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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慢慢道:“事情已經如此了,還能怎么辦。人年輕的時候哪有不沖動許諾的?你也莫要太過愧疚了,況且這事也有我的原因在里面,我若當初不叫你去那擂臺上,你今日也無需如此糾結。……你只消明白一個道理,從今以后,再別太輕易答應別人什么事,這世上有許多事情,口中雖然信誓旦旦的答應了,卻是無法辦到的呢。”說道此處,她也有些悵然。這件事情,是她親手攪亂了原有的情節,如今穆念慈雖不與楊康再牽扯在一起了,卻也是孤身一人,她也不知這對穆念慈來說是好是壞。郭靖看向王道一,怔怔的想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王道一還是想回到剛才想的那個問題,便又問:“蒙古大汗現下已經占領了金國都城了嗎?”郭靖道:“是,金國都城已經被拿下,過不了多久,金國便要完了。”王道一道:“你還記得那年在京城我給你說的話嗎?金國一旦滅亡,蒙古便與大宋直接接壤,那時蒙古軍攻入大宋的話,你如何是好?”郭靖一驚,想了想,道:“小王道長,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這也只是推測而已,現下大汗與宋國結盟,兩國關系和睦,大汗并無意要南下攻宋的。大汗于我和母親有十幾年的庇護之恩,我若此時背棄大汗,那怎么成?”還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這是郭靖的可貴之處,也是他所有悲劇的來源。王道一輕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么,她知道,不見到事情真正發生,郭靖不會首先背棄對他有過恩情的人。對這件事,她已經對他說過三次了,三次都不能叫他有所動搖。既然如此,那她就算再說破了嘴又有什么用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對于蒙古很快就要攻宋這件事,王道一一無確鑿證據,二不是蒙古軍內部高層的人,郭靖又憑什么相信她呢?所以,她不說了,再也不說了,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悲壯的命運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加諸在郭靖的身上。郭靖那么敬愛他的母親,如若有一日他的母親為了他而自裁殞命,郭靖該多崩潰啊。她默默地看著郭靖,心道,這個老實忠厚的少年,注定不會有一個順風順水的一生。她再次嘆了口氣,心里覺得堵得慌。于是王道一最后只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囑咐了一句:“郭少俠,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所以,無論以后遇到什么事,希望你能一直堅強,勿失本心。”說著從袖中又掏出一本書遞給他,又道:“這是,你若認真研習,定能于領兵作戰方面有所長進。”郭靖愣愣接過,向王道一稱謝。兩人又聊了一陣,直到喝完一壺奶茶,郭靖便親自送她回旁邊早已替她收拾好的帳子。是夜,王道一躺在爐火晃晃的軍帳里,聽著帳外呼呼的北風聲和戰馬的嘶鳴聲,腦中盤算著明日見到成吉思汗后要說的話。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到底是何等樣的人物?此時已是九月多,不像四季如春的南方,漠北現下已慢慢現出寒意了,秋風漸起,大雁南歸,蒙古官兵都已穿上了獸皮衣,再過一個多月,怕是就要下雪了。王道一想著想著,思維不知不覺又拐到黃蓉身上去了。她這半個月一路招搖過市的向北而來,也不知黃蓉注意到沒有?她若注意到了,定會暗中跟來,王道一現下也沒有什么好法子,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北風更猛烈了,吹的帳子來回抖動,帳中爐火燒的很暖和,王道一聽著帳外嗚嗚的號角聲和軍馬聲,漸漸進入夢鄉。第二日起了一個大早,王道一與郭靖共進早餐,吃了點rou干,喝了些馬奶,剛剛吃過飯,便有官兵來報,說蒙古大汗有請王道一前去。郭靖直將王道一送到金帳跟前。王道一掀開帳簾走進去,抬頭一看,只見帳中金座上正坐著一個魁偉健碩,氣勢凜凜的老者。不用猜也知道,這人必定就是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了。成吉思汗膚色略黃,肩膊寬廣,虬須滿面,特異的是,他還有一雙藍灰色的眼睛,瞳為黑色,炯炯有神,似有精光迸出,他就那么端端的坐在那里,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就是這么一個人,只要他坐在那里,其他人便一律沒有存在感,在他身側的翻譯官和衛兵,就像是這帳中的擺設一般。現在,他正用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灰藍眼慢慢打量著進入金帳的王道一。王道一抬頭剛一對上這雙仿若利箭穿心般的目光,心里便不由自主的一顫,暗道:“不愧是成吉思汗。”她向前幾步,攏袖朝坐上的人一揖到底,口中說道:“草民王道一拜見蒙古大汗。”翻譯官附在他耳邊翻譯了一陣,成吉思汗哈哈一笑,對她的來到表示歡迎,也不計較她沒有行跪拜禮,命人給王道一賜了座。成吉思汗又默默打量她一眼,對這個氣質特殊的女子抱有極大的興趣,他活了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膽敢與他對視卻絲毫不顯慌亂的女人。王道一的出現,讓他顛覆了他對女人的以往所有的認知。這世間竟還會有這樣的女人?成吉思汗有著極為靈敏的洞察力,他一眼便已掂量出了王道一的深淺。他笑道:“道長西來,想必已見我蒙古兵威。”王道一聽完一旁書記的翻譯,欠身道:“蒙古鐵騎驍勇善戰,威勢甚壯,天下皆知,昨日一見,果名不虛傳。嗯,還有,其實在下業已還俗,不再是出家之人了,大汗稱在下為道長,委實擔當不起。”成吉思汗聽她評價蒙古兵,大為高興,對她還不還俗這件事也不以為意,又道:“哦,不叫道長那叫什么?你們宋人是怎么稱呼有識之士的來?是叫先生或者什么‘子’吧?那我叫你道一先生可好?”在中原,唯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被尊稱為先生,王道一本還想推辭,但轉念想到她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這一個稱呼方面推辭來推辭去,很有可能惹成吉思汗不快,便也沒有多說了,只道:“大汗厚愛了。”她知道成吉思汗召她來的目的,無非是想問她要求仙之法,可這種東西王道一哪里會有?但若她拿不出來,惹怒了這位草原之王,怕是要兇多吉少的。她一路上都在想對策,最后決定先保命第一,然后在不惹怒成吉思汗的情況下對他進行勸說,若是能開導他少動兵戈,發其善心,那再好不過,雖然她預料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成吉思汗笑道:“你們宋人見面都愛作那什么詩吧,道長既認為我軍威猛,不知可