照亮的那一塊皮膚,他覺得此時此刻靜謐而美好。他覺得自己又一次沉迷于美色了。……第二天,方既明出現在分公司的辦公室,主管分公司的蔡總監來跟他匯報工作,一堆文件中有一份“推薦簽約藝人名單”,陳珂的名字赫然在列。“方總,近期我們發掘了幾個比較有潛力的演員,這是名單和資料,請您過目。”方既明隨手翻了翻,陳珂的資料上有他個人的基本信息、履歷、背景調查,還附上了劇組核心成員對他的評價,無一例外都是好評。他嘴角上揚,輕描淡寫地說:“我批準。后面按照流程來吧。”“好的,我去安排。”總監說,“明天我就讓這三個人過來簽約。”總監轉而匯報別的工作,方既明一邊聽一邊翻著桌上的其他文件,一個純白的大信封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除了“致方總”三個字之外什么都沒有。方既明拆出信封里的幾頁紙看了看。越看臉色就越僵硬。總監感受到老板身周氣場的微妙變化,聲音越來越小。“陳珂的背景調查你們做了嗎?”方既明從那幾頁紙上抬頭,目光很鋒利。總監的舌頭一下子打了結,因為都知道陳珂是方總安排的人,這個背景調查他們只是象征性地意思了一下,只問了陳珂本人一些基本情況,根本沒有實際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